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三听后,脸色愈发阴沉。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刘老能一家和在场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配合调查,若有知情不报者,一旦查实,必将与凶手一同论处!”
言罢,他猛地转身。
神色冷峻地对衙役们吩咐道:“你们即刻前往刘老能家中,仔仔细细地搜查他们的住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定要找到与凶器相关的蛛丝马迹。”
衙役们应了一声,押着刘老能和大田氏匆匆而去。
见此情形,现场的村民们也都心痒痒起来。
他们怀着各异的心思纷纷跟着往刘老能家里跑去。
一时间,人群熙熙攘攘,脚步杂沓。
“当家的,这……”
大齐氏满脸忧色地走到自家男人刘大同身边。
轻声问道,“五弟他们不会真这么狠心吧?”
刘大同此时站在原地,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在心头翻涌纠缠。
良久,却也只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背着手,佝偻着缓缓往村里走去。
大齐氏见状,心中愈发担忧,赶忙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他爹,耕儿,你们咋也回来了?”
牛枝花看着自家男人刘知农和小儿子刘耕书,满脸惊讶地问道。
“他娘,你说我爹娘咋能干出这种事呢?”刘知农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迷茫,声音微微颤抖着。
“那伯武可是他们的亲孙子啊!我根本不敢去想,他们会……会亲手害了自己的孙子!”
“他爹,是不是真的咱们也不清楚,要不……跟过去瞧瞧?”
牛枝花也是一脸的狐疑不定。
这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凶手说不定另有其人呢?
刘耕书三人默默无语,一起往村里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刘老能家里这会儿被衙役们团团包围着。
刘伯文站在院子里,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平日里的精气神早已消失不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一旁的丁柳柳则低垂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
三房的一家人都被衙役们带到院子当中。
就连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小田氏也未能幸免,被人从房间里抬了出来,放置在院子的一角。
“这家里可还有谁不在此处?”胡汉三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高声问道。
“回大人,还有一个,是我们村里的夫子,也就是刘伯武的亲爹,刘知学。”
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纷纷开口回应。
“我……我在这儿,见过胡队长。”
只见刘知学从人群的后面缓缓走出。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面容憔悴而疲惫。
“你们进去仔仔细细的搜查清楚了。”胡汉三对着自己的组员说道。
李二狗是最先跑进屋子里搜查的人,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胡队头,有发现!”
此时,正在刘老能家仔细搜查的李二狗高声喊道。
只见他从一个昏暗的房间角落里搜出了一把剪刀,刃口处似乎还隐隐残留着些许深色的痕迹。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把剪刀上
“大人,从这剪刀的形状和刃口的特征来看,应该就是这把剪刀造成的那伤口。”
仵作赶忙上前,接过剪刀,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后,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胡汉三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紧紧地盯着刘老能和田氏,声音低沉而冰冷地问道:“刘老能,田氏,事到如今,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此言一出,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
周围的衙役们立刻如狼似虎般地行动起来。
他们身形矫健,脚步匆匆地朝着刘老能一家子冲了过去,瞬间便将这一家人紧紧围住。
“大人,饶命啊!”
大田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拼命地朝胡汉三磕头,额头上瞬间就红肿了一片。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真的不是我们啊,大人!这一切都是她干的,是她害死了伯武,我们可都是冤枉的,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啊!”
说着,大田氏猛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院中正瑟缩在角落里的丁柳柳。
此时的丁柳柳,低着头,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剧烈颤抖着。
几缕凌乱的发丝从鬓边垂下,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什么?”
众人听到大田氏的这番话,顿时都惊呆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在大家的印象中,丁柳柳一直是个娇娇柔柔、弱不禁风的女子。
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
“哦?”
胡汉三听到这话,浓眉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探究。
他缓缓转过身,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那个低着脑袋、沉默不语的丁柳柳。
“抬起头来!”
胡汉三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让人不敢违抗。
丁柳柳身形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她双眼红肿,满是泪水。
原本秀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可有话说?”
胡汉三紧紧盯着丁柳柳,目光冷峻得好似能穿透她的内心。
丁柳柳张了张嘴。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抽噎声。
“依我看呐,估计就是这她所为!”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开了口,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你们忘了?之前她就能狠下心肠给伯文下药,使手段顶替了人家的长姐,这才如愿嫁给了刘伯文这小子”
“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做出杀了伯武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罢了……”
丁柳柳的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残叶,飘飘忽忽,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是我……是我杀了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