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映出一片繁华景象。长街两侧商贾云集,酒楼茶肆人声鼎沸,而在这喧嚣之中,一座森严肃穆的衙门矗立在街道中央,如同一座横亘在世俗纷扰之外的巨型牢笼。
——六扇门,天下刑狱之首,权力与秩序的交汇点。
六扇门京城总部,占地广阔,三重大院,城门高耸,铜钉密布,门前两座镇妖石狮散发出隐隐威压,似乎在警告着所有不轨之徒:此地,不容放肆!
大门外,捕快进进出出,脚步匆忙,衙役穿梭其间,刀剑在阳光下闪烁寒光。门口立着一块巨大的公告牌,上面张贴着朝廷最新的通缉榜,几张妖邪恶人的画像随风微微颤动,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议论。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啧……”苏长安轻叹一声,目光扫过那张最新的通缉榜。
“果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低声嘀咕道。
站在他旁边的钱有道却是一脸紧张,他拢了拢袖口,压低声音道:“苏兄,我怎么觉得……这里比鬼市还阴森?”
苏长安瞥了他一眼:“你一个黑心钱庄老板,居然怕衙门?”
钱有道干笑两声:“嘿嘿,职业习惯,职业习惯……毕竟我们这些人,见官总是有点心虚。”
“放心。”苏长安悠然道,“你现在是我的‘编外助手’,正经查案,没事。”
钱有道嘴角微微一抽。”
两人穿过六扇门的大门,沿着熟悉的青砖石道走入内院。
前院——俗世与权力的交汇 前院是六扇门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普通百姓唯一能涉足的地界。这里主要负责日常案件的接待、纠纷调解,以及京城巡逻队伍的统筹管理。
此刻,大堂内人头攒动,几个捕快正在审讯一群疑似拐卖儿童的贩子,哭闹声、呵斥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你们还不认罪?证据确凿,还敢狡辩?!”一个捕快怒拍桌案,声如洪钟。
“冤枉啊!小的只是收养孤儿,怎么就成了贩子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哭诉道。
苏长安一边走,一边瞟了一眼,随口道:“这家伙说的没错。”
捕快愣住:“嗯?”
苏长安淡淡一笑,指了指男子身后那几个衣衫褴褛、脸上带着惊恐的孩子:“瞧他们的鞋——全是新做的,明显是最近才换的。一个人贩子,能舍得花银子给孩子做鞋?”
捕快一愣,低头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男子连忙点头:“是啊,大人!小的是跑镖的,偶然间遇到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才想着带他们进京找户好人家。”
捕快犹豫了。
钱有道则低声咕哝:“你小子是不是手痒了?怎么到哪都要插一嘴?”
苏长安笑而不语,继续向前走。
中院——刑狱与权谋的较量 这里是六扇门最森严的区域,专门用来关押京城的重犯。
一道道铁链交错纵横,囚牢门口有捕快轮班看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血腥气。
钱有道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是不是该先去外面等你?”
苏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要是进了这地方,估计不是囚犯,是大爷。”
钱有道松了口气:“那就好。”
“……因为那些商界大鳄,大多跟你一样。”苏长安补充道。
钱有道脸色一僵:“……”
囚牢深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趴在地上,低声呢喃:“天……天道……天道不公……”
苏长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这个地方,藏着京城最深的阴暗,但今天,他不是来管这些的。
后院——情报与权谋的核心 这里才是六扇门真正的中枢,京城所有大案、密案的档案,皆存于此。
藏书阁静静地矗立,青砖灰瓦,檐角微翘,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
天下案牍,尽在其中。
档案馆外,几名身穿青色捕快服的守卫肃然挺立,腰间的佩刀泛着森然寒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之人。
藏书阁的侧门,有一道狭长的青石阶梯,沿着墙根蜿蜒而上,直通二楼。
苏长安迈步走上石阶,钱有道紧随其后,眉头微微皱起:“你以前就在这里查案?”
苏长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当然,六扇门的档案馆可是京城最全的案宗之地。你以为我靠什么破案的?用嘴?”
钱有道毫不犹豫道:“难道不是?”
苏长安:“……”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座古朴的木门前,门上悬挂着一块漆黑的匾额,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档案馆”。
一踏入档案馆,便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的书海。
高大的书架纵横交错,犹如森林般将整个大厅填满,黑红色的木架上堆满了一卷卷泛黄的案宗,淡淡的墨香夹杂着旧纸张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投下斑驳的光影,一排排案桌上,几名文书官正埋首抄录文案,偶尔翻阅卷宗,沙沙的纸页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在档案馆最深处,赵衡正半躺在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悠哉悠哉地晃着脑袋。
苏长安笑眯眯地走过去,随手在案桌上敲了敲。
“赵大人,茶不错啊。”
赵衡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目光扫过苏长安,顿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这不是咱们六扇门的‘叛徒’吗?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混不下去了,想回来?”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嗓音带着点揶揄。
苏长安不疾不徐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淡定道:“什么叫‘叛徒’?我这叫‘高升’。”
赵衡嗤笑一声:“得了吧,你跑去斩妖司当了个都尉,结果还是要回六扇门查案,这叫什么?职业习惯?”
苏长安耸了耸肩:“毕竟六扇门的案宗比斩妖司全。”
赵衡撇了撇嘴,正要继续打趣,目光一瞥,忽然看到了苏长安身后的钱有道。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声音顿时低了几分:“……这位是?”
苏长安微笑着介绍道:“钱有道,京城最大的钱庄老板,财力雄厚,但人品一般。”
钱有道脸色一黑:“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赵衡意味深长地盯着钱有道,眼神微微变化,语气淡淡地道:“原来是钱老板……你来这里做什么?”
钱有道干笑两声:“呃,随便看看。”
赵衡轻哼了一声,没再多问,而是把目光转回苏长安,慢悠悠地道:“说吧,来查什么案子?”
苏长安笑了笑,轻轻推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户部侍郎·冤死狱中之案。”
赵衡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立刻变得深沉,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
他抬起头,盯着苏长安,语气不再带任何玩笑的意味:“……你确定要查这个案子?”
苏长安微笑不变,语气平淡:“当然。”
赵衡沉默了一瞬,缓缓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伸手揉了揉眉心。
“苏长安,你知道这是什么案子吗?”
苏长安点头:“大乾户部侍郎,三个月前因‘贪腐罪’被处死,案子定得很快,没有多余审理,但他死后,却有不少传闻流出,说他可能是被冤枉的。”
赵衡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查这案子,可能会出事?”
苏长安微微一笑:“我都已经在斩妖司了,能再出什么事?”
赵衡盯着他,半晌后,忽然伸手,敲了敲桌子。
“既然你要查,那就自己看吧。”目光漠然,双手交叠,一副“凡事无利不起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