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说的并不是鲜卑族?”
“那是谁?”
杨震目光炯炯看向他,眼中似乎含有某种期待。
“我方诚心奉大王为主,但如果自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只好采取必要行动。”
柳甫莫有感到心慌,因此字斟句酌回复杨震。
“你们要如何行动,说来听听。”
杨震却大感兴趣看向他。
“大王,轲比能主动向我家主公提出结盟请求,却被拒绝,我方任何时候的首选都是大乾。”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谈判破裂,你们便会联合鲜卑族进攻幽州。”
杨震话语中没有半分惊慌,还隐隐含有期待。
柳甫变的更加惴惴不安,仍然硬着头皮回应。
“大王留在蓟城的兵力并不多,应付步度根或许可以,但要是面对我方和鲜卑族的联手进攻,结果却难言乐观。”
“你在威胁本王。”
“小人不敢,我早有言在先,燕王结盟的首选对象永远都是大乾,并且愿意永世镇守北疆,望您明察。”
看着杨震似笑非笑的神情,柳甫慌乱回应。
“诚心?首选?奉本王为主还要割让幽州,公孙渊倒是打的好盘算。”
听到他的话,柳甫却低头不语,甚至都不敢看向杨震。
“本王没有打了胜仗还割地的习惯。”
杨震的气势越来越盛,言语也是越来越冰冷。
前世对那些割地赔款的条约深恶痛绝,特别是在打了胜仗情况下还要签订丧权辱国条约更是不满。
所以当很多朋友都十分推崇康熙,并且将其称为“大帝”时,杨震总是表现的嗤之以鼻。
《尼布楚条约》割让了额尔古纳河到贝加尔湖一带的领土,并且开启了东北大片国土沦丧的开端。
主持签订这样丧权辱国条约的君主有何脸面被称为“大帝”!
“怎么对得起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每每读到这段历史,都忍不住在心中发出悲怆。
如今他走到了决策者的位置,更加不允许类似情况发生。
“大王莫要误会,我方索要幽州,完全是为了能够有效防御外族,绝对没有异心。”
此时柳甫吓的冷汗直流,他从杨震身上感到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是真的怕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如实告诉本王,公孙渊哪里来的胆子和我谈条件。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第二,坚守你使臣的气节,本王赐你剐刑。”
听到杨震的话,柳甫都快哭出声来。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大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我没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看来你是选择第二条。”
我再次打断他的话,并且高声喝道:“来人。”
“大王饶命!小人愿意如实禀告。”
还没有等到近卫将他架出大帐,柳甫已经跪在地上,高声疾呼。
杨震此时不禁露出得意笑容,从见到柳甫的第一面,就知道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我问你答,只要有一句假话,就将你推出去剁碎喂狗。”
“小人不敢。”
柳甫心中满是委屈,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势力之主。
辽东虽然地处北疆,公孙渊也没有像杨震这般,至少要维持面上的礼仪。
“公孙渊敢狮子大开口,依仗是什么?”
“朝鲜半岛。”
“哪里?”
杨震心中不禁一动,想起了前世如同“蛆”一般的民族,那个声称“发明”一切的民族。
“我军曾经大破高句丽,并且攻陷其国都,他们只能被迫迁都至丸都山城。”
“但他们却轻松击败了百济,夺取了其六十四座城邑和一千四百多个村落,抄掠了新罗,恢复了统属百济、新罗的权利。”
“说重点。”
杨震终于失去了耐性,他发觉柳甫的确算不上人才,就连良好沟通都做不到。
“公孙康能够大破高句丽,而高句丽却能横扫朝鲜半岛,我军自然也能做到。”
“原来是找到了后路。”
听到这里,杨震已经明白过来。
“朝鲜地处偏僻,天气苦寒,料您也看不上,并且当地土着孱弱,极好统治,因此······”
柳甫也没有想到杨震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迎合说道。
“即便这样,公孙渊也没有必要得罪本王,还主动开口索要幽州。”
杨震清冷目光看向柳甫,耐心已经到达顶点,如果对方还不能说出令他信服的理由,并不介意宰了他。
“公孙渊前段时间收到来自轲比能的信件,其中着重讲述了利害关系,言明您在统一中原之后,必然会大举对北疆用兵。”
“如果不想束手待毙,就要抓住乾军和曹军大战的机会,主动扩充实力。”
“所以不管您是否同意割让幽州,辽东上下都已经厉兵秣马,准备同轲比能结盟,应对来自大乾的威胁。”
似乎察觉到了杨震眼中不耐烦的神色,柳甫一股脑儿将实情和盘托出。
“你们打算何时进攻?”
杨震身上的杀机稍微收敛一些。
“我们没有进攻打算,只要凭借天气和地利同您周旋,自保而已。”
“看来公孙渊和轲比能还有自知之明。”
杨震嘴角不禁泛起玩味笑容。
难怪柳甫“趁火打劫”索要幽州,表现的还如此别扭,丝毫看不到嚣张跋扈,反而有些畏首畏尾。
“公孙渊难道就不担心引狼入室?”
轲比能颇有野心,杨震不相信公孙渊会不清楚。
“面对您带来的压力,双方也会精诚合作,再无二心。”
柳甫此时却道出实情。
杨震铲除异己的手段过于酷烈,并不接受投降,就连车轮都能平放,如果想要活命,除了抱团取暖哪里还有其他办法。
听他这么说,杨震不禁一愣,随后嘴角微翘,脸上满是得意之情。
正是由于他连续灭族的行为,才导致大乾的敌人紧密团结一致,杨震不仅没有感到畏惧,反而隐隐有兴奋之色。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柳甫敏锐察觉到杨震的变化,这世间还有嫌弃自己敌人太少的君主,不是疯子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