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周立猛地站起身,指着余谨的鼻子,";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此言差矣,";余谨不慌不忙,";下官只是好心扶赵先生一把。";
";哼!";周立冷笑,";你以为本官看不出你的把戏?";
他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余谨:";年轻人,你太狂妄了!本官告诉你,在这通安府,不知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年轻县令,都是被本官一本巡查记录送进了大牢!";
";是吗?";余谨淡淡道,";那下官倒要请教,那些县令都犯了什么罪?";
";贪污受贿!玩忽职守!";周立咬牙切齿,";本官这就回府衙,参你一本!";
";哦?";余谨笑了,";就凭大人刚才那些鸡毛蒜皮的记录?";
";你!";周立气得脸色发青,";好,很好!你等着,本官这就去见府台大人。到时候......";
他冷冷一笑:";你就等着被革职查办吧!";
";那下官就在这里,";余谨拱手,";恭候大人的好消息。不过......";
他忽然话锋一转:";大人确定要去见府台大人?";
";怎么?你怕了?";
";不,";余谨笑道,";下官只是在想,若是让府台大人知道,他手下的巡检,是如何敲诈勒索、欺压县令的,不知道......";
周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威胁本官?";
";不敢,";余谨正色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呵,";周立忽然冷笑起来,";若是换了其他县令,本官还说不定给他几分薄面。";
他踱着步子,一脸小人得志:";可你余谨,倒好,半分规矩都不懂!";
";规矩?";余谨挑眉,";什么规矩?";
";你自己心里清楚!";周立阴冷地笑道,";自从你来了塞北县,每月该给府衙的孝敬,一分都没有!";
他越说越激动:";不仅如此,你还四处查案,断了多少大人们的财路?私盐、赈灾粮、土地兼并......你管得也太宽了!";
";原来这就是我的罪过?";余谨冷笑。
";你以为你是谁?";周立讥讽道,";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和府里的大人们作对?";
他凑近余谨,压低声音:";告诉你,就连黄知府,都对你很不满意。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能斗得过整个通安府衙门?";
";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周立得意洋洋,";本官这次来,就是要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知道,在这通安府,什么是规矩!";
余谨听完,却忽然笑了:";多谢周大人提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下官还真想看看,";余谨目光如电,";这通安府的规矩,到底是清是浊!";
";周大人,你们这些人,还配谈规矩吗?";
余谨一步步走向周立:";你们眼中的规矩,就是压榨百姓、中饱私囊?就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
";你!";
";你们这些蛀虫,";余谨声音陡然提高,";在通安府作威作福,可曾想过百姓的苦楚?赈灾粮款克扣盘剥,土地兼并逼死农户,私盐买卖害人性命......";
余谨一桩桩一件件数来:";这就是你们眼中的规矩?";
";放肆!";周立怒喝。
";放肆?";余谨冷笑,";本官倒要问问,你们这些人,可还记得为官之道?可还记得朝廷给你们俸禄,是让你们为民做主,而不是鱼肉百姓!";
余谨目光如炬:";黄知府?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贪得无厌的蛀虫,整日里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他手下的那些官员,更是狗仗人势,欺上瞒下!";
";你们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甚至连赈灾的粮食都要克扣!";
余谨越说越激动:";你们可知道,那些被你们逼死的百姓,他们的血债要谁来偿?那些被你们逼上绝路的农户,他们的冤屈要谁来申?";
";你们这些人,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你们可曾想过,你们的官帽子,你们的权势,都是谁给的?是朝廷!是百姓!";
";可你们呢?你们这些蛀虫,只知道欺压百姓,只知道结党营私。什么规矩?在你们眼里,规矩就是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余谨直视周立的眼睛:";本官告诉你,这样的规矩,本官宁可打破!这样的官场,本官宁可掀翻!";
";你们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尽干些龌龊勾当。今天敲诈,明天勒索,可你们可曾想过,你们的官服下,早已经腐烂不堪!";
";本官在此立誓,";余谨掷地有声,";只要本官在这塞北县一天,就绝不会让你们这些蛀虫为所欲为!";
周立被余谨这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
";你...你......";他指着余谨,手指剧烈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位在通安府横行霸道多年的";活阎王";,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咳...咳咳......";周立气得连连咳嗽,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大...大胆!";他颤颤巍巍地指着余谨,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竟敢辱骂府台大人!辱骂一干上级官员!";
他强撑着喊道:";这...这是以下犯上!是...是大不敬!";
可余谨那番话字字诛心,句句见血,直接将他们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剥得一干二净。这让周立又惊又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赵乾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周立,却见自家大人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等着!";周立喘着粗气,";本官这就去禀报府台!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狂徒!";
他瞪着余谨,眼中既是愤怒,又带着几分惊惧。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当面痛斥府台和众官员,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周立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喘不上气来。这个年轻的县令,竟敢如此大胆,这是要反了天了!
";滚!";余谨冷冷一笑,";赶紧滚出塞北县!";
周立一愣:";你!";
";你什么你?";余谨讥讽道,";塞北县的空气都被你这种蛀虫给污染了。";
";你...你竟敢......";
";我就是骂了你们又能如何?";余谨冷笑,";周立,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不过是个巡检罢了,只有巡查的职权,根本无权处置本官!";
他一步步逼近周立:";你我品级相当,都是七品,你拿什么来压我?就凭你那本巡查记录?";
周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余谨说得对,他确实无权处置一个县令。虽然他在通安府作威作福多年,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和县令同品级的巡检罢了。
";你...你等着!";周立咬牙切齿,";本官这就去见府台大人!";
";请便!";余谨冷笑,";你以为本官会怕?你们这些蛀虫,早晚都要完蛋!";
周立气得浑身发抖。他在通安府横行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可偏偏,他还真拿余谨没办法。
";走!";周立狠狠一甩袖子,带着赵乾愤然离去。
看着周立狼狈的背影,余谨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