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儿子今年过年能不能回来!”
早晨老黄准备出门去采购年货,黄张氏也跟着一起出门,出门前站在门前的大路她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快走吧!你每次出门都要念叨这么一句,太让人心烦了!”
老黄在前边催促着媳妇快走,说实话,他一边嫌弃媳妇念叨,他自己又顺着媳妇念叨的方向使劲张望,期待能看到儿子归来的身影。
黄张氏自然看到了老黄伸长脖子张望。
“你这个死老头子,自己那脖子伸的都快有擀面杖长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黄张氏在后边念叨了一句,然后快走几步追上了老黄。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逃荒来京城二十年了,同样的街道,同样庭院,那时候他们是寄人篱下,现在这座庭院属于他们家了。
二十年风雨沧桑,好像他们两口子努力了半天也只是让家里混了一个温饱水平。
儿子是他们两人的依仗,也是两人生活的全部希望。
老黄最自豪的就是当年果断的让儿子拜师学医,要是没有刘大夫,自己能不能活不好说,儿子肯定不能有现在的成就。
当然老黄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冒着生命危险给儿子捡回来的传家宝,给了儿子成长带来了多大助力。
他那自诩的传家宝,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传家宝,而且比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宝贝都值得传家。
老黄和黄张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二十年,他们的称呼也从当初的‘当家的’变成了‘死老头子’。
“快走吧!别说了,儿子是做大事的人,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老黄一边念叨,一边在前边加快了脚步。
“今年我要多准备一些年货,我相信儿子今年一定会回来的!”黄张氏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儿子一定会回来?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老黄一开口给黄张氏噎得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我就是知道!”
当女人不知道如何讲道理的时候,那就是她们不需要讲道理的时候。
听老婆子这么说,老黄乖乖的闭嘴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但凡他敢再说一句,老婆子有一笸箩话等着他。
“对,儿子会回来的!”
老黄接了一句,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黄张氏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老黄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这是他前几天刚刚出去请师傅给剃的。
一次剃短点,这样等下次需要剃头的时间会更长一些,虽然家里不缺钱,但是老黄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他习惯性的一分钱都想掰开花,除了在家吃饱喝足,每个月花在他自己身上的钱极少极少。
对自己极尽抠门的老黄,给媳妇买东西,给刘大夫和来福叔买吃食从不小气。
就连那些跟着他一起做木匠活的孩子,他也经常从家里带吃食给他们。
黄家不缺钱财,不说儿子在家里留下的黄白财货,就是家里存着的纸币他们两口子也花不完。
何况他不知道儿子在新政府是不是担任什么职务,每个月都有人送钱送粮到他们家。
有时候周末休息的时候,还有公安局的小伙子来家里帮忙打扫卫生,干完活留他们吃饭都不吃。
这些都是黄尚书走的时候安排的,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世事难料,他又怎么敢保证百分百呢!
有跟公安局长的交情,他将帮自己照顾父母的事情委托给了公安。
当然为此他给公安那边预留了大量的捐赠物品。
知道黄部长神通广大的公安局长很痛快的接受了物资,也接受了黄部长的委托。
今天天气挺冷,还有一点小凉风,老黄出门没有带帽子,现在风一吹头上还有点凉嗖嗖。
“你等会儿,我回去带个帽子,都是你唠叨的,让我出门忘记了戴帽子,这大冷天要冻死个人。”
说完老黄转身往回家走去,还好也只是刚出院门不远。
重新戴着棉帽子出来的老黄头上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还给媳妇拿了一块头巾。
“给你围起来,别冻感冒了!你冻感冒了,你儿子回来该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老黄的话显然说到黄张氏心坎里了,高兴的黄张氏笑个不停,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可不,那是我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当然最心疼我了!”黄张氏自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