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一愣,有个想法转眼即逝。
老俞家的生活很规律,过年只是更加热闹一点。
大家都有事做,俞桑坐不住,干脆跑到外面四处逛。
出门的时候看见院里有背篓,随便拿了一个背上。
大鱼村附近的山上草药挺多的,闲着没事干可以采一点带走。
今年没下雪,山上的路有点湿滑,俞桑挑一个地方埋头开干,十分投入。
随着时间推移,她一直往前挪,最后一抬头惊讶发现不知道跑到哪了。
背篓里已经被草药装满,她准备往回走,却意外发现有一只矮鹿。
呆呆的立在树丛中盯着俞桑看,十分憨傻。
俞桑想起矮鹿鲜美的味道,咽了一口口水。
将背篓背好,也不准备下山了,她要弄条矮鹿回去吃火锅。
就这样,它逃她追,它插翅难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桑终于把它扑倒在地,刚从挎包里掏出绳子将它捆起来,就听见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动作一顿,俞桑轻轻扒开树叶,透过缝隙看去。
发现一男一女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大冬天,热情洋溢。
靡靡之音飘来,俞桑和矮鹿干瞪眼。
秉承着不打扰人好事的优良作风,她扛起矮鹿就走,谁知女人突然提到李金花的名字。
她停在原地,皱着眉趴回去。
矮鹿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凑在她旁边跟着往外看,俞桑回头瞅了它一眼又转回去。
“我看李金花他们今天拎了好多东西回俞家,你们就不去拿点?”
女人穿上衣服,缩在男人怀里。
男人裹紧衣服,瘪瘪嘴:“李金花心黑的很,你舍得让你男人去挨打?”
女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她哥,她敢收拾你?”
女人是这几年才嫁过来的,没经历过大鱼村被李金花统治的年代,有点不以为意。
李天霸很烦躁,抹了一把额头。
“你不懂!”
李金花可是扛刀砍他哥的人,连他爸妈都被收拾过,他怎么敢惹对方。
“哼,我才不信李金花有那么厉害。”女人不屑道。
“那你去。”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啥都不知道就叭叭,烦死了。
“去就去。”
女人赌气道。
她眼睛一动,“李金花找回来的闺女长的挺不错,配腾儿刚刚好。”
“你觉得怎么样?”
李天霸皱起眉,“你啥时候盯上她的?”
敢打俞桑的主意,李金花不得把她剥皮抽筋。
“我今天听人说的,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嘛。”女人不自然道:“你是不是看不起腾儿?连个儿媳妇都不帮忙张罗。”
“我没帮忙?我家那个我都没着急,天天给你看儿媳妇,还不够?”李天霸反问。
听到男人生气的话,女人急忙趴在他胸口拍了拍。
“哎呦,冤家,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又没怪你。”
李天霸缓口气道:“李金花那闺女她当眼珠子看,自从失踪找回来看谁都是凶手,不好下手。”
“那姑娘丢过?能找回来证明运气不错啊。”女人更加满意了。
“运气,哼。”李天霸恶意满满:“当初要不是没狠下心,那丫头早死了,还有今天?”
女人一顿,转移话题道:“今晚去我那里呗,我给你做炒腊肉,下酒可香了。”
李天霸一把搂住她,挂着坏笑:“喝完酒把你办了!”
“哎呀,烦死了。”
两人闹作一团,眼看有干柴遇上烈火的趋势,俞桑怕长针眼就跑了。
当初要不是没狠下心,那丫头早死了,还有今天?
李天霸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徘徊,俞桑不自觉眯起了眼。
这意思,她当初丢了跟李天霸,或者说李家有关?
满腹心事,晚上吃鹿肉火锅也不香了。
其他人埋头狂吃没察觉出异样,但是李金花和俞寻安一下子就发现了。
俞寻安靠在俞桑旁边,夹鹿肉吹冷喂给俞桑。
“桑桑,张嘴,啊~”
俞桑听话张嘴接过筷子上的肉,老老实实接受小家伙的投喂。
他们两个没少这样干,俞寻安喂饭已经很娴熟了。
一边照顾俞桑一边喂自己,两人都吃的饱饱的。
晚上,李金花特意把俞卫国赶去和他儿子挤,自己和俞桑睡一块儿。
俞桑闭着眼睡不着,躺的板板正正。
李金花侧身看着她,她的睫毛不时颤动一下。
“睡不着就别勉强。”
用手把细碎的头发别在俞桑耳后,她轻轻道:“有啥心事,可以给妈说吗?”
俞桑“唰”的睁开眼,凑过去靠在她怀里。
闷闷道:“我当初是咋丢的?”
抚背的动作一顿,李金花用脸贴着她温热的额头:“你半岁的时候,我带着你回大鱼村看奶奶,他们忙着下地干活,我就把你放在院子里编箩筐,你口渴嚎啕大哭我就去灶房给你拿水喝,我想着大门是关上的就没带着你去,谁知道拿水出来你就不在了。”
越想越心酸,眼泪顺着眼眶滑落,砸在俞桑的脸上。
“我想不通,你咋会丢呢。”
门是锁的,灶房离院子也没有多远,她一点声响也没有听见,人就这么没了。
“我吓得手足无措,拿着镰刀就往外跑,边跑边喊人,村里人也帮忙找,可是就是找不到。”她的声音哽咽:“我怪自己,怎么就没抱着你去灶房呢,都是我的错。”
所以后来只要手上一攒点钱,她就和俞卫国到处找人,她坚信孩子还活着。
王翠妞颇为自责,如果不是她想要看孩子,孩子也不会弄丢,因此一直暗地里接济他们。
大哥二哥家心知肚明,装作不知,有时收完粮食还专门给他们送去。
李金花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
俞桑眼睛酸涩,心里怪难受的。
“是谁干的没查到吗?”
“没有。”
但肯定是村里的人,因为大鱼村那段时间没有外人出入。
她得罪的人不少,谁干的真的无法猜测。
李金花自责道:“都怪我年轻的时候性子暴,如果我没惹……”
俞桑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赞同摇头。
“妈,这不怪你,该怪的是丧心病狂的凶手!”
事情哪有责怪受害者的,都是犯罪者的错。
她心下一沉,干脆道:“我今天去采草药,抓矮鹿的时候意外撞见李家的人耍流氓,那人的意思是我丢的事情跟他家有关。”
李金花一愣,难以置信:“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