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栓绕着公地走了一圈。
“耕儿,咱先把这些杂草清理了,不然它们会和庄稼抢养分。”
他凭借着几十年的经验说道。
刘耕书点头赞同,转头看向王铁头。
“王爷爷,还得麻烦您去村里借些锄头、镰刀,咱们抓紧把地整出来。”
王铁头应了一声,快步向村里走去。
趁着王铁头去借工具的间隙,刘耕书和刘大同、刘老栓开始规划土地布局。
刘耕书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不同区域,详细讲解着每种作物的种植位置。
“这边种小麦,来年春天种玉米,再在玉米行间套种豆子。”
他边说边比划,
刘大同和刘老栓听得认真,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一会儿,王铁头扛着一堆工具回来了。
四人立刻分工,
刘耕书和王铁头负责除草。
刘大同和刘老栓则在一旁清理杂草。
将它们堆放在地边,准备稍后用作绿肥。
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大家干劲十足,谁也没喊累。
突然,村里有两个游手好闲的人路过。
看到他们在公地忙碌,好奇地围了过来。
“村长,你们在这儿干啥呢?”
“这地都荒了这么久,还能种出东西?”两人疑惑的跑过来大声问道。
刘耕书一抬头,看到路边两人。
原来是村里面出了名的两个年轻仔。
左大,左小两兄弟。
这俩兄弟也是百家村的奇人了。
娘死爹另娶。
有后娘就有后爹。
父不慈,子当然不孝。
小时候受的委屈,长大全还回去了。
兄弟俩不找婆娘,压着后娘生的也不许找。
来一个搅和一个,来一双搅和一对。
人亲爹怕了,想分家了。
结果人兄弟二人不干呀。
谁来说情都不行,急了就打后娘生的弟弟。
在百家村也是出了名的家庭人员了。
“大小哥,我们在试点呢。”
刘耕书站起身,向他们介绍新的农桑方法和试验计划。
“这能行吗?”
“咱们一直不都是靠着老办法种地,这新法子听着有点悬。”
左大和左小满心疑惑。
他们虽然爱打后娘生的弟弟,可地里的活计都没有丢。
田里的庄稼,那就是命,不能丢的。
“所以,我们这不是在公田里试验。”
“若是成了,大家以后的粮食也翻了翻,再也不怕饿肚子了。”刘耕书耐心的解释着。
“我来帮忙。”
“我也来。”
左大左小两兄弟一听,袖子一挽就跳进公田里开始帮忙。
有了两个壮劳力的帮忙,在傍晚之前,这块公田就被收拾出来了。
公田收拾完毕,众人望着焕然一新的土地,满心都是成就感。
刘大同看着被晚霞染成橙红色的田地,转头看向左大左。
“今天多亏了你们兄弟俩,不然这进度可没这么快。”
左大挠挠头,“村长,别客气,要是真能让粮食翻倍,多出点力算啥。”
“就是,我们这也不算什么。”左小也挠挠脑袋。
“咕噜~~~”
正说着,一阵连着一阵的声音响起。
左大和左小两兄弟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他们不回家,也不会有人给送饭的。
回了家,若是迟了,压根也不会有人给留的,还需要自己煮。
那些人可不会有啥好心的,不当着面吃的东西,他们可不敢吃。
“大伙都累了一天,去我家吃顿晚饭,咱边吃边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做。”
刘大同拍了拍左大左小两兄弟的肩膀。
这俩孩子可怜。
要不是他们那个爹和后娘,何至于这么大了,也不愿成家。
左大左小一听要去刘大同家吃饭,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村长,这可使不得,平白无故去您家吃饭,太麻烦您了。”
左大连忙摆手。
“是啊是啊,我们回去随便吃点就行。”
左小也在一旁附和着。
两兄弟一边说一边退。
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平日里在村里名声不太好,怕去了给村长添麻烦,更怕被人说闲话。
刘大同哪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他上前一步,一手拉住左大的胳膊,一手抓住左小的手臂。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今天帮了这么大的忙,去吃顿饭是应该的。”
“再说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农事,也能把这试验田的事儿办得更妥当。”
刘耕书也走了上过去。
“大小哥,就别推辞了。”
“我娘和阿奶可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就盼着大伙一起热闹热闹呢。”
“俩娃子,别磨叽了,赶紧的,我这肚子都快饿瘪了。”
王铁头在一旁瓮声瓮气地劝道。
刘老栓也劝,“是啊,孩子们,走吧,一起去。”
在众人的热情劝说下,左大左小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
他们只好红着脸,跟着大家往刘大同家走去。
一路上,他们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拘谨。
毕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和善意了。
到了刘大同家,牛枝花和大齐氏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左大左小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刘大同笑着招呼他们:“快进来,别站着了,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刘知农也正巧从镇上回来了。
他一大早就去了木家,去取小儿子好久之前做好的东西。
“耕儿。”
“快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刘知农在老远就开始叫着自家儿子。
本来要进去的刘耕书立马停下了脚步。
“吁~~”
刘知农驾着牛车停在了家门口。
刘耕书转身快步走向牛车,只见车上稳稳放着他心心念念的改良犁具。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那崭新的犁具泛着淡淡的光泽。
上面的每一处线条、每一个部件都与他画出来的分毫不差。
这是他之前和筒车的图纸一起交给舅娘的。
本来刘耕书想着,筒车先推行出来,然后推行犁具。
结果自己因为筒车跑了好些个地方,这个犁具也就此推后好许久。
“阿爹,就是这个!”
刘耕书难掩激动,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这是什么?”刘大同几人都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