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住了。
鬼婴的身体飘在空中,它双手揉着眼睛哭泣,血泪从它那空洞的眼眶里不断的涌出,它的面庞稚嫩的如同刚刚出生,身体却已经粗壮的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安瑞没忍住内心的惊惧,直接朝着它的身体扣下了扳机。
几发子弹射下去,它毫发无损。
“这……这……”
不是吧,居然真见鬼了?!
莫惊鸢单手掐诀,下一秒墙壁上无数的符纸都向她的周身涌了过去,它们整齐的绕成了一张大网,将鬼婴包裹在里。
鬼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那臃肿的身体开始到处冲撞,想要撕开口子冲出去。
莫惊鸢的右手摊开,五指逐渐并拢,符纸也顺着她的动作愈发的收缩鬼婴活动的空间。
“放开我!我要去找妈妈——!!”
它想要回到妮娜的肚子里,却被禁锢的动弹不得。
最后,符纸将它包成了一个茧,闷涩的哭声不断的从里面传来。
莫惊鸢的五指彻底收拢至掌心。
下一秒,茧爆裂开来,无数的灰烬似天女散花般从上空中坠下,恢复正常的妮娜也悠悠转醒。
“老公……”
韦布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连忙跑上前拥住了妻子:“太好了妮娜!你没事了!”
净空颤巍巍的看着莫惊鸢,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还请您原谅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的天威。”
他这一跪,身后的小僧也纷纷跪了下来。
秦恕看着她,看着面前这冲击他感官的一切,过往让他疑惑的一切都成了有迹可循。
还有她问出来的那句话。
莫惊鸢看着旁边喜极而泣相拥的夫妻,提醒道:“若是想要子嗣,顺其自然就好,没必要去走一些歪门邪道,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妮娜脸色羞愧,她在丈夫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二人朝着她双手合十恭敬的弯下腰:“谢谢,谢谢大师相救,您的告诫我一定谨记于心。”
她点了下头,走下圆台回到了秦恕面前,安瑞和夏十七收起枪,对她也行了一个合手礼。
可秦恕的脸色却不太好。
因为他知道她的目的。
救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在对他施压。
大部分人对莫惊鸢的认知还停留在豪门家的小姐,景家继承人的未婚身上,可这种身份有很明显的区域性,一旦出了华国,这些轻浮的如同一张纸,毫无分量可言。
她唯一值得忌惮的就是华国的相关人员,可这个,秦恕心里也有数。
因为如果真的那么重视,莫惊鸢就不可能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他才会那么大胆将人给带出国。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恕成了被动的一方。
如果之前两人还算对弈的有来有回,那么这次,莫惊鸢走的这一步将他堵成了死局。
韦布设了大宴宴请莫惊鸢,饭桌上又拿来了许多黄金珠宝奉上前去,那态度就像是对待活神仙一样。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巴纳是信仰的国度,如果她的名声打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新的信仰之神。
莫惊鸢婉拒道:“华国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一切因果尽在人为,不可过度张扬。”
韦布一点没听懂,但他还是奉承的答:“明白明白。”
回去的车上,许是安瑞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太对,主动的开了话题:“那个……大师,您经常会解决这种事情吗?”
莫惊鸢回:“不会,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碰到这种事。”
那些民间传说的神鬼之事,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亦或是有心之人为了某些东西的扩散,在巴纳,这种行为更是泛滥成灾。
夜晚,当莫惊鸢休息后,安瑞当即请示了秦恕:“哥,把莫小姐送回去吧。”
秦恕喝了杯烈酒,闻言冷眼挑了挑眉:“送?”
“哥你知道在巴纳,莫小姐是什么身份吗?那可是天神的使者,我们怎么能对使者大不敬啊。”
秦恕哼了一声:“放什么狗屁呢,那些权贵为了养狗编造出来的玩意儿你真信上了?”
“可是……”夏十七也说,“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
不管怎么说,眼睛不会骗人。
秦恕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脆响,证明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而且……您怎么就不知道她会不会一些别的东西呢?比如……邪术。”
思维一旦发散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巴纳又不安全,人死了就死了,更何况秦恕的命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若是寻常的暗算还好,可这种,他们束手无策。
秦恕不说话了,只一味喝着闷酒。
夏十七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喜欢莫小姐,但天下之大,这个世界不缺女人,没必要在身边埋着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华国那边肯定不会放弃她的。”
“明天宋医生就会来拜访,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
莫惊鸢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突然多了个人。
是秦恕,他脸色有些红的坐在床边,双眼迷离,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
两人对视,紧接着,他忽然无奈的笑了:“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我从来就没想藏,只是时机到了,”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淡然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在这里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她之前不提,是因为她很清楚在没有亲眼见到事实之前,秦恕是不会松口的。
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秦恕突然笑了下,他站起身,走到了莫惊鸢的身前,炽热的指节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
莫惊鸢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男人眼底的情绪深不可测,下一秒他突然俯身,重重的吻了下来。
她身体因为冲击向后仰,却被男人的的大掌掐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意乱情迷中,她听见男人带着醉意的声音:“明天,宋清寒会来。”
秦恕说完,转身离开。
莫惊鸢一愣。
他这是……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