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场雨,难得出了太阳。
刘耕书躺在院中的摇摇椅上,昏昏欲睡。
“耕儿,伯文过来了。”
大齐氏走进院中,身后还跟着一个,
刘伯文踏入院子,一眼便瞧见了离家三年求学归来的堂弟。
他不禁愣在原地。
这人仅仅三年没见,怎就出落得这般气质不凡,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刘耕书眯着眼睛,随意的瞥向来人。
他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又缓缓窝回那温暖的摇椅之中。
“今儿个是什么风,竟把五爷爷家的堂哥给吹到这儿来了?”
刘伯文的脸色瞬间一沉,不过很快正常。
“堂弟,听闻你今年也要下场应试。”
“你离家去外地求学,在本地也未曾有什么同窗好友,不知这联保和作保的人选可找好了?”
刘伯文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堂哥想介绍?”
刘耕书来了几分兴致,坐就起来。
“我这边恰好有几个人选,眼下还差一人,就是不知堂弟你意下如何。”
刘伯文一听有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哦。”
刘耕书冷淡的又窝回了摇椅中。
???
“你还小,可能不明白这联保与作保人选可不好寻。”
“我这边正巧还差一位,你若加入,你我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作保之事绝非小可,它可是关乎你能否顺利应考的关键所在。”
刘伯文满脸诚挚地说道。
“如此严重么?”
刘耕书略作思忖,随即坐起身子问道。
“那是自然。”
刘伯文不假思索,一口应道。
“这样啊,如今离报名尚有一段时日,不着急。”
刘耕书言罢,便不搭理人了。
“堂弟,你还是尽早拿定主意为好,莫要等到报名之人已满,那时便是有心寻觅作保之人,怕也寻不到了。”
刘伯文微微蹙额,接着又道。
“罢了,给你两日时光,你若不来,这名额我便给了旁人。”
刘伯文说完直接离开了。
刘耕书看着离去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这刘伯文如今已经定亲了,对象正是那个丁夫子的闺女,就等考中童生好成亲了。
这几日,刘耕书整日窝在家中,足不出户。
每日里不是挥毫泼墨、写写画画,便是手不释卷、沉浸书海。
时不时的还会练上几遍五禽戏,活动筋骨、锻炼身体。
刘伯文自那日前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过。
“耕儿,听闻刘伯文那小子前几天来找过你?”
刘知农额头挂着汗珠,匆匆走进小儿子的房间问道。
“嗯,他来过了。”
刘耕书正专注于练字,头也未抬,手下笔锋不停,随口回应道。
“那小子后来可还来过?”刘
知农脸色略显阴沉。
林夫子这三年独独教了小儿子一人,根本也不认识今年一同应考的其他学子。
他听了大齐氏转述的那些话后,不管刘伯文这小子是不是心怀鬼胎,但有一点人说的对。
这联保和作保之人确实得尽早找好了才行。
于是,他接连在镇上四处打听,还托小舅子牛铁哥帮忙探寻。
好不容易寻得几个有希望的人选,起初对方都满口应承,可等一听是为刘耕书作保,便纷纷找借口推脱。
这里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阿爹,您这是怎么了?”
刘耕书敏锐地察觉出阿爹言语间的异样。
他当即停笔,抬头望向刘知农。
“耕儿,是阿爹没用,四处奔波,却仍寻不到愿为你作保与联保的人。”
刘知农满脸沮丧,话语中满是自责与无奈。
“阿爹,这都怪我没及时和您说。”
刘耕书一听,本来紧张的心立马放松了下来。
“夫子他早就给我寻好了的,本来想着晚些时候再告诉您的。”
“嘿嘿,还需要劳烦阿爹和我去趟明月县,与他们会合去礼房呈递报名表呢。”
刘耕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
“真的,这可太好了!”
“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还敢瞒着你爹我。”
刘知农一听人夫子都安排好了,喜的他呲着直乐。
“嘿嘿,阿爹你忙这事情不也没和我商量嘛。”刘耕书捂嘴偷笑。
“臭小子,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我多担心。”
刘知农轻拍着小儿子的肩膀。
“幸好你夫子都给安排好了,不然可能你考不成科举了。”
刘知农说着,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阿爹,这话怎么说?”
刘耕书有些疑惑。
这边科举实行的是“互结保甲”制度。
要求五名考生相互作保,一人作弊则其他人承担连带责任。
所以考生无法找到联保人和作保人,也无法去考试。
即使考生勉强参加考试,若之后被发现未按规定获得联保和作保,其考试成绩也会被取消,之前所获得的功名也可能会被革除。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实在是没人愿意给联保,只要家世清白,花点钱从家境贫寒的学子里面找,还是能找到的,不过这样风险会大了些。
“我和你舅舅原本都找好了,却在一听你的名字直接就推脱了。”
刘知农把在镇上寻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刘耕书听完,脑子里浮现的是刘伯文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