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二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抬手示意,
“楚王妃请,天黑当心脚下。”
苏苡安觉得,乌二这人做事挺体面的,就是长相差了些,若是能和那超雄男的脸换一换,那就完美了。
彼时,苏苡安一想到超雄男就心生嫌弃:
就他那暴脾气,白送我,我都不要,他还好意思说我痴心妄想?
苏苡安在前面走,乌二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一步远的距离。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和她说说笑笑地并排走,满满都是循规蹈矩和疏离感。
“呜嗷~”
忽而一声呼啸传来。
苏苡安驻足,“什么声音?”
“是我们王府养的老虎。”
苏苡安自然知道这是老虎的叫声,而且,还是她见过的那只虎崽子。
苏苡安三步并作两步,循着虎啸声走过去。
果然是自己那日在春猎场抓的那只虎崽子,此刻,它正被铁链拴在树上呢。
“这是我的老虎。”
乌二神情一滞:
楚王妃怎么能这样胡诌啊!
“这是我家王爷的老虎,是他亲自从猎场抓回来的,我们都看见了。”
乌二很急切地为自家王爷证清白。
苏苡安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满是嘲讽,
“是他亲自牵回来的还差不多。”
那日,这虎崽子脖子被她套了绳子,还捆住了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明明就是超雄男顺手牵虎。
真是岂有此理,这世上,没有人能占她的便宜!
苏苡安转身往回走,又回到了客厅。
萧北铭挨了一掌,疼得很,又想起了糟心的往事,也气恼得很。
此刻,他还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缓着心绪呢。
好不容易能正常喘气了,却见她去而复返,愕然怒道,
“你还敢回来?!”
苏苡安轻蔑一笑,“我又不是打不过你,为何不敢回来?”
萧北铭掀起眼皮冷睨她,
“你想干什么?”
先前他踹了她一脚,方才她拍了他一掌,双方算是扯平了,现下,她若再动手挑事,他可就要拔剑了!
苏苡安黛眉一扬,“自然是要回我的东西啊!你院子里拴着的那只老虎崽子,是我在猎场抓的!它是我的!”
原来如此。
萧北铭心中剑拔弩张的情绪稍缓,
“它是你的。”
“你承认就好,那我牵走了。”苏苡安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开,她一刻都不想和超雄男多待。
“不行!”萧北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啥?!”苏苡安驻足回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啥?”
萧北铭神情肃穆,“春猎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是我把老虎带回的营地,后又出现在你的楚王府,算怎么回事?老虎是你的,但是,得放在我府上养着。”
苏苡安瞠目,并不接受他这个说法,
“我就没有别的宅子吗?我看起来有那么穷酸吗?”
萧北铭依旧态度坚决,“不行,若旁人来我府上,见不到这只老虎,问起来,我也不好解释。”
苏苡安嗤之以鼻,“你挺大个人,编个瞎话都不会吗?”
“如此小事,不值得我浪费精力编瞎话。”
“编个瞎话还用得着浪费精力?”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一开口就是谎言!”萧北铭想想她百般骗自己的那些话,又是家有恶婆母毁她容,又是家有幼子嗷嗷待哺,千方百计诓他钱,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好吧,你给我一百两黄金,虎崽子给你留下。”
苏苡安很能随机应变,既然带不走,那就就地发卖好了。
“你又勒索我!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萧北铭怒火骤然,又冲到天灵盖,马上又气得涨红了脸。
这个骗子,除了坑我的钱,就是坑我的钱,时时刻刻地坑我,一见面就坑我!
苏苡安轻描淡写地反诘,
“谁勒索你了?
是你自己在猎场亲口对我说的,这虎崽子,足够争彩头。
父皇说了,彩头就是一百两黄金。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认账呢,还是质疑父皇定下的彩头有问题?”
彼时,声声入耳的只有‘父皇’二字,萧北铭莫名觉得刺耳得很。
为何她这么卑劣的大骗子,也能喊我的父皇作父皇。
真是糟心啊!
“先欠着,你可以走了。”萧北铭只想让她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看到她就冒火,头疼,上不来气。
苏苡安笑道,“那这一百两黄金,也还是七分利,利滚利滚利。”
萧北铭看着她闪烁着狡黠亮光的大眼睛,就能想象出她面纱下是怎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绷不住了,又怒吼了一声,
“滚!”
苏苡安见他生气,她心里就痛快,轻嗤一笑,
“好,我滚,马不停蹄的滚,您有大病,记得要多多吃药哦~”
苏苡安脚步轻快地出了镇北王府,就觉得腹中空空,轻车熟路地就去听雪楼找吃的。
二楼的雅间,火锅置上,内窗户打开,苏苡安眼带笑意地观看下面的莺歌燕舞。
今日,听雪楼的节目是舞蹈竞拍,价高者得。
彼时,一个胖墩和一个瘦猴正在竞拍下一支惊鸿舞的冠名权。
两个人一替一换地叫价,争得脸红脖子粗,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最后,那个油头粉面的胖墩以十万两的价格,竞拍下了惊鸿舞的冠名权。
老鸨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下面,由苏大公子,请大家欣赏天上仅有,人间绝无的惊鸿舞,表演者,雪重楼。”
苏苡安内心直呼好家伙,上京城里真是藏龙卧虎,一个其貌不扬之人都如此财大气粗。
十万两,都够买超雄男的命了。
经此一事,苏苡安觉得,是自己眼界窄了。
手握几十万两,就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
实际上,还不够上京城公子哥一夜寻欢作乐的开销呢。
这次既然没走成,那就在这里大赚几百万两几千万两再走。
上京城里这么多有钱人,且人傻钱多,不多赚点都对不起自己的这场穿越。
苏苡安火锅吃到一半,雪重楼抱着箜篌进来了。
苏苡安心想着,这里的老鸨子也太黑心肠了。
人家刚刚才为她大赚了十万两,她都不让他歇着,又马不停蹄地来赚自己这小小的一千两了。
苏苡安照例掏出一千两银票放桌子上,
“今夜不听曲了,咱们聊聊天。”
雪重楼从善如流地点头,
“嗯,好,贵人想聊哪方面的?”
苏苡安想了想,“聊点上京城里的新鲜事儿啊,比如,刚刚为你豪掷千金的苏大公子是谁家的?”
雪重楼抿唇一笑:
公主终于发现苏家大人有外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