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大牢,深夜。
阴冷的风从铁窗缝隙灌入,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墙角处,不时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滴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滴一滴,仿佛在计算着囚徒的时间。
杨崇信被铁链锁在审讯室的木架上,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他那张平日里高傲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往日的威严,只剩下疲惫和恐惧。一旁的杨崇礼情况更糟,已经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
";杨家主,";余谨坐在案前,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你们与夏承宗往来密切,这些年替他收集的粮草物资,究竟都送去了何处?";
";我...我不知道...";杨崇信咬牙道,但声音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硬气。
";啪!";皮鞭重重抽在他身上。
";大人!";杨崇礼终于撑不住了,";我兄长年事已高,这般折磨下去,怕是......";
";怕什么?";余谨冷笑,";本官今夜,就是要问个清楚。你们这些世家,在玄州横行多年,莫非真以为无人能治?";
贾诩站在一旁,看着余谨的手段,心中暗暗点头。这一夜的审讯,不仅是为了获取证据,更是要彻底打垮这些世家的心理防线。
";杨崇信,杨崇礼,";余谨站起身,在兄弟二人面前踱步,";本官且问你们,夏承宗在朝中的党羽,你们可知道多少?";
杨崇信猛地抬头:";余谨!你休想......";
";有趣。";余谨突然笑了,";看来你们确实知道不少啊。";
他在杨崇信面前蹲下,声音忽然温和起来:";杨家主,你们杨家在玄州经营多年,也算是望族。何必为了夏承宗这个叛国之徒,搭上全族性命?";
";你......";杨崇信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本官明白,";余谨继续道,";你们不过是被夏承宗利用罢了。若是现在配合本官,说不定还能保住杨家......";
";大哥......";杨崇礼虚弱的声音传来。
贾诩在一旁轻声道:";主公此举用心良苦。先以严刑震慑,再以利诱劝降,确是审案的上乘手段。";
";不仅如此,";余谨站起身,目光深邃,";这些世家,早已与夏承宗沆瀣一气。今日若不趁机铲除,将来必成后患。";
";而且,";他看向贾诩,";玄州若想有新气象,这些世家的特权,必须打破。";
贾诩眼前一亮:";主公是要......";
";不错,";余谨冷笑,";借此机会,彻底打掉这些世家在玄州的根基。如此,才能为将来的改革扫清障碍。";
";杨家主,";他重新转向杨崇信,";本官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若是识相,便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若是执迷不悟......";
他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杨崇信低下头,眼中的最后一丝倔强终于消失。他知道,这一次,杨家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贾诩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主公这一手,不仅是要定夏承宗的罪,更是要借此机会,彻底改变玄州的格局。这些世家,怕是再也无法在玄州兴风作浪了。
大牢内,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映照着众人的身影。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注定是玄州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
阴暗的牢房内,杨崇信和杨崇礼被关在同一间牢房。余谨离开前的那番话,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他们头顶。
";大哥......";杨崇礼靠在墙角,声音虚弱,";我们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杨崇信沉默良久,才苦笑道:";谁能想到,夏承宗竟敢私通北蛮?这些年来,我们帮他收集粮草,还以为不过是寻常买卖,谁知......";
";可不是么,";杨崇礼叹了口气,";每年春收之后,他都让我们收购粮食,说是为了防备灾年。我们还觉得他是个好州牧,为百姓着想。如今想来......";
";这些粮食,原来都是送去北蛮的。";杨崇信咬牙切齿,";夏承宗这个混账,竟然利用我们做这等勾当!";
滴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是在为这对兄弟计时。
";大哥,";杨崇礼忽然道,";你说,余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什么意思?";
";你想啊,";杨崇礼压低声音,";他一来玄州就盯上了夏承宗,现在又把我们这些世家一网打尽。这哪是临时起意,分明是早有准备。";
杨崇信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你是说,他早就掌握了夏承宗通敌的证据?";
";八九不离十。";杨崇礼苦笑,";否则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同时对付这么多世家?";
牢房内陷入一片沉默。兄弟二人都明白,他们此刻的处境,就如同那句老话:骑虎难下。
";若是承认与夏承宗交往过密......";杨崇礼迟疑道。
";那就等于承认我们参与了通敌叛国!";杨崇信打断他的话,";就算我们不知情,但这些年来帮他收集粮草是事实。这可是死罪!";
";可若是不承认......";
";余谨那厮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杨崇信叹了口气,";他分明是要借此机会,彻底打垮我们这些世家。";
远处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已是三更时分。牢房内愈发阴冷,但兄弟二人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大哥,";杨崇礼突然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
";你是说,和盘托出?";杨崇信苦笑,";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杨家在朝中的根基......";
";总比全族获罪要强。";杨崇礼低声道,";余谨说得对,何必为了夏承宗那个叛徒,搭上全族性命?";
杨崇信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也罢。事已至此,保住杨家要紧。至于那些在朝中的亲眷......";
";大哥说得是。";杨崇礼叹息,";只是没想到,我们杨家在玄州经营数代,竟会毁在夏承宗这个叛徒手里。";
铁窗外,月光透过铁栅栏洒落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对昔日显赫一时的兄弟,此刻却只能在这阴暗的牢房中,为家族的命运做出最后的抉择。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州衙的后堂,余谨正与贾诩、荀彧商议着如何利用他们的供词,彻底打垮玄州的世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