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兆府,林若甫见到了林东来。
林东来此刻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满脸的污秽,哪还有半分丞相公子的模样。
“爹,救我!救我!”
林东来见到林若甫,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哭喊着求救。
林若甫强压着怒火,“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林东来哭诉道:“爹,我冤枉啊!是秦风勾结崔岩那个杂碎给儿子酒里下药陷害儿子啊。”
林若甫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个畜生!你还有脸说冤枉?”
他转头看向京兆尹王灵,“王大人,犬子定是被人陷害,你可不能让我儿蒙受冤屈啊!”
王灵面露难色,“丞相大人,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下官也无能为力啊。”
“您还是趁着陛下尚未知晓此事,尽快跟家属和解吧。”
林若甫心中怒火中烧。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对方明显是在陷害自己,且当时人证多如牛毛。
若是强行给儿子提出来,对方必定会再次发难。
一旦事情闹大,被御史弹劾。
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而且这王灵也是陛下的心腹,他没有上报给陛下,说明还留有情面。
尚有回转的余地。
想到这,林若甫狠狠地瞪了林东来一眼。
随后将目光看向王灵,“让老夫见见那位受害老妇的家属吧!”
王灵点点头,“丞相大人请。”
林若甫跟着王灵来到后堂,见到了受害老妇的家属。
只见一位老汉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
“大人,求您为小老儿做主啊!我那苦命的妹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舅舅,是我娘命苦啊!”
林若甫上前,扶起老汉跟那中年人。
“老丈,年轻人,还请你们节哀顺变,此事,本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老汉,“这三百里银子,你们先拿去安葬老妇人,日后若有何需要,尽管来找老夫。”
“这案子,不妨就撤了吧!”
老汉颤巍巍地接过银票,浑浊的双眼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他用手反复摩挲着银票,仿佛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财富是否真实。
中年男人也眼巴巴地盯着银票,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老汉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紧紧攥着银票,生怕被人抢走。
“丞相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中年男人也跟着附和道,“我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将银票塞进怀里。
原本悲痛欲绝的表情,瞬间被贪婪和欣喜所取代。
“既然如此,那这案子……”林若甫试探性地问道。
“撤了!撤了!”
老汉连忙说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那妹子是老毛病犯了,自己不小心摔死的,跟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中年男人也跟着点头哈腰,“对对对!是我娘自己不小心,不关公子爷的事!”
林若甫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灵,“王大人,你都听到了吧?”
王灵心中暗叹一声。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白花花的银子更能改变一个人的立场呢?
他挥了挥手,吩咐手下,“既然是误会,那就撤案吧,放人!”
林东来如释重负地走出大牢。
看着外面的阳光,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心中对秦风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发誓一定要将今日之辱百倍奉还。
林若甫父子离开。
老汉和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清点着手中的银票。
“三百两!整整三百两啊!”
老汉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这下咱们发财了!”
“舅舅,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
中年男人兴奋地搓着手,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以为,你们还有命花吗?”
二人都大惊失色,回头望去。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黑衣人如鬼魅般站在不远处。
手里寒光一闪的刀刃已经瞬间划破长空。
“噗!”
老汉的喉咙瞬间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死不瞑目的惊恐。
中年男人吓得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酷无情,根本不予理会。
手中的刀刃再次翻转,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两人的鲜血将地面染红,喷涌的气血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动作快点,别让人发现了。”黑衣人冷冷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突然冒出一群同样身穿黑衣的精干汉子。
他们动作迅速,将两具尸体卷进预备好的麻袋中。
随后,几人飞快地将尸袋抬起。
消失在街巷暗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个领头模样的黑衣人冷声开口:“按计划行事,丞相大人的吩咐不能出一点差错。”
话音未落,脚步声迅速远去。
刚才喧闹的场景只留下空气中未散的血腥气。
地上连一滴血痕都被仔细清理干净。
整个街道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若甫带着儿子回到丞相府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管家,去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陷害东来!”
管家领命而去。
林若甫坐在书房里,心中思绪万千。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难道是秦风?
不可能,秦风那个纨绔,哪有这脑子?
可是,除了秦风,还有谁会这么做?
林若甫越想越觉得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眩晕。
“来人,去请郎中!”
苏府正厅。
苏傲雪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吓得一旁的丫鬟瑟瑟发抖。
“林东来这个废物!居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苏傲雪怒骂道,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像极了戏台上的丑角。
苏文添站在一旁,手玩着一串金算盘,表情复杂。
他琢磨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林东来这孩子……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一瓶酒就把自己灌进大牢,扯上崔家还不够,连带丞相府脸也丢干净了!”
苏傲雪怒上眉梢:“这个废物,有时候真是连秦风都不如!”
苏文添皱了皱眉,犹豫着开口:“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崔岩,那小子不是林东来的死党吗?怎么会转头害了他?昨晚……我听说……”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