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林东准备起身,“要不要再舀点?”
林东在煮好了排骨汤后就叫了池虞过来,现在村里人都还在上工,大多是在山上摘果子。
池虞本来是在知青点补眠,临近下午一点的时候听到林东在窗台下偷偷叫她。她出门,然后跟着林东来到了林东家院子里。
他们避着人的,林青业还未回来,林青丽带着张灵灵去镇里的集市上去了。
池虞听到林东的问话,没说什么,只是端着吃完的碗,眨眨眼,一双杏眼水润润的,脸带无辜的看着林东,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林东感觉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一时不敢直视,只匆匆拿过池虞的碗,又舀了一碗。
池虞接过碗,手无意间碰了一下林东的手。’粗糙、有着刺人的厚茧,还有各种伤痕,摸着十分的不适,有时却又格外刺激。当然这不是印象中任何一名男子所拥有的’这是池虞碰到这双手时的想法。
林东则是相反,他觉得小知青的手与初见以及这两年来的相处格外不同,是光滑、柔软的,让人微微上头。林东黑色的皮肤也似乎又红了,只是因为黑而无人可知。
林东发现经过昨晚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他现在再看小知青,总会闪现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画面。之前是莫名的想照顾点小知青,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照顾小知青。
池虞有点没心没肺,自顾地吃着碗里的粥和眼前的小菜,吃完还摸了一下略鼓的肚子。’满足,我的大队长呀,真的是神奇的一个土着男。会做好吃的红糖粥还会熬好喝的排骨汤,就连小菜也是那么好吃,比沈深做的还合她口味。’。
林东看到池虞吃饱后满足的摸肚子的动作,脑中想到了池虞怀孕的样子,不过随即又想起了退伍前在军区医院医生说的话,又摇了摇头,周身气息也沉了下去,小池知青值得更好的。
“林团长,有件事,我们一致觉得必须要告诉你一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表情严肃的看着床上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林东。
“什么事?”林东才刚醒来,嗓音有点嘶哑。
“是这样的,您受伤太重,尤其是下身部位。所以有很大可能无法正常生育子嗣。”医生怜悯的看着面前据说已经升为团长的男人。虽然升官了,但却是拿后半生换来的,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好像还有个未婚妻,这下未婚妻可能也要跑了。
当时的林东不以为意,“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是为了救手底下的人被炸弹炸伤的,如他自己所说能活着就很好了。
想起当初的事情,林东眼神复杂的看着同样看着他的池虞,’当初高家女儿要退婚,自己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同意了,在知道退婚真相后也没追究。之后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再去找。可怎么就在这个岁数上犯了这个错呢。’林东懊恼的想着,’池知青还年轻,不应该困在他身边。女人都是想要孩子的,他不能有孩子,那么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小池知青的好。’。
“大队长?林东?”池虞摇晃了下林东,“大队长林东,你在想什么呢?”
林东回神,看着还是那样懵懵懂懂、天真样的小知青,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自己想那么多,小知青还是一副孩子样,估计也没把昨晚的事当回事,要不然早就可以跑了,现在也不会这么不知世事的样子’。
“池知青,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林东问道。
池虞:“……”
池虞心想难道是要跟她提亲。这个世界是男子向女子提亲,没错的吧。
林东坐直身体,十分严肃的对池虞说:“你昨天不该来找我”
“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池虞嗓音有点哑的,她还有点感冒,昨天在河边待久了。说的话却是真的,是真怕,两年来一直都是大队长庇护着她,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你出事了”林东直直地看着眼前略带点憔悴的年轻女孩。太小了。
“没出事呀!”池虞也认真的看着林东:“我没觉得出事就行了。”此时的池虞还不知道她将要面对什么,所以她正高兴的说着话:“大队长,你做的饭怎么都那么好吃。我自己怎么做都不好吃。”池虞故意装傻,偏离话题道。这是不想负责了?
