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恍惚间,环绕着第三学区的群山已爬满绿色,山窝间的第三学区内,已有春花挂骨朵,也有春花早绽放。嫩芽抽绿,一片春意;春风拂过,生机盎然。
早几天的一场春雨,让淡蓝色的天空更加明净,让百花齐放的春天更加明媚,让受够了棉衣臃肿的学子们彻底放飞。春光好景搭配上热恋的缠绵难分,奥德彪也没了埋头苦学的劲头,整天盘算着休息日该跟自己最心爱的扎里娜去哪里游玩。
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即使奥德彪和扎里娜对周末的行程计划的再好,也挡不住意外地搅扰,这就是生活。
4月5日,前古国人祭拜祖宗的清明节,也是蓝点星北方人踏春寻花的好时节。2051年的4月5日正是奥德彪等学区学子每周一天的休息日。本来计划好踏青赏花的奥德彪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安排所打搅,而这种意外的安排正是来自好久没有见到的辅导员黄志远。奥德彪很是不高兴,但最终也只能跟扎里娜电话联系,告知了休息日行程的变化。
每年一度的军训结束后,黄志远就彻底地放松下来,既没有课程地安排,也没有学生地求助,自己的时间完全属于了自己,虽然不能在元宇宙内畅玩,但在偌大的第三学区,还是有数不尽的娱乐等自己去尝试。好景不长,自己轻松地娱乐时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打搅,只能收心,再次关注起自己所带的那帮黑人学生。
公元2051年4月5日清晨,太阳洒出第一缕阳光之时,黄志远来到了自己学生的宿舍楼门前,半躺在轿车的驾驶室内吸着香烟,惺忪的眼睛盯着车头前的宿舍大门,脑袋中想着一会该说什么的腹稿。
早晨九点整,黄志远把手中空了的烟盒丢出车窗外,再次拆开一包香烟,下车拿起一个扩音喇叭开始喊叫:
“集合了,十分钟后楼前集合!”
黄志远把扩音喇叭调到自动重复喊话的模式,而自己则点燃一根香烟,蹲到围着花园的石阶上。早晨的风还有些许寒意,足够冻透单薄的外套。那帮可能早就起来了,也可能听到喊叫才起来的学生,陆陆续续的来到宿舍楼下,有胆大并喜欢说话的学生还主动凑到了黄志远的身边。
黄志远一脸严肃,没有搭理主动问好的学生,而是起身站在花园围墙的石阶上,默数了一下人数,才张口大声说到:
“按军训时的队列集合!”
三十个黑人学生,很快就站成了十人一行的队列。
黄志远再次大声说到:
“报数!”
一阵声量高低不同的报数声很快结束。黄志远也没有摆出军训时教官的威严派头,而是等报数完毕后,跳下花园边的石阶,走到队伍的正前方,说到:
“今天把大家集合起来,主要是想跟大家探讨一个问题。”
黄志远停顿了片刻,再次说到:
“探讨爱情和性。”
黄志远沿着队列,从一个个好像又长高了许多的学生面前走过,一边打量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学生,一边斟酌着语言缓慢说话: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正是恋爱的好时节。春花漫烂,风景宜人;衣衫单薄,男帅女靓。
而你们正值豆蔻年华,风华正茂,青春躁动是难免的事。相互吸引,相互恋爱也是你们这个年纪正常的事。”
黄志远说话的语速很慢,走路的速度也不快,简单的几句话话说完,也没跟每一个学生正面对视完毕。
黄志远放快脚步,把每一个学生都正面重新认识了一遍,再次回到队伍的正前方。面对着三十个黑黝黝高低不同的学生,说到:
“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所以,我没有批评大家的意思。只是想和大家共同探讨这个问题,这是我这个导员的必要工作之一。所以,我们必须要交流一下。”
黄志远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到:
“大家都没吃早餐吧,给大家四十分钟的时间。十点钟再在这里集合,然后去你们某个人的宿舍交流。
不允许缺席,解散!”
露皮塔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今天却显得非常沉闷。十点钟的讨论会被导员黄志远直接安排在露皮塔宿舍,感觉到不对的露皮塔,情绪更加低落,也没了往日的热情,而是垂头丧气地挤坐在麻烦·诺亚身边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导员黄志远。
黄志远拍了拍手,站在客厅的中央。对着三十位同学说到:
“既然是讨论会,大家就各抒己见。每个人都要发言。从麻烦·诺亚开始,顺时针转圈挨个发言。”
黄志远说完,蹲坐在茶几边,拿出笔和笔记本开始记录,同时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以免遗漏。
麻烦·诺亚揉了揉鼻子,内心忐忑复杂,可谓是五味杂陈、不想说话。但是导员的点名又让自己不得不说些什么。思来想去,麻烦·诺亚说道:
“爱情是一种不可控的感情,不是我们想拒绝就能拒绝,想没有就不存在的情感。爱情是一种情绪,但它也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其中的性行为就是爱情表达方式的一种。
就像黄导说的那样,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坦然面对这种感情而不是逃避、躲闪和约束。这就是我的看法。”
麻烦·诺亚说完,瞟了身边露皮塔一眼。然后看着黄志远不再说话。
黄志远放下手中的笔,带头给第一个发言的诺亚鼓掌。等掌声停止,黄志远再次说到:
“诺亚同学说的不错。但是,人毕竟是社会性的人,爱情的某些表达方式虽然是你们恋人之间的私密事情。但有些表达方式的结果必然会影响到别人,我们也可以就爱情的表达方式、尺度等问题做出一些讨论。下一位同学继续。”
三十个学生,彼此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地争执讨论,都是简单地表达一番自己的见解,有些甚至是重复别人的观点。
最后一位发言的人正是此间宿舍的主人露皮塔。露皮塔正好是以麻烦·诺亚为起点顺时针转圈发言的最后一位同学,也是黄志远刻意安排的结果。以麻烦·诺亚为起点,以露皮塔为终点的转圈讲话,这种安排的本身对于麻烦·诺亚和露皮塔来说就是直白的提示。
等大家都看向最后一位发言的露皮塔时,露皮塔哭了。露皮塔身旁的诺亚没有安慰他的女友,只是低头不语,任由露皮塔轻声地啜泣。
露皮塔捂着脸蛋哭泣了一会,这种哭泣得到了大多数同学的同情,也让更多的同学猜疑联想。但是,没有得到导员黄志远的同情和放过。哭泣之后,露皮塔哀怨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麻烦·诺亚,开口说到:
“黄导把大家安排到我的宿舍本身就是一种明示。我谈恋爱了,嗯,我跟我身边的诺亚谈恋爱了。”
露皮塔伸手再次擦了擦眼角和脸蛋上的泪水,说到:
“我不认为恋爱就是犯错,就像黄导开始说的那样,我们正是青春年少勇敢追爱的年纪,为什么要约束自己的内心冲动呢?又为什么不勇敢追求本心之爱呢?我认为我没有错,这就是我的看法。”
黄志远记录和听取完三十个学生各自地表达,大概也知道了学生的具体情况。有些同学一看就没经历过爱情;有些同学连单相思甚至冲动都没有,单纯、简单的像一张白纸;有些同学可能有一点爱情的萌芽冲动,但都没付出行动,算是初级的单相思而已;只有极少数几位同学,一看就是正处于恋爱阶段,尤其最后发言的露皮塔,那泪水和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