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花听到大鹅凄惨的叫声忙出来看咋回事。
一瞅,好家伙。
俞桑压着鹅头,拿着一把刀慢慢割脖子,痛的大鹅嘎嘎叫,亲切问候她十八代祖宗。
俞国盛和俞青山站在一旁瞅着,总感觉被割的是自己。
忍不住摸摸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李金花双手叉腰,“干啥呢?杀我大鹅。”
俞桑无辜抬头:“我在外面饿瘦了好几斤,想吃铁锅炖大鹅了。”
“铁锅炖大鹅?啥玩意,不就是炖鹅吗!”李金花脑袋里面直冒问号。
瞄了一眼三人的姿势,她瞬间明白了。
得,肯定是两个大的干啥事儿把人惹到了。
“杀吧杀吧。”
眼不见心不烦,她还是去腌酸菜吧,大鹅就记在两兄弟身上好了。
身上背债的两人浑然不觉,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默默去烧水。
俞桑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直接给了大鹅痛快一刀,送它上天。
被关在后院的大鹅为什么会跑到前院来,想一想两个哥哥的态度她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俞桑仔细一想,应该是她没有和大家沟通,说明玄鲮的身份导致的。
估摸是以为玄鲮是她对象,才会如此针对他。
打定主意,晚上找机会聊聊,俞桑把大鹅宰了拎着去灶房用热水脱毛。
一进去,她就看见了玄鲮,坐在灶台口往里递火柴,神情严肃,十分认真。
递个火柴搞出一副虔诚的模样,俞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烧水的俞青山一脸聪明样:看吧,我就知道他俩不清白!
俞国盛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一计不成还有一计,下次背着小妹就好了。
李金花和俞卫国对视一眼,没说话。
儿孙自有儿孙辐,没有儿孙我享福,年轻人的事儿由他们自己去发展吧。
俞桑用水瓢舀水,开始烫大鹅,完全没想到因为自己多看玄鲮几眼惹得几人心思复杂。
把大鹅的毛处理好,用火烧干净细绒毛,俞桑拎起菜刀“哐当”一声把鹅劈成两半。
弄干净内脏,用水清理两遍,“哐当哐当”劈成小块,李金花的酸菜腌好了,果断给她腾位置,生怕下一秒肉块飞她脸上。
俞卫国见媳妇跑一边,立马跟上。
“躲啥呢?我砍的是鸡又不是你们。”俞桑皱眉,颇为不解。
李金花从吊篮里找出一些干辣椒,回她:“我怕肉飞我一脸。”
俞桑斜眼笑了:“冬天给你抹点油,防止皲裂!”
李金花不理她,越来越像城里到处招猫逗狗的二流子了。
“小气吧啦的。”俞桑见她不回话,故意道。
这话引起了李金花的注意,拿着干辣椒坐到她旁边,伸手拧耳朵。
“你说谁小气吧啦的?一回来就宰我的鹅,我还没说话呢。”
俞桑明亮的眼睛里都是认真:“李金花同志,你出来晚了一步,其实是大哥二哥想吃鹅了,让我杀的。”
偷听的哥俩:“!”
吾命休矣!
她接着道:“他们说,你养的大鹅贼凶,啄他们屁股好几次了,让我帮他们报仇雪恨,因为只有我杀鹅你才不会生气……”
小嘴叭叭贼能说,天降黑锅把两人的背压成弯曲的扁担,从小到大养成的危机感使两人“唰”的跑出门。
下一刻,李金花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给老娘死!”
抓起门边的扫帚,李金花踩着风火轮咻的飞出去打人,搁老远还能听见俞青山的痛呼声和李金花的叫骂声。
俞桑和俞卫国眼睛一撞上,俞卫国立马道:“我的鸡还没有喂呢,我去瞅瞅。”
屁股着火似的往后院走,灶房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柴火烧炸的“噼啪”声和俞桑“哐哐”的砍鹅声。
橙红色的火焰跳跃间将玄鲮白润的皮肤照亮,他偷偷看了一眼俞桑,勾唇笑了。
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睁眼说瞎话,给人盖黑锅。
“噗嗤。”
轻笑声打破平静,一下子让灶房暧昧起来。
俞桑砍鹅的手一顿,转个方向继续砍,背着他的脸没一会儿就红了。
笑,笑屁笑。
再笑把你栽田里!
晚上吃饭,俞青山顶着一个黑眼圈边吃饭边抽抽,背上挨了一扫帚疼的他把外衣脱了才好一点。
李金花同志的力气日益见长啊!
俞国盛脸上没事,吃饭吃的很端正,只有他自己知道,屁股肿了。
俞桑给他们丢了黑锅,咳嗽一声开始顺毛。
“我在沪市出差,给你们带了东西,东西不贵都是心意。”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可给你玩转了,俞青山幽怨看着俞桑。
俞桑面色镇定,给他夹了一筷子大鹅,“哥,多吃点,看你都黑了。”
俞青山:我眼眶黑了都是拜你所赐,我谢谢你了。
端起碗筷,他怒扒一口,劲道的鹅肉在口腔里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一顿,瞬间加快速度,干饭干出了打仗的架势。
其他人一尝味道,纷纷加快吃饭,瓷盆里的鹅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就连玄鲮也默默多夹了几筷子,塞的腮帮子鼓鼓的。
和海鲜截然不同的味道让他眯起了眼,好吃。
好不容易干完饭,大家把碗筷一丢,瘫在椅子上。
异口同声:“嗝~”
李金花吃完饭,分心想到俞桑刚刚说的话,问她:“你带了啥呀?今天瞅你拿了几大袋。”
俞桑:“嗯,我想想啊。”
“布匹,头花,枕巾,尼龙袜,假领子,还有珍珠和解放鞋。”
解放鞋是后来逛街时看见的,俞桑拿了四双,李金花、俞卫国,俞国盛和俞青山一人一双。
至于手表,俞桑没说。
这批手表她准备放到红昌的黑市去卖,价高者得。
李金花颇为吃惊:“这些东西花了好多钱吧?”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要,你拿去……”拿去卖给别人留点钱比较好。
李金花脑子灵活,俞桑干啥她隐隐约约能猜到,有时候还帮忙打掩护。
她没有担惊受怕,觉得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想法,姑娘本事大,只要不危及生命安全,她都支持。
俞桑拉着麻袋放在脚边,埋头掏东西。
“没几个钱,我在沪市拿货可便宜了,像白捡的一样。”
摸到圆溜溜的东西,俞桑拉出来道:“看,这是我收的珍珠!”
陌生的气味让玄鲮背脊一僵,抬眼望去,就看见俞桑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圆润的白色珍珠。
他皱起眉头,看那些珍珠格外不顺眼。
奇形怪状的,丑死了。
他的珍珠比这些好多了!
“这些珍珠不行,一看就是次品。”他忍不住开口。
只有自己知道,话里有多少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