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他们都说我什么!”
张凤怒道。
姜眠做出为难的样子:“妈,那些话,比你骂我姜家骂得还要难听,你真的要听吗?”
“要不然不要听了吧,我怕您听了受不了。”
她越是劝阻,张凤的好奇心就越重。
她一拍桌一瞪眼:“我让你说!”
“咳,那大家可都看见了啊,是您要我说的,我呢,也只能重复个大概,要是糟心了可不怪我。”
姜眠站起身来,学着张凤刚刚的姿势,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顾家那口子可真不是个东西,眼高手低鼻子都朝天上在看,当年姜家比他们都牛,也没见人家那样儿呀!”
“一个老女人长得丑就算了,事儿还比谁都多,一会儿不满意这个一会儿不满意那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整天家务活儿不做,商业上也帮不了忙,废物一个!”
“要不是摊上个有能力的公公,指不定在哪里做牛马呢!”
“还有她那个女儿,跟他们家长的一点也不像,不知道是不是和哪个野男人生的种,看她那模样就骚里骚气的,背地里不知道玩了多少男人呢!”
“还有她的那一对儿女,一天天搂搂抱抱不避人嘞,快三十岁的成年人,哎哟喂看着都害臊。”
......
姜眠有模有样的学着张凤的模样,把她刚才加注在自己和姜家身上的坏话全都加倍还了回去。
造谣传谣这些事,有一张嘴就行了。
没人会去管事情的真相。
唯一在意的,只有在意你的人。
姜眠添油加醋的说着,眼瞧着张凤的脸是红了又紫紫了又白白了又黑,那精彩程度,堪比一个调和盘。
“够了!”
顾宇捏着拳头砸向桌面,发出“砰”的一声。
他抬起头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姜眠,她的这个手法,过去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见过。
当时的她也是如此神采奕奕,把造她谣的女同学怼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那时他觉得这女人有趣至极,可现在,同样的手段用到他的母亲身上却只让他觉得这女人实在是疯癫得无可救药。
她心中还有没有长辈二字?!
听见顾宇的怒吼,姜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呵,她还以为,他哑巴了。
没想到,还是会站出来说话啊......
她装作被吓到了一般捂着嘴,瞪大眼睛无辜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我都是听来的。”
“唉,妈,我就说了别听别听,你非要听,看看你气的,喝点水吧。”
她起身接了一杯滚烫的开水递给张凤。
张凤早已被她的那些言辞说得大脑一阵空白,思绪被她不断地牵着走,试图从自己的朋友圈中找到那个会这么说话的人。
她下意识地接过姜眠递来的水杯,看都没看一眼,便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噗!”
那滚烫的开水刚触及舌头,张凤便条件反射地将水一口喷了出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这么烫!你想要烫死我啊!”
她开口,嗓子都哑了不少。
姜眠佯装惊讶:“啊?妈,这你可冤枉我了,这大冬天的,难道我还要给你喝凉水吗?”
“那热气腾腾的烟都在冒,你却直接吞了下去,我还以为你想给自己的嘴消消毒呢。”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张凤的舌头被烫出了一个大水泡,疼得她嗷嗷叫,一时没空回怼她,直叫佣人赶紧去拿药。
顾宇瞧着此刻的姜眠刁钻刻薄至极,全然没有一丝作为顾家儿媳应有的温婉与恭顺。
心中的怒火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伸出手,如鹰爪一般狠狠钳住姜眠的脖子,用力往下压,紧接着顺势一拖,姜眠便毫无防备地从沙发上被拽下,“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道歉!”
顾宇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这两个字
姜眠吃痛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缓缓抬起头,嘴角竟依旧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倔强与不屈,直直地迎上顾宇的目光。
“我道什么歉?”
“刚才的话是我听来的,又不是我说的,我都说了最好别听别听,是她自己要听的!”
“那水又不是我灌着她喝的,她自己喝的也要怪到我头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了歪脑袋,似在疑惑,又像是在嘲讽:“你们家不是自诩名门贵族,连为自己说的话和做的事负责的勇气都没有?”
“还不如我从农村出身的姜家呢!”
她轻轻嗤笑一声,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在场顾家人的骄傲。
现场的顾家人脸色齐齐一变。
张凤原本因愤怒和疼痛而扭曲的脸,此刻更是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
顾志毅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而顾宇,彻底被姜眠这强硬且嘲讽的态度激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怒火,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扇在姜眠的脸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姗姗来迟的顾鸿哲和顾延玉终于回来了。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了顾宇高高扬起的手,以及被他按在地上的姜眠。
两人的面色同时一沉,那略带相似的两张脸,此刻因严肃而显得格外冷峻,散发出十足的压迫感。
“顾宇,你做什么?”
顾鸿哲微微挑眉,沉稳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
顾宇的手猛地一顿,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两人回来得那么快。
刚刚全家人都沉浸在与姜眠的冲突之中,以至于完全没察觉到外面车子归来的动静。
虽说他心里明白,爷爷和小叔向来偏袒姜眠,但此刻,他自觉占理,底气还算充足。
他赶忙解释道:“爷爷,姜眠耍小聪明把妈妈骂了一通,还给她喝滚烫的开水,我让她道歉她还态度非常恶劣,我就想给她一点教训。”
“是吗?”
顾鸿哲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如同审视猎物一般,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是是是!”
张凤一瞧见顾鸿哲回来了,仿佛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红肿起泡的舌头,因为舌头受伤,说话也变得口齿不清:
“这个小贱人想要烫死我!她没安好心啊!”
她期待的想要顾鸿哲给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