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是简单的问个情况,具体的还要等回到警局之后,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
莫惊鸢却突然提道:“庄警官,请务必好好的查一下那人的死因。”
庄芸一愣,看向那边地上已经盖上白布的尸体,法医的助手在一边清理残肢。
这还能是怎么死的?
她皱了下眉头:“你知道什么?”
还未等面前人回话,另一位警察就过来说:“庄姐,都弄好了。”
“知道了,”她回了一句,随后看向莫惊鸢,“回警局再细说吧,——都带走!”
他们三个“嫌疑人”都在一个车上,庄芸坐在另一辆的副驾驶,她撑着下巴仔细想了遍莫惊鸢的话,随后给今日到场的法医发去了消息。
京公安厅——
这已经是莫惊鸢和林千行第三次坐在了审讯室里。
再怎么迟钝的人都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可庄芸看着手上的审讯记录,眉头皱的都快能掐死一只苍蝇。
又是直播,又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朱明杰走过来,面露难色的报告:“姐,林千行的直播回放……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只能证明他直播了几个小时,以及有几百位观众,但没有回放画面,和……上次一样。”
“另外我们拿到了离案发路口最近的监控,上面显示的确是死者自己突然从蒲泽跑出来撞上了货车,和他们的口供都对得上。”
“庄姐。”
一位拿着档案袋的警察突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尸检报告……出来了。”
朱明杰看他冒着虚汗的脸,问了句:“周胡,你干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周胡将档案袋递给二人,一言难尽:“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庄芸拿出早已拆封的报告,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最后在结果那一行停下了目光。
朱明杰在旁边喃喃的念了出来:“经鉴定,死者生前因受到刺激释放大量儿茶酚胺致使血压升高,过快的血液循环猛烈冲击心脏,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骤停,最终鉴定结果为……”
他目瞪口呆:“猝死?!”
这一大串文字看着复杂,但他们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孟喜在被卡车撞飞之前就已经死了。
——被吓死的。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庄芸下唇轻颤,因为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审问莫惊鸢时,她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警官,您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那三次四次呢?
剩下的两个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都默默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吩咐。
“先按照流程往下走。”
终于,庄芸打破了沉默的空气:“朱明杰,把他们两个第一次来警局,以及春来小区那次,还有今天的案子整理出来发我一份。”
“好。”
两人走后,庄芸拿出手机给沈在京打了个电话:“来警局一趟。”
挂断后,她又犹豫了几秒,拨通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喂?我是京公安厅的庄芸,帮我联系一下你们组长,我找他有重要的事要汇报。”
录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笔录过后,莫惊鸢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其实远不会这么早就能结束,孟喜的死疑点太多了,但庄芸走进来和审讯人员耳语说了什么,他们就将人给放了。
林千行还没结束,莫惊鸢坐在外面的公共长椅上等他,突然的,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了自己面前。
抬头看去,那人另外一只手上拿着咖啡店的袋子朝着她笑了笑:“喝吧,刚刚买的。”
沈在京。
莫惊鸢接过:“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已经在家休息了两天了。”
沈在京坐在了她另一侧,看她明显透着疲惫的脸庞,轻声道:“鸢鸢,我在前些年的时候跟着一支部队去国外做过一次任务。”
“那个国家几乎常年都在打仗,恐怖分子挟持了一大堆无辜的群众作为威胁想要和政府要一些东西,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当地的正规军拯救人质。”
“他们将人分成了两拨,两拨人的身上都绑着炸弹,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将人都救了下来,可最后却都死了。”
沈在京帮她将吸管撕开插入杯口:“不是被炸死的,是被毒死的,他们在一开始被抓的时候的身体里就被下了剧毒。”
“那两天我们的指挥官滴水未进,满脑子都在想着零伤亡的救援方法,后来这个结果让他一夜白了头,产生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现在还在治疗。”
莫惊鸢大概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么,于是她笑了笑:“我明白,舅舅。”
“不,”沈在京看着她,言语温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否定,“正因为你太明白,所以当局者迷。”
他看了眼莫惊鸢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未说什么,林千行就垂头丧气的从另一间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沈在京不可思议的笑了声:“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狼狈啊。”
林千行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而后坐在了她的另一边。
莫惊鸢靠了过去,伸出手安慰的抚摸着他微卷的头发。
沈在京愣了愣。
这手法怎么这么像是在摸狗呢。
在沈在京眼里被当狗摸的林千行却巴不得整个人都贴在莫惊鸢的身上,今晚上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又过了几分钟,庄芸带着朱明杰走过来:“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上午的时候再来警局一趟。”
朱明杰把林千行的大包小包都还给了他。
当沈在京看到那把天师剑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瞪大。
两人离开后,他问庄芸:“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请的动玄机调查组?”
“不说一百也有八十,资料你不都看过了吗?”庄芸倚着墙怀抱着双手,“我就是奇怪,她从小在你们沈家长大,你们家里人一丁点都没发现过异常?”
“若是她有意隐瞒呢?”沈在京说,“事到如今她那个未婚夫不也没发现。”
庄芸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笑非笑道:“你……好像对景嗣意见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