周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接着又开始竹筒倒豆子:“对方那身手,敏捷得跟猴儿似的,彼此间还能打个简单配合,可就是没穿兵卒制服。依我看呐,要么是脱了制服的亭卒,要么大概率是服过役的丁壮。”
秦朝百姓都得接受点简单军事训练。按秦律,男子十五岁就得去军事机构办登记,叫“傅籍”,之后每年服一个月“更卒之役”,虽说这期间不搞军事训练,可净干些修路、治河、开渠、漕运的活儿,主打一个培养团队精神、协作能力和纪律性。到了二十岁,就转成“正卒”,开始接受一年军事训练,队列、信号识别、军阵啥的都得学。
也正因如此,韩信才能跟变戏法似的,把新招来的人简单操练操练就送上战场。
刘交听完周勃这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没一会儿,他眼睛一瞪,跟下了天大决心似的:“既然甩不掉,那就会会他们!你让探路的带着妇孺继续往前冲,务必保证妇孺安全,亭卒和其他男人们都留下,我倒要瞅瞅,这伙人到底啥来路。”
周昌领命就跑,麻溜地组织人手安排伏击。只见他跟几个精干汉子咬耳朵交代计划,众人纷纷点头,跟幽灵似的悄无声息隐入路旁草丛和树林,就等着给来者一个措手不及。
再看刘交,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伴,跟大爷似的大摇大摆站在路中央。
这天气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一丝风都没有,四周树叶跟被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一会儿,刘交耳朵一竖,就捕捉到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果不其然,有两个人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眼神跟贼似的警惕窥探,就那么一瞬,又跟受惊的兔子急忙缩了回去。
“有点意思。”刘交心里想着。
紧接着,丛林里传来喧闹声,那两个刚才探头的家伙见情况不妙,从灌木里蹦出来就往外逃。
刘交不慌不忙,跟个指挥家似的微微抬手示意,身后几个亭卒就像饿狼扑食般冲过去,把两人死死按住,押到了刘交面前。
与此同时,周勃跑得气喘吁吁赶来,神色又焦急又兴奋:“刘公子,其他人也被我们包饺子啦!”
刘交点了点头,跟着周勃去查看,好家伙,大概四、五十个汉子被周勃带领的一百来个亭卒围得水泄不通。这些汉子们神色慌张,眼神里全是紧张不安,身体抖得像筛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
刘交一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嘀咕道:“这应该不是秦兵。”
于是他脸上堆满温和笑容,跟扫描似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和声说道:“你们是哪路神仙,跟着我干啥?”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跟被点了哑穴似的没人敢先出声。
这时,一个身材壮实、胆子稍微大点儿的汉子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脑袋微微低着,声音抖得像琴弦:“我们……我们是丰西亭先前被抓去骊山服役的丁壮,刚逃回来没多久。”
汉子抬眼打量着刘交,又满脸疑惑地问,“敢问你们是哪里的亭卒?”
秦朝亭卒有自己专属制服,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对方才有此一问。
刘交没直接回答,眉毛一皱,开启追问模式:“认识泗水亭的刘季不?”
丰邑乡包括泗水亭在内有四个亭,丰西亭也是其中之一,这四个亭的徭役都是刘邦在押送。
那汉子忙不迭点头,跟捣蒜似的:“认得认得,我们就是刘亭长押送的那一批,只是当时逃跑的劳役太多了,刘亭长就在丰西泽把我们都给放了,所以我们就逃回来了。”
刘交心里“咯噔”一下,接着问:“那你们今天咋会在这山林里,又为啥跟着我?”
汉子叹了口气,脸上写满无奈与惶恐:“大人有所不知,今天晌午,县衙的传令兵到了丰西亭,说有要犯逃了,让大家都小心着点。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后来才知道是刘亭长放走劳役的事发了。”
“还说他弟弟刘交刘公子,带着泗水亭的百姓也跟着要投贼,县令老爷大发雷霆,正亲自带着县兵在后边追,还让丰西亭、丰西亭、方与亭的亭卒在前面堵截……”
他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刘交,问道:“敢问大人也是收到命令前去堵截刘交公……的吗?”
他似乎还想称刘交公子,但当下这状况让他觉得不妥,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刘交和周勃他们这些亭卒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吃了一惊,恐惧和惊慌的情绪跟病毒似的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公子?”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刘交,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刘交立马跟没事人似的舒展神情,微微一笑,示意大家别慌。
然后继续追问:“你们作为逃役,既然知道这里前后都有官兵,咋还往这儿跑?”
那汉子硬着头皮说:“既然落到你们这些亭卒手里,反正是逃不掉了,俺不妨直说,我们本来是打算逃回丰西泽去投奔刘季亭长的,但现在丰西泽被他们堵了,往回又回不去,所以……”
另一个人突然冒出来:“所以我们便打算去投奔刘交公子,我们听闻他是个仁义君子,又是个有办法的,既然那个传令兵说他带走了整个亭的乡民去和刘亭长汇合,想必他肯定是有办法的,咱们给他报个信顺便投靠他也是好的。”
刘交一听,忍不住哑然失笑:“那你们算是看错人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这会儿也脑袋一团浆糊,迷茫得很呐!”
这话一出口,这群人纷纷惊叫道:“您就是刘交公子?”
刘交点了点头,于是他们顿时像粉丝见了偶像,纷纷露出惊喜与敬佩之色,有的激动得围拢过来,有的恭敬地拱手行礼,都喊着:“见过刘公子。”
刘交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周勃他们也麻溜地放下武器,一时间原本紧张得能拧出水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
接着刘交神色一正,表情凝重地说:“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面对官兵的围剿,都开动开动你们聪明的小脑袋,说说咋办吧?”
这话一出,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开始皱眉苦思。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后生跟打了鸡血似的站出来,大声说道:“虽然要道被堵了,但丰西泽那么大一片沼泽,咱们完全可以从旁边趟过去,左右不过是危险一些罢了!”
话刚落音,一位老者就像拨浪鼓似的急忙摆手否决:“使不得啊!队伍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过沼泽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泥潭,性命不保!”
后生一听,急得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怕这点危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像菜市场似的。刘交见此情景,双手用力一拍,扯着嗓子大声喝道:“都别吵了!”众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刘交顿了顿,开口道:“我刚才确实确实想到了一个过沼泽的办法,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后面的县兵随时都可能追上来,这个办法行不通。”
众人一听,纷纷像好奇宝宝似的追问:“那刘公子您说该怎么办?”
刘交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得像磐石,说道:“敌人不让我们过丰西泽,派兵把我们围困在这里,那我们就不过,转头去丰西亭。”
“什么,去丰西亭!”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