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的后续发展,验证了孙浩然的想法。罗氏用品的成功,刺激了整个市场,各大公司纷纷效仿,推出各种各样的拆分、重整计划。其结果是,股市步入前所未见的牛市,造就了一大批新富。新富有了钱,干什么?
毋庸置疑,首先是花钱!各种与“奢”有关的商品,纷纷走俏;收益最高的板块,就是豪宅与奢侈品。整个人类消费市场,也随着这股浪潮而繁荣;这其中,政府精英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是不能忽略的消费主力。
在新富的刺激之下,创业热潮再现,而主力则来自各公司的研发团队。相比于上一次新人类消费市场带动的创业热潮,这一次的创业难度,主要集中于技术能力,并不在资金。市场不缺钱,而完整、自由的产业链,则是创业的保证。
孙浩然意识到,必须重新审视老子的“无欲以静”;这仅仅是“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的“无欲”,与之相对应的“有欲”状态,同样不可或缺。自己的“无欲”很明确,是人间世生活的寡欲;有疑问的是,“有欲”是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修炼!
孙浩然也随着消费浪潮,买了一所豪华别墅,一则圆那个彼地球的遗憾,二则用来静修。别墅太大,不好打理,孙浩然又随着某种非主流浪潮,买了一台低智机器人。很可惜,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狗子就是不能现身。
从那个地球飞升之时,孙浩然的功力在二阶圆满与三阶初级之间。按照狗子当时提供的功法,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升级。折腾了一段时间后,孙浩然开始搜集此地球的修炼法门。幸运的是,此地球的文化与彼地球差不多,改头换面的道家、瑜伽、佛家、基督家等修炼法门,应有尽有,还有很多没听说过的奇怪法门。孙浩然一一尝试,全部无用。
无奈之下,孙浩然重拾练养术,从一阶入门功法开始研究,同时,也开始研究这个世界的食材。既然研究,就要有结果;至少,要将以前狗子开发的练养术,转化为孙氏练养术。
意外的是,一批邻居看到孙浩然练养,也要跟着学习;孙浩然当然是无可无不可,愿意学就学吧!时间不长,孙浩然的称呼便由“孙叁先生”、“素伦”,变成了人人尊敬的孙叁老师。想想看都有意思,起码比首席科学家有味道。
做老师就要有做老师的觉悟,孙浩然认认真真,借用狗子的体质分类法,将入门功法分为男女各十,对号入座。又在此基础上,借用狗子的方法,将功法逐步个性化,一人一套。
时间过得很慢,也过得很快。变化最快的就是罗氏用品与紫貂,在创业浪潮的冲击之下,紫貂受到的冲击远小于罗氏用品,反而借此机会,代替罗氏用品,成为通信器霸主。
这种现象不是个例,第一批进入新人类市场的大企业,大多被行业新秀所颠覆;反映在资本市场,就是一次深度调整。作为资本市场的真正“主力”,罗族的感觉与遭遇,与人类完全不同;不知道多少新人类,一夜之间,从富翁变回原来的一无所有。好在新人类寡欲,并没有引起什么社会问题,最多不过躺在罗族部落,等待聘用。
市场的低迷并没有维持多久,在紫貂等公司的感召之下,层出不穷的新秀,再次将资本市场推向巅峰。有新人类财富管理机构做过统计,整个调整过程中,金融机构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大赚特赚;原罗氏等大公司高管、精英层,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随企业而破产,反倒是身价倍增。
孙浩然从他的教师生涯,就能清晰感觉到世事变迁。一批唉声叹气的“学徒”走了,不久之后,又来了一批朝气蓬勃的新学徒。这使得孙浩然对入门功法的理解,日日精进,慢慢摆脱了狗子练养法的约束,成为真正的孙氏练养法。几经反复之后,等到所有学徒都消失的时候,孙浩然知道,时代变了。
老一代游行主义者年纪大了,走不动、喊不动、沉寂了,而新生一代,更加激进。他们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像他们的前辈一样,走上街头,提出一切主张。刚开始时,主张散乱,针对的是时弊;后来,渐渐集中于新人类机器人:人为什么比机器还要辛苦?为什么!为什么!
新生的游行主义者不仅游行,还付诸现实,宁肯领着微薄的救济金,也不愿意为机器做牛做马。一时间,辛苦之问成为时尚、浪潮,影响着新新一代。当老老一辈、老一辈退休之后,并没有新一代、新新一代补充,新人类用品的成本越来越高,而建立在机器人、新人类基础之上的消费经济,失去基础,渐渐崩溃。
孙浩然静极生动,结束了没有进展的修炼研究;走到帕瑞斯市政广场时,见证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集会,有学生,有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而附近农村的青少年也赶来助阵,要求正本清源,恢复机器人的本来面目。不久的不久,一切都会变回孙浩然刚刚来到帕瑞斯时的样子。很显然,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机器人经济,并未带来多少新认知,不足以将此地球的文明,推高一步。
当颤颤巍巍的尼古拉·奥朗德,在他幸灾乐祸的孙子辈搀扶之下,亲手关掉最后一间奢侈品旗舰店时,一个时代真的结束了。孙浩然知道,人们一定不甘心寂寞,总会想着法子折腾;总有一天,会折腾出一条,能够解脱的路。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吁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孙浩然不愿意再无聊下去,找到组织,要求到其它宇宙工作。
孙浩然:
“那里的情况如何,有没有简介?”
工作人员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没去过,不知道。去,还是不去?”
孙浩然:
“当然去,不去干啥呀?”
工作人员笑了,说道:
“我就知道,人人都是这么说。过不了多久,我也要离开了。”
去往其它宇宙,必须经过虚无通道;肉身进入,必然粉碎,唯有灵魂才有机会穿越。孙浩然丝毫没有犹豫,看完、背会厚厚的穿越指南,进入一尊装满溶液的特殊容器。容器有两个功能,一则容纳、保养肉身,保证肉身不失去生机;另一个功能是建立灵魂与虚无通道的联系。在这个此地球,灵魂必须与肉身紧密结合,方可存活。
灵魂离开躯壳进入穿越连接器,即将进入虚无通道时,隐约传来对话声:
“发生了什么,怎么灵魂药剂还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忘了检查了。”
“唉,您总是那么不小心。愿神保佑这个灵魂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