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
他眼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这设计倒是新颖,不过,实际使用起来效果如何?”
“大人,学生在家乡已经进行了试验,证明筒车切实可行。”
“使用筒车灌溉,不仅节省了大量人力,还能让农田得到更及时、更充分的灌溉。”
“村里的乡亲们都对它赞不绝口。”刘耕书一脸认真的说道。
王县令将目光从筒车模型上移开,看向刘耕书。
“耕书,你年纪轻轻,不仅在学问上有所建树,还能心系百姓,为农事生产出谋划策,实在是难得。”
他摸着自己那精心养护的胡须,忍不住的点头说道。
“大人过奖了,学生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为百姓做些实事。”
刘耕书连忙低头谦逊地拱手的说着。
“若能得到大人的支持,让筒车在全县推广开来,帮助更多的乡亲,那便是学生最大的心愿。”
王县令沉思片刻,“此事关乎全县百姓的生计,不可草率。”
“这样,我要去一趟百家村看看,若筒车真如你所说效果显着,必定会全力支持推广。”
刘耕书激动不已,再次抱拳行礼,“多谢大人!”
“大人如此为民着想,实在是全县百姓之福啊。”
王县令笑着摆摆手,“这都是为官者应尽之责,你且先回去准备一番,三日后我们便启程前往百家村。”
刘耕书领命,快步走出县衙。
只见父亲刘知农早已在门口等候,神色间满是关切与好奇。
刘知农迎上前去,“耕儿,县令大人怎么说?”
“阿爹,咱们即刻启程回家,县令大人三日后要来咱们村实地考察筒车。”
说罢,刘耕书一抬腿,跳上了马车。
“好,好啊!”
刘知农满脸欣喜,挥动手中的缰绳,吆喝一声,马车便朝着家乡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父子俩归心似箭。
历经一夜兼程,在第二天的辰时,刘耕书他们终于赶了回来。
“是耕儿,他们回来了!”
大榕树下很多人正热热闹闹的谈论着,现在有了筒车,他们也没有那么累了。
张大嘴正和几个老姐妹围在大齐氏身旁,兴致勃勃地唠着家常。
她一下子就瞧见了刘知农驾的马车,立刻站起身来,扯着大嗓子喊道。
大齐氏听闻,也赶忙放下手中正纳着的鞋底,眯起眼睛朝着村口张望。
刘大同正在大槐树下同一群老少爷们商量着农事,听到动静也快步迎了过来。
“耕儿,咋样啊?县令大人咋说的?”刘大同满脸期待地问道。
“阿爷,县令大人对筒车很感兴趣,说三日后来咱们村看看这个筒车。”刘耕书跳下车给刘大同他们说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
一位老者激动地拍了拍手,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就是就是,耕儿这孩子,可给咱村争了光!”张大嘴附和道。
村子里的大槐树下,一群人正围着刘耕书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闹。
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都在打听着刘耕书去县衙的情况,满心盼着筒车能给村里带来更多好处。
刘知学带着小儿子刘伯双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刘知学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背着农具,从热闹的人群旁侧身走过,脚步朝着自家地里的方向迈去。
上次挖水渠,刘知学一家根本没有人去帮忙,也没有给自家地里挖,其他人也自然而然的略过了他家。
如今,别人家的田地通过水渠能及时得到灌溉,水源充足。
可他家的地却只能靠自己时不时去照料,辛苦地一桶一桶提水浇灌。
此时正值庄稼即将成熟的关键时节,天空却好些天都没有落下一滴雨。
太阳高悬在空中,田里的泥土都开始泛出一道道干裂的细纹。
刘知学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地干着,否则粮食产量肯定会大受影响的。
刘伯双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那草帽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他手里紧紧提着一个木桶,桶上还有几处磕碰的痕迹。
“阿爹,要不咱们也去把水渠挖一挖吧,这样以后浇水就能轻松多了。”
刘伯双看着望了望干旱的田地,脸上都是汗珠,忍不住抬头对刘知学提议道。
刘知学脚步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要挖你就去挖。”
说完,便甩开大步继续往前走,那语气里透着一股憋屈和怒气。
“阿爹,你别走那么快啊。”刘伯双赶忙加快脚步跟上。
“明明可以省些力气,有现成的办法不用,真是不懂在别扭什么。”
他一边走,嘴巴里还小声地带着怨气嘟囔着。
刘伯双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却又不得不听从刘知学的决定。
毕竟他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去挖那些水渠,那要多累啊。
本来他还想要那个哑巴女去挖的,结果那哑巴不懂是不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只在那会儿种庄稼忙的时候来地里忙乎了一下。
其他时候就待在家里煮个饭菜,洗个衣服啥的,顺便照顾一下躺在床上的阿娘。
有一次晚上他想去房里找她,结果还挨了一顿胖揍。
他让那个哑巴滚出自己家,结果又挨了一顿揍!
连自家亲爹也向着那个哑巴,不就是会照顾一下自家昏迷不醒的阿娘嘛,有啥了不起的。
大男人不和哑巴计较,她要留下就留下呗。
“他爹,你快过去和耕儿说说话啊。”
崔氏抱着自家儿子狗顺站在人群中,推了一下身边的刘知田。
刘知田压根不带搭理自家这个婆娘,从崔氏怀里把自家儿子抱起来,直接转身回了家里。
刘狗顺也六岁多了,不懂是不是中毒太深的原因,现在走路还是爱摔跤,走不稳当。
“嘿,我这是为了谁啊!”
崔氏一看儿子和男人都走了,看着人群中那个万众瞩目的刘耕书,有心想上去说两句。
她要上前的脚步又有些心虚缩了回来,只能气的转身去追自家男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