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心忧部族前途,每天到教堂祈祷,期待奥瑞恩主祭的回复。二十多天后,奥瑞恩才给出答案:
“格雷特族长,教廷汇总诸多战争信息,得出结论:想要族人富裕,必须向帝国贵族学习,种地、工匠、商人,才是真正的财富之路。劫掠、打仗,呵呵,投入高,收益低,是败家之路啊,格雷特族长!”
格雷特觉得脑子不够用,反问道:
“奥瑞恩主祭,你不是说笑吧!我怎么觉得抢劫才是发财的最好办法?”
奥瑞恩主祭收起慈祥与微笑,面露圣洁,悲悯地说道:
“格雷特族长,不要急,听我慢慢解释。你们总是不好好阅读经书,不去理解神的旨意。其实,所有答案都在神的教诲之中;世人愚钝,你以为迷途羔羊是什么意思?”
奥瑞恩很有耐心,将自己的心得,用格雷特听得懂的话语,翻来覆去讲述,直到格雷特理解为止。结束谈话之前,奥瑞恩再露悲悯:
“格雷特族长,劫掠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世人皆知帝国富裕,仔细想想,帝国的财富从何而来?”
格雷特与维提终于明白奥瑞恩的道理,想要维持部落的存在,必须学习昊美贵族,组织族人种地。以这样的方式长期坚持下去,收入远高于战争收益。高级军官不在此列,试问,又有几个维斯高斯人,能活着成为帝国高级军官?
格雷特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奥瑞恩主祭,我不会种地啊,其它族人也不懂!”
奥瑞恩笑了,慈祥又柔和地回答道:
“神的仆人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们,你先找些给大贵族种地的奴隶。警告你,千万不要当他们是奴隶,他们也是神的羔羊,是你们的兄弟姐妹!”
格雷特与维提迅速出手,趁大部分部族还没有醒悟之际,不惜花费重金,换回来几户种地能手;加上原有的新人,足以支撑部族发展。
奴隶出身的新人,来历各异。其中一位名叫奥内斯,曾经是某大贵族的农庄管家,家庭条件本来很好。还有一位名叫乌瑟,是种地能手,就连以前的贵族家主都知道他的大名,曾经的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两户人家被解救后,只能与普通族人一样,刀耕火种,苦不堪言。
格雷特召集新人中的佼佼者,扯着嗓子喊道:
“兄弟们,我会打架,不懂营生。我听人说,种地能发大财,所以找你们商量,怎么种地!”
这些人习惯了奴隶身份,很是意外,竟然有人询问他们的意见,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场面一时凝滞。格雷特不急,闭起眼睛,静静等待。
乌瑟无法忍受,率先开口提出种地所需:
“族长,种地需要土地、种子、农具、仓库、水渠等等,我们什么都没有!”
在乌瑟的带动下,气氛渐渐活跃,其他人自觉、不自觉加入话题,说出所知所想,说出格雷特想要知道的内容。
话总有说完的时候,一众新人、新新人还是不敢放肆,不敢讲与种地无关的话题。这个时候,前管家奥内斯站起来,说了几点:
“首先,部族要找块合适的土地开垦;以我们的人手和能力,只能开垦有水源的坡地。平地种地最好,但人手不足;一次大洪水,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其二是工具,必须想办法外出购买。第三是管人,教会和部落不鼓励蓄奴,提倡平等;但种地是大家的事,小门小户根本无法垦荒、修渠、买农具。部族必须改变以前的懒散,要像军队一样管制,才可能有好的收成。”
听了一次之后,大体明白种地是个什么东西,与刀耕火种、逐水草而居有什么不同。格雷特嘀咕道:
“怪不得昊美贵族那么富有!”
格雷特觉得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足以短时间内改变族人的习性,很多道理需要教会去宣导;很多做事方法,需要维提煽动。这事不能拖,人都跑去当兵了,再说什么,都没用!
教会与部落利益一致,都希望部族、部落壮大,不希望青壮人口流失。奥瑞恩主祭亲自出手,改变布道会、祭神仪式,倡导种地的好,批驳战争与劫掠的恶。宣导主题定为:帝国贵族为什么那么富。
维提祭司等教士,天天给族人讲解,庄园如何运作。新人因为曾经身临其境,比教士更熟悉贵族,整天讲贵族的富贵生活。族人对种地没什么兴趣,喜欢打听、讨论如何成为贵族。维提经常被各种奇怪问题打扰,很狼狈、很尴尬,不得不改变方式,将主题改为贵族之路:
“首先,你们要学会种地,要不然给你一块地,怎么打理?你们要清楚,很多大贵族都是农户、奴隶出身,靠着自家辛苦劳作,积攒本钱,遇到好时机,比如大饥荒、战争,一跃而成大贵族!做人要面对现实、脚踏实地,从辛苦劳作开始,才有希望。你们算算账,入伍帝国军队,几人能够安然归来?几人能够成为高级军官?对咱们小民来讲,种地、生孩子最实在!
“贵族之路”提起整个部族兴趣,种地热情高涨;族人时不时找格雷特询问,部族有什么打算?问的人多了,格雷特很不耐烦;不得已,召开种地大会,要求全部成年族人参加。
所谓的开会,向来都是乱哄哄,与聊天、吹牛没什么区别。大部分人仍在讨论,如何成为贵族。格雷特实在听不下去,心说我都没条件做贵族,怎么你们比我还能想,还敢想?
格雷特哈哈大笑,扯着嗓子怒吼道:
“停!停!停!”
接连三声兴奋的怒吼,惊醒了贵族梦,族人都仰起头,看向族长格雷特。格雷特很满意,担心地点点头,说道:
“贵族是个好主意,但首先要变成富裕部族,才有做贵族的基础。问题在于,如何富裕?”
格雷特停下来喘气,见没有族人凑趣接话,接着说道:
“种地、生孩子才是富裕之路!我们必须改变过去的恶习,向帝国贵族学习。谁懂得种地,站出来!”
族人不敢出声,新人同样不敢随意说话。等了一会,没人接话,格雷特得意洋洋,说道:
“我为部落找来几位种地能手,你们几个,站出来,与族人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