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喝完了甜甜辣辣的姜茶。
起身把长把陶锅架上了。
喝了姜茶,姜茶是开胃的。
她从回来,就开始熬糖,这一忙活就是好几个小时 。
她更饿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
晒着浆果的竹匾都收回来,重新盖好。
上次剩的油饼,她放在了通风口晾着。
已经变成了干巴巴的饼子。
林青在锅里放了一大块鸡油,打了三颗蛋,摊成薄薄的蛋饼。
沙葱一切两段,温热的水注入。
水开的时候,把饼子掰成大块放进去煮,把粉条一起放进去煮。
翻腾了一会儿,干硬的饼子逐渐软和。
粉条也煮软了,捞出来放在陶碗里。
孔雀菜一分为三,下锅烫熟后捞出。
蛋饼切成丝放上面。
再切一把葱花撒上,浇上滚烫的鸡油汤汁。
喷香的一锅杂烩汤,就好了。
这个天气,她忙碌了一天,早已汗流浃背。
加上饭菜实在是太热。
林青拿上浴巾,去了卫生间。
水晒的温热,木槿的汁液涂满头。
一大盆的水,光洗头就要用掉一大半。
毛巾把头发包起来。
肥皂也变成了薄薄的一片。
看来做肥皂或者找皂荚这些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皂荚煮水,现煮现用没问题。
至于皂皂,得提前准备材料 ,还得去河里捞蚌壳。
就算真的成功了,也得等一两个月才能用。
林青飞快的洗完了澡,也理清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端着碗,在平台上吹风吃饭,心思却飘到了河边。
她差点掉进冰窟里冻死。
到现在脚上的冻疮痕迹都没有消。
原本的登山鞋已经不能穿了,她的脚不知道是上次冻过的,还是因为走路干活太多,竟然大了一个码。
穿登山鞋走路久了,磨得脚疼。
她今年要想踏雪前行,怕是还得给自己做一双合脚的皮靴才行。
林林总总,事情加起来多的做不完。
林青洗了碗,没有回房间休息。
站在平台上,眺望着满天星辰的夜空。
她想家了。
她在奶奶去世以后,就自成一家。
家只是一个形象的词,对于她来说。
说想家,不如说想念那个凡事都便利的时代了。
星星洒满了夜幕,偶尔有流星飞速落下。
林青也只是淡淡的看着。
直到远处响起野兽的嘶鸣,和点点星星的移动的光点。
她赶紧把山洞的门关上。
站在平台上,拿着望远镜往下看。
她没有想过要和这里的原住民打交道。
包括她看到那边山洞的下面是一处花海,都没有想过怎么下去。
她潜意识里还是只相信自己的。
黑暗里,火把闪动着,其实就算是用望远镜,也看不了太清。
火光出现又消失,遥遥的传来隐约的口哨声。
野兽的嘶鸣逐渐消失。
然后火把的光也隐入了林子里,一起消失了。
林青猜想是原住民人,成功的围猎了他们需要的猎物。
火把消失以后,夜晚又恢复了平静。
偶尔有虫鸣声响起,也是隐隐约约的听不太分明。
林青拨弄着头发,让发丝在黑夜的风里,水汽慢慢的被吹走。
人是思绪也越飘越远。
她还小的时候,夜里热的受不住,奶奶就带着她去阁楼上睡。
阁楼不高,是在横梁上搭了几块叠起来的竹板。
有两扇对开的窗户,平时放一些不常用的棉衣和棉被。
若是两扇窗户同时打开。
山风就会从中穿过。
不用打扇子,就很凉快。
睡到半夜,还得把被子裹在身上才行。
她总是趁着奶奶睡熟以后,裹着小被子,趴在小窗户上。
抬头仰望那漫天的星辰。
渴望找到最亮的那两颗星。
那时候每颗星星都那么亮,她始终找不到最亮的。
再后来她长大了,知道逝去的人就是逝去了。
她永远记得支教老师说的话。
“永远记得他们,只要有人记得,他们就永远存在。”
林青拿起手里的簪子,缠绕几下,将已经干透的头发绾起来。
回到了山洞 。
弯腰在水池边,撩水洗脸。
再次直起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睡吧,明天还有许多活要做的。
就算昨晚睡的很晚,林青还是准时起床了。
她简单洗漱后,蒸了三根竹筒饭。
剁了一只泡好的熏鸡,今天要吃饱点。
熏鸡的味道很独特,而且需要长时间的炖。
林青早上炖鸡,就没有准备早上能吃到
这是准备等她抓鱼回来,就能有吃的。
添好足够的柴,把洗净的笋干直接放进锅里一起炖。
拨开一个冒着热气的咸鹅蛋,就着吃了一个竹筒饭。
林青吃的很认真,哪怕掉了一粒米饭,都要从桌上捡起来吃掉。
鹅蛋 拨开一半,用筷子挖着吃。
这是一个双黄蛋,蛋黄一戳就流油,不算太咸,但是口感沙沙的油油的特别香。
饭吃完,鹅蛋也被刮的只剩半个空壳子。
林青穿了紧身的短袖,戴上草帽,扎了一条腰带,腰带上别好砍刀。
竹筐里是一捆草绳,手里还提着竹竿,竹竿的另一头是用锤过大的长草编织的一个捞网。
在原来捞野鹅的网的基础上,做了改良的网兜。
如果运气不错的话,她最起码能带回来几条大鱼。
南方人没有不爱吃鱼的,山溪里那小点点没有手掌大的小鱼,三口两口的就下了肚,总觉得吃的不过瘾。
而且最近山溪的鱼越来越难抓了。
以前一条蚯蚓可以抓到五六条,现在两条蚯蚓都抓不到一条。
绕过灌木丛,一路砍掉石板缝中各种杂草。
林青的速度并不快。
约莫二十分钟后,还是到达了河边。
夏天的河水平静如画。
没有林青想象的那样,河水奔腾着充满着危险的气息啥的。
河堤上还有一排粗壮的垂杨柳。
还未走到河边,林青就觉得挺有安全感的。
林青拖着拖车,还未到河边,就惊起了岸边一群野鸭。
还有一群体态优美的红嘴鸟。
不出意外的河边的草丛里,有零星几个青白皮的野鸭蛋。
公野鸭有着漂亮的灰绿相间的羽毛,比野鹅的个头小上一些。
母野鸭则灰突突的,体型也比公野鸭小上两圈。
林青将拖车绑在河堤旁的柳树上。
这柳树,估计三个林青都搂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