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马车轮子陷入坑洼了,还请夫人下车稍候,小的去找人帮忙抬车。”
江揽月轻声应好,带着珊瑚下了车,冷风吹过让两人一哆嗦。
“风大,夫人身子本就不好,小心染了风寒,拿披风遮挡一下吧。”
珊瑚急忙给江揽月搭上披风,自个走到风口方向替夫人挡风。
江揽月见她冻得鼻尖发红,面露心疼,将人拉近披风里一起取暖。
大壮左右环顾迟迟不见人来,面上有几分着急,想走远找人,独留两人在此等候,他又不放心。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高山上,君尧笑得极有恶趣味,视线放在山下的主仆三人。
侍卫长嘴角微抽,很是无奈,不明白主子分明在意人家,却又要对其整蛊。
江揽月吹了会儿风,只觉鼻尖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珊瑚担忧地摸她的额头,蹙眉道。
“若是染风寒可怎么办,夫人不如先上车挡风,我和大壮想法子推车。”
江揽月摇头,道:“我和你们一起推吧,多个人多份力。”
眼下荒山野岭的,也无其他路人帮忙,再不想法子拉车就只能走回庄子。
忽然大壮指着身后方向惊喜叫道:“有人过来了!”
只见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而来。
到了近前,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探出来,当对视的那刻,江揽月双瞳放大,竟是君尧!
只是下一刻,江揽月心口猛得一慌,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感觉到君尧今日看她的目光不对劲。
虽然他眉眼在笑,但她却从中读出两分不悦。
江揽月艰难地吞咽口水,敛下心中寒意,眸子迅速变成惊喜,柔声道:“不曾想会在这儿遇到颜公子。”
君尧眉头微挑,眼底幽深,玩味地眸光将车前的女子从头打量到尾。
这才注意到她穿的轻薄,顿时心口发闷,为了得到那男人的青睐,她这般不顾自己身子吗?
想到这儿,君尧心情更加不爽,淡漠道:“恰巧路过,夫人今日是进城赴宴?穿得倒是清凉。”
江揽月笑容僵住,不自觉地拢了拢斗篷。
她确认君尧真的在生气,只是不知具体原因。
一时间气氛怪异,江揽月轻咬下唇装作头晕,君尧先珊瑚一步扶住了江揽月。
手心传来的凉意让他皱眉,再看江揽月楚楚可怜的狼狈模样,君尧心口郁闷瞬间消散。
是他的错……
“我车内有暖炉,夫人不如上车稍候,距离最近的村子有三公里路,我让我的侍从叫人拉车。”
几乎君尧话音刚落,江揽月便打了喷嚏。
珊瑚心疼的给她拢了拢斗篷,劝道:“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再在风中久站了,不如听颜公子的,上车遮风吧。”
以往每年冬季,夫人总会病上一场,今日吹了风,身子肯定受不住。
“上来。”
君尧语气强硬,净白修长的手掌摊开在她眼前,江揽月睫毛微颤,抬眸看向对方。
她留意到君尧眸底愧疚的情绪,心中升起狐疑,莫不是他故意安排?
来不及多想,人已经被君尧提上去,江揽月措不及防身子向后倾去,君尧顺势抱紧她的细腰。
一道欠揍又性感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知道的是夫人没站稳,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太久未见颜某,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呢。”
江揽月面露恼怒,站稳后将人推开:“登徒子。”
她百分百确定对方就是故意的,为的趁机占她便宜。
君尧闷笑出声,这点力道推搡他,就跟宫里的猫儿撒娇似的。
江揽月咬唇羞怯,扭身入车厢,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嘴角微微扬起。
鱼儿开始上钩了,可以开启下一步棋。
坐在软乎乎又大又温暖的车厢,江揽月暗骂壕无人性,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这待遇就是不同。
君尧后脚进车厢,注意到江揽月羡慕的目光,嘴角微勾,道:“夫人可还满意?”
“这马车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颜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马车你还是拿回去吧。”
她要是坐出去,指不定怎么给自己拉仇恨。
宫里的那些娘娘可没那么简单。
车内温度升高,江揽月莫名觉得热,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放在身侧。
君尧眸子盯着她裸露的修长脖子,忽然变得幽深侵略性十足,哑声道:“夫人这般放心和我独处?”
江揽月抬眸与君尧对视一眼,她不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少女,对方眼里的危险和侵略性她想忽略都难。
这本就是她蓄意勾引,好不容易将人盼来,自然不会错过加深彼此感情的机会。
“我信颜公子是正人君子。”
“那夫人可信错人了。”话落君尧已倾身向前,将江揽月圈在怀中,眸中猩红,视线在她眼睛和红唇徘徊。
“如夫人这般貌美的女子,惦记的人不止我一个吧,例如……你的前夫。”
江揽月呼吸不畅满脸通红,奋力想要将人推开,眼底闪过羞愤。
“颜公子将我当何人了?即便我身世卑微,又遭人抛弃,也不是随随便便任由外男欺辱的。”
“哦?”君尧眸底闪过一抹危险,嘴唇凑近江揽月脸颊,轻轻朝她耳边呼气。
“今日听说夫人前夫当众护妻,不惜得罪已定亲的梁国公之女,京中盛传夫人前夫念旧情,是个难得的好男儿……”
“夫人就一点都不动心?”
江揽月愣住,下意识道:“还有这事?她们莫不是眼瞎吧?”
魏迟的薄情人设,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替了一巴掌就让他逆风翻盘了?
江揽月心口发闷莫名不爽,暗骂那男人诡计多端心思深沉。
自己费心准备半月,就这么给他做了嫁衣。
君尧没有放过她的丝毫情绪波动,见提及魏迟她眸中掠过厌恶,心中那丝不爽瞬间消失,嘴角弧度弯了几分。
“啧,夫人真的不动心?据说夫人的前夫貌若潘安,艳压京城美男榜首,年纪轻轻便入了礼部,将来成就不可估量……是贵女们心仪的婚嫁对象。”
江揽月嘴角抽了抽,前世魏迟确实风光无限,今生有她作梗,名声虽然不太好,但皮囊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沉默了片刻,江揽月淡漠道:“我和他已缘尽,他将来再好也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