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城,州衙大堂。
檀香袅袅,衙役林立。堂上,余谨一身青衫,神色肃穆。堂下,夏承宗被两名飞虎军押着跪在地上,铁链哗啦作响。
";夏承宗,";余谨声音冰冷,";本官且问你,这些可是你的手笔?";
他挥手示意,一名飞虎军将一个檀木箱子抬上堂来。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封信件、账簿。
夏承宗抬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些他藏在地窖最深处的秘密,此刻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公堂之上。
";哼,不过是些寻常书信罢了。";他强作镇定,";本官身为玄州州牧,心系百姓,开展边境贸易,与北蛮互通书信,有何不可?";
";是么?";余谨冷笑,取出第一封信,";那这封信上提到的';三万马刀';、';两万铁甲';,想必也是寻常往来?";
夏承宗身子一颤。
";来人,将账簿呈上。";余谨又道。
一本厚厚的账簿被呈上堂来。余谨翻开其中一页:";五年来,你暗中为北蛮输送军械,总值竟达数百万两。这些军械,若是被北蛮用来攻打我大安边境,不知要害死多少将士!";
";污蔑!这是污蔑!";夏承宗声嘶力竭地喊道,";本官对大安忠心耿耿,岂会做出这等事!";
";忠心耿耿?";余谨冷笑,又取出一封信,";那这封完颜洪亲笔所书的信,许诺封你为';北境王';,统领三州之地,又作何解释?";
堂下一片哗然。夏承宗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那是他最大的秘密,此刻就这样被公之于众。
";这、这是......";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还有这些,";余谨又取出一摞文书,";你暗中削弱边境守备,调动各处关隘守军,为北蛮南下创造条件。这些军令,可都是你的印信!";
夏承宗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浑身颤抖:";不...不是这样的......";
";来人,将供词呈上。";
一份供词被呈上堂来。余谨展开宣读:";据你麾下心腹周衡供述,你与北蛮勾结已久,不仅输送军械,更泄露军情。这些年北蛮屡次突袭得手,背后都有你的指点!";
";周衡!";夏承宗暴跳如雷,";你这个叛徒!本官待你不薄,你竟敢......";
";夏承宗!";余谨一拍惊堂木,声音如雷,";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夏承宗浑身一颤,终于崩溃了。他瘫软在地,喃喃自语:";本官只是...只是想...";
";想做北境王?";余谨冷笑,";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背叛朝廷,勾结外敌。夏承宗,你可知罪!";
堂下一片寂静。那个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州牧大人,此刻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再无半分威严。
";夏承宗,";余谨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勾结外敌,通敌卖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按大安律例,当处斩立决!但念在此事牵连甚广,暂且将你收押大牢,待朝廷旨意到来,再行处置。";
他一拍惊堂木:";带下去!";
两名飞虎军上前,架起已经瘫软的夏承宗。就在转身的瞬间,夏承宗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余谨!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本官治罪?哈哈哈...本官在朝中的党羽,不是你能想象的!";
";带下去!";余谨厉声喝道。
";堂下众人听令!";余谨环视大堂内的衙役、书吏,";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违者,斩!";
待众人退下,贾诩从后堂踱步而出,捻着胡须道:";大人这般处置很是妥当。";
";哦?先生有何高见?";
";大人想啊,";贾诩压低声音,";若是寻常案件,自然是公审明判,以儆效尤。但夏承宗这案子不同,一旦走漏风声,后患无穷。";
余谨点点头:";确实如此。北蛮若是得知夏承宗被擒,只怕会打乱他们的部署。";
";不止于此,";贾诩踱步到堂前,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梅花,";表面上,夏承宗还得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州牧大人。一应公文批复、政务处置,都要以他的名义继续进行。";
";先生的意思是......";
";外松内紧。";贾诩转身道,";让北蛮以为一切如常,我们还有半年时间从容布局。若是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余谨眼前一亮:";那几个边塞贸易城......";
";正是。";贾诩点头,";玄州与北蛮接壤处,有三座互市小城。这些年来,夏承宗借着互市之名,暗中为北蛮输送军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贸易继续进行。";
";继续进行?";
";不错。";贾诩眼中精光闪烁,";该进行的贸易照常进行,该往来的商队依旧往来。但暗地里,我们要在这几座城中布下眼线,严密监视每一支商队的动向。";
余谨若有所思:";这样一来,北蛮便不会起疑。";
";正是此理。";贾诩继续道,";另外,夏承宗这些年在边境调动的守军,也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维持原状,等到合适的时机......";
";一网打尽!";余谨眼中寒光闪烁。
";大人明察。";贾诩微微一笑,";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让李存孝的飞虎军化整为零,扮作商队、镖行,暗中监视边境动向。同时派人盯紧夏承宗在这几座城中的亲信,以防他们走漏风声。";
余谨点点头:";如此甚好。这半年时间,我们既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又要暗中布局,确实需要好好谋划。";
";大人所言极是。";贾诩看向窗外,";这场棋局,我们要下得稳,下得准。";
夜深了。
余谨独自站在州衙后院,望着天上的寒月。庭院里梅花暗香浮动,几片雪花无声飘落。
余谨轻轻一笑。从最初那个籍籍无名的七品县令,到如今手握生杀大权的钦差大臣,短短数月,恍如隔世。
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源于系统的馈赠。那道突如其来的钦差任命,让有了扫清玄州吏治的底气。
而青天值的不断提升,则让他麾下的实力突飞猛进。
";大安王朝......";余谨低声自语。
这个已经延续三百余年的庞大帝国,表面上繁华依旧,实则已经腐朽不堪。
朝中权贵结党营私,地方官员中饱私囊,甚至连边境重臣都敢勾结外敌,图谋不轨。
";从根子里烂透了啊......";
余谨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忠君报国之士。清剿贪官,惩处恶吏,不过是获取青天值的手段罢了。
但随着实力的不断提升,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漩涡中心。
玄州,这个北境重镇,即将落入他的掌控之中。而随着夏承宗的倒台,他在这里的根基会越来越深。等到羽翼丰满之时,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是做一个力挽狂澜的济世能臣,想办法重整这个腐朽的朝廷?还是揭竿而起,改天换地,另立新朝?
";呵......";余谨自嘲一笑。
这个选择,或许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北蛮虎视眈眈,朝廷内外皆是敌人,而他,不过是一个依靠系统提升的";穿越者";罢了。
雪,下得更大了。余谨抬头望天,任凭雪花落在脸上。这个寒冷的夜晚,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