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摩挲了一下掌中的柔软:“那么,莫小姐意下如何呢?”
这可以说是他这辈子以来最有耐心的一次。
以往在东南亚的时候,他身边的人相中了哪个女人都是直接抢的,不愿意就硬来,根本就不用多费口舌。
他没抢过,主动往他床上爬的倒是不少,甚至连男的都有,但不管是谁最后的下场是都被他给喂了狗。
所以哪怕知道莫惊鸢身份特殊,事情也不是不好解决,到时候将人安顿在国外改名换姓就行了,秦恕计划好了一切,可在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却在瞬间烟消云散。
白袍墨发,纤尘不染,宛若画中仙。
何其有幸,一睹人间盛世颜。
秦恕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劣。
他知道如果硬来,哪怕真的得到了她,两人也只会是貌合神离。
他想让莫惊鸢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向来杀伐果决的秦恕久违的用起了心思,还是在一个女人身上。
“不了,”回过神来的莫惊鸢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这……有伤风化。”
“不会啊,”秦恕理直气壮,“我不会和你的未婚夫见面的,到时候和他错开时间陪你不就好了。”
“放心,我有情夫的自觉,肯定做好时间管理。”
莫惊鸢:“……”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封建,无奈扶额:“秦先生,我很认真的拒绝你。”
一方面是她不能做出有悖于这个世界常理的事情,另一方面她连应付景嗣的时间都没多少,更别说还多一个秦恕。
而且她也实在是不理解,明明就见过两面,为什么他突然的就“以身相许”上了。
思维逐渐的从震惊之中恢复理智,她开始回想秦恕刚刚说过的话。
虽然秦恕在有意的装傻,但莫惊鸢猜测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是谁,话里的指向性很明显。
她虽然不懂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但景家在京城的地位也略知一二,而他如今的态度,证明了他也不是个多么简单的人物。
看着秦恕笑里藏刀的脸,她开始有点头疼,突然觉得还不如和鬼打交道。
就比如现在,她这么肯定的拒绝,秦恕还是不依不饶:“没关系,日子还长,莫小姐现在拒绝我,说不定以后就有改变想法的那一天。”
“反正我们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秦恕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个字眼。
他看上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门外传来安瑞的声音:“秦哥,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楼下。”
秦恕闻言,起身来到墙边伸手推开了厚重的木窗,日光倾斜进来,他垂眸,看见了底下涌动的人群之中唯一不动的那个意气风发如侠客般少年。
他内心轻嗤。
哟,还是一套的装扮。
林千行也有所感的仰头与他对视。
一上一下,火药味逐渐弥漫。
“是他吗?”
莫惊鸢也来到了窗边。
她出现的一瞬间,林千行就扬起了眉目,朝着她挥了挥手里的冰糖葫芦。
秦恕看见她笑了笑。
没有任何芥蒂的放松和信任,就像是在滑雪场那时一样。
他捏了捏手指,嫉妒如藤蔓般在心中疯长。
啊,也不是全然没争取到好处。
他的判断好像有些失误了。
窗户关上,莫惊鸢准备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秦恕拽住了她的手腕,天旋地转过后,她被强硬的抵在了桌边,碰撞声响起,棋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发上的丝带也掉落在地,黑与白之间的那抹红分外扎眼。
秦恕低下了头。
不过他没能得逞,千钧一发之际,莫惊鸢将手挡在了脸前。
男人也不恼,他的手放在面前人细腰两侧的桌沿上,她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中,逃无可逃。
莫惊鸢皱起眉头,不过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秦恕就向后退了一步松开她:“来,打吧。”
他的眸子里甚至还透着隐隐的期待。
莫惊鸢:“……”
秦恕以为她还是有所顾忌,贴心的奉上了自己的意见:“怎么打都行,我不是不会还手的,你若是觉得空手不够尽兴,我可以让人拿点道具进来。”
门外听到全程的二人:“……”
她走了出去。
安瑞留下来整理地上的狼藉,夏十七带着她下去,到了一楼,莫惊鸢问了他一句:“秦先生是不是……”
她指了下自己的头:“脑子有什么问题?”
夏十七:“……”
这……
虽然挺有道理的,但是他总不能说自家老大的不是吧。
于是他绞尽脑汁的给秦恕找补:“额……莫小姐见谅,秦哥他没谈过恋爱,难免……难免有些偏激。”
夏十七叹了口气,趁机夹带私货:“我们老板他小时候过的比较惨,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人帮他,好几次都差点活不下来。”
“他没有感受到过爱,所以自然不知道该怎么爱别人。”
夏十七说完自己都觉得肉麻。
秦哥啊,小弟我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莫惊鸢的神色,一切如常,好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还好还好,人家没有被雷到。
夏十七将门打开,她穿好大氅后走了出去。
“师傅!”林千行跑过来,“给,我买了糖葫芦,店家说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莫惊鸢接过,咬了口上面的果肉,酸甜的肉汁在口腔里炸开,滋味中和的恰到好处。
“嗯,不错。”
少年眯起眼睛笑了笑,随后歉意的说:“对不起,要是我刚刚多注意点……就不会和师傅走散了。”
莫惊鸢笑了声:“这有什么的,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走吧,我还想好好的逛逛。”
林千行点头:“好。”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似乎没有因为秦恕这个不速之客受到丝毫影响。
楼上,秦恕蹲下身,捡起她落下的那束红丝带绕在指尖把玩。
夏十七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信封,他走上前递给秦恕:“鸿鹰集团年会的邀请。”
秦恕另一只手挑开拿出里面的纸张,上面写的地点是京城的一家国际酒店。
夏十七又说了一句:“景氏是百分百入股的这家集团,他一定会去。”
至于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