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得好快啊。”明齐搓搓手,他和沉康还有溪一起找了个铲雪的活干,现在就在城门前铲雪。
这里是离百乐城很近的那个城,明齐他们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就是因为防止陵暂再次回来,虽然百乐城那边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打仗,可是也一直没有胜利的消息。
已经入冬了,陵暂入秋后的计划在现在变得更有优势了,白天基本上就没多久,每次感觉就是眼一闭一睁,天就黑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难民,明齐叹了口气,这个冬天过去,估计又会冻死不少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只能怪为什么若幻的【星纪】偏偏只能开在绣城附近。
看着地上的积雪铲得差不多了,溪放下铁锹,开始和沉康和明齐聊起来:“所以说,等这一次事情过了之后,我们去哪?去云堂吗?”
明齐也放下手中的活,他蹲在地上,满身的雪花和瘦弱的身躯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凄凉。
“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一定要去一个地方呢。”
沉康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要一辈子就待在芒原吗,或者说就待在百乐城。”
“即将到来的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家都是一个未知数。”
沉重的心情让大家暂时先放弃了这个话题,今天的雪下得有点大,刚才才铲好的道路又被积雪覆盖,三人只能再次拿起铁锹开始铲雪。
“对了。”沉康似乎想到什么,“之前陵暂释放【星纪】的时候,我透过一个圆盘,好像看到了言相归。”
“啊?”其他两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是真的,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言相归我还是认得出来的。”沉康边铲雪边说。
明齐跑过来问:“那你看到我师父和文七姐了吗?”
沉康摆摆手:“这个没有,那个时候我只看到言相归,他身边的人我都不认识。”
“哎呀。”溪难受地挺挺一直弯着的腰,“话说我们都离开多久了,我都有点想他们了。”
……
意平生今年都五十几了,作为一个梦铃,这个年龄已经很老了,他本来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退休然后回家养老了,但是突然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来,皇上又把他从家里带到了这边来。
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还可以再率军打仗,但也仅限于率军了,要是让他亲自上场和敌人打几个轮回,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他头发花白,眼睛炯炯有神,可是身体却有些缺陷,他的右手袖子空荡荡的,这是他年轻的时候的少的。
身上还有很多处暗伤,让他来打仗,真是要了他的命。
别不真是要我命来的吧?意平生心里想。
对于百乐城的围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已经成功了一半,百乐城的粮草本来在之前就烧得差不多了,只要围攻的时间够久,夺回百乐城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是什么情况?”意平生问身边的人。
“若幻撤退了,他们在退守绣城,目前我们正在追击。”
意平生摆摆手:“暂时先别追击吧,去告诉局弥,百乐城夺回来了,让他把难民带回去。”
手下正要离开,突然又被意平生叫了回来。
“等一下,让局弥把绣城的百姓也带到百乐城,过个几天我们就去收回绣城。”
“明白。”
手下匆匆骑马去找局弥去了,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里,再加上这茫茫的草原,此刻白花花的一片,一般很容易迷路。
还好路途不算太远,局弥很快就收到了来信。
“那个……”手下他有些话难以说出口,“您确定不给意将军回信吗,我既然来了一趟,而且你们不是好战友吗?”
局弥收好那封信,慢慢地说:“十几年前,亲王叛乱,意平生为亲王做事,他的那条手臂就是我砍下来的,残臂好像被他拿去风干挂在家里了。当初要不是我极力保他,不然以他叛军的身份,早就被处死了。”
“原来是这样吗,想不到意将军还有这样的过往。”手下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还是赶紧回去为好。
“等一下。”局弥叫住了手下,手下人都无语了,不愧是好战友啊,有什么事情不能一次全说完吗,别人走到一半又给叫住啊。
局弥回到房间,匆匆写了一封信,他随便写了几句话,字也随意地斜在纸上,局弥折好封装,交给了手下,“把这个给他吧,见字如见人。”
手下有些感动,即便是亲手砍下了好友的手臂,也依旧牵挂着他吗,“好的将军,我一定会把信交给意将军的!”手下快马加鞭,匆匆忙忙走了。
局弥也没有在意手下那个感动的样子,回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天刚进入夜晚,手下就已经回到了百乐城,将局弥的信交给了意平生,意平生有些意外,局弥居然会给他写信,他疑惑的打开信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只有一句话:
“还好当初没有把你两条手都砍下来。”
意平生满脸黑线,这到底是在感谢他还是在骂他。
局弥的脑回路他不好猜测,只好不在意这封信。
将信给烧掉,意平生让士兵们先在百乐城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个几天,就把绣城也收回来。其他种族的援军正在来的路上,梦铃的大部队也是,他们都要赶在若幻彻底降临之前,先占据主导。
恒泽岸此刻就收到了在芒原的若幻的报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百乐城又没了。
他揉了揉额头,将手上的报告搓成了一团,吓得地底下的大臣都不敢说话。
陵暂还在养身宫,他的身体素质在药物的作用下不断提高,因为陵暂他说过,血管移位的副作用,恒泽岸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让医师们连夜熬药。
最后,医师交给陵暂一个葫芦:“这里面全是药丸,专治血液不通、头昏脑涨的,以后战斗中还遇到这种情况,吃一颗就好了。”
“一般的治血的药治不了你血管移位,所以这个药方和一般的药方有些不一样。”医师提醒道。
陵暂接过药丸,倒出一颗,药丸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这是用什么药熬出来的,他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