林东被池虞直白的话说得不怎么好意思,也勾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一时间,林东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池虞还在说。
“大队长,你别当大队长了,去当厨子吧。那样我就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了。”池虞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劲,“还是不要了吧,那样我也吃不到。”。
“池虞,你,我”林东艰难开口。
“你会负责的吧。”池虞突然抱住林东的胳膊说道,语气中带了点甜腻的亲昵。对待正夫还是要不一样的,池虞心想。
林东没想到会听到池虞说这个,他还没这个想法。
池虞眯起眼,看着闭口不言,脸上带着为难的林东,生气道:“所以,你不想负责”
林东安抚池虞,“我们昨天的事没人知道,你可以再找个年轻有前途的人。你值得更好。”
池虞气得不轻,但想起女君姐姐说的要包容夫郎,有时候他们是会很任性。她又坐回去,扯开一抹诱人的笑。
“那我负责好了。我娶你吧”
林东觉得他听错了,怎么会听到原本乖乖巧巧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
“没听错,要不你娶我,要不我娶你。反正都一样”池虞不由得露出了在女君姐姐面前的几分肆意张扬和无赖任性。
精壮凶悍的男子不敢置信,但还是拒绝了。“我就当没听过。”
池虞一双杏眼微微瞪大,她觉得这就是骗子。苏宁还想用那种方式嫁给林青业,她觉得他们林家的男人没有感情。
池虞生气的跑走了。之后几天一直都没理林东。然而她总能在窗台上看到一个熟悉的饭盒。
知青点的知青们每日除了外出上工赚工分外就是借池虞的书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池虞在将老大爷给的课本还回去后自己又去买了一套曾经的高考学习书。她已经都学会了,只是有时还会时不时的的去看看,但更多的是看她喜欢的机械书。
时间很快就到了说好的选出大学生推荐名额的日子。林东与村里干部商量好后,就将地点定在了学校,而这天也刚好学校放假可以借来考试。转天会进行投票选出最后的两个人。最后由这两个人去上大学。
村里小学学校里一间教室里有着大概二十个在里面考试。其实村里读书的人也有不少,可愿意去读大学的少,他们大多已经有自己的工作。放弃自己还不错的工作去读三四年书再被分配到不知哪里的地方还不如想想如何升职。因此村里只有七个包括被选进学校的几人还有几个是凑热闹,剩下的就都是知青了。
在教室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他身穿一件补丁累累的粗布衣衫,脚下是一双草鞋。他的脸庞消瘦,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但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他的手中握着一支笔,不停地在试卷上书写着。
知青们也在写,他们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他们其实只是就是参与一下,没准就选中了呢!城里生活总比村里生活更让人向往。
整个知青里除了三个新来的知青以外就剩下池虞、沈深没有参加。对于沈深来说上大学没有意义,大学里好点的老师都已经下放了,不过是去上四年大学等待不知去处的分配而已。如今的他在平安大队的小学里任老师,只要好好教书,再加上他哥哥的关系不愁没有升到市里学校当老师的机会。
池虞则是单纯的不想去,散漫的她不想去其他地方,即使她同样不想干农活。曾经初来这里的她想要找个长期饭票养着她,现在纯粹就是习惯了,那点农活就当还在苍国时每日都要的锻炼了。 再则想要上大学也不是这一条路,四年后会有高考可以考上去。
因着不想碰见林东,她也没有跟着去看热闹。很久没去城里黑市了,她打算去一趟黑市,再去老大爷那看看有没有更有意思的书再找几个零部件,她有个新想法。最后还要把这些天囤积的货物交给沈云梦。
沈云梦自从跟她的男主老公离婚后,在竹马的保护下生活十分的滋润。前男主老公可能也觉得他家孩子养歪了,自己把他们都带去了部队。沈云梦虽然失去了金手指,但还留了池虞做的“护身符”,她很满足。加上与池虞的交易和她自己在黑市的买卖,不缺钱不缺物资。虽然还有差不多四年才到1977年,但她现在就在复习。她要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大学离开这里,主要是每天相亲有点烦。她本来是想嫁给竹马的,可谁叫竹马家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