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确实很过分!”
王川忍不住插话,
“你姐姐是怎么做的?有没有恼羞成怒,把那个老登臭骂一顿,然后赶出家门?”
“没有。”李多汁说,
“如果吴坚是个丑八怪,或者没有长在姐姐的审美上,那么我姐绝对会发火,她不允许一个讨厌的人对自己轻薄无礼!
我从门缝里看到姐姐抬手拢了拢发丝,然后嗔怒道:
【三叔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魅力!不过是个山野村姑罢了,这世上除了饥不择食的吴用,没人喜欢我……】
【不不不!】三叔哈喇子快流出来了,连忙摆手,
【多肉啊,千万别这么说!
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也知道有个成语叫‘妄自菲薄’,意思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多肉,三叔活了四十多年,见过很多女人,不管城里的,还是农村的,有一个算一个!
论相貌论气质,都不及你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所以,多肉,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你应该意识到自己的美,意识到自己的独一无二!
大用只是一棵树,当你丢掉这棵树,你拥有的将是整片森林!多肉啊,你得自信……】
姐姐脸上泛起了一道光。
当然,她是不信那些大道理的,她信的是,当下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快乐还是憋屈。
她沉默一会,上前拥抱了一下三叔吴坚,留下一句话:
【我没办法接受这种感情,吃肉就不必了,明天一早你回去吧……】
说完,关上了卧室的门。
三叔很失落,默默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神情落寞。
我不喜欢闻二手烟,就关门睡觉了,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客厅里空空如也。
三叔不见了!
鞋架上,他的那双特大号的【回力牌】球鞋还在,人去哪了?不翼而飞了吗?
思索片刻,我把目光转向姐姐的房间,有没有可能……
我不敢往下想了!
姐夫出差了,好几天才能回来,姐姐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一夜情,那人还是他的老家亲戚。
这剧情太炸裂、太狗血!
虽然吴坚不是姐夫的亲叔叔,但也是看着姐夫长大的,正儿八经的长辈,这不是乱来吗?
姐姐啊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那么饿吗?姐夫才离家两天,你就急不可耐了?
带着满腔的愤怒,我走到姐姐的卧室门前,很想一脚把门踹开,大叫一声,搅乱他们。
但转念一想,
有没有可能是我误会了呢?
也许屋里只有姐姐一人,三叔因为住不惯楼房而半夜回家了,或者跑到天台抽烟去了……
嗯,必须有真凭实据才行!
我轻轻推了推姐姐的卧室门,锁的很死,纹丝不动!看来,姐姐是有防范意识的!
我想到一个主意,找来一面小镜子,然后趴在地上,把小镜子放在门下的缝隙处。
透过镜子观察房里的情景。
老天,戳瞎我的眼睛吧,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王川饶有兴趣地问。
“我看到了窗前明月光,地上……,我看到了三叔的新衣服放在床头!
我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床上,刚闭上眼睛,又听到隔壁传来……声音。”
“有意思,”
王川冷笑道,
“看来啊,我对你姐姐的了解还是不够深,不够全面!”
“少说风凉话!”
李多汁面带不悦,叹气道,
“姐姐有她的难言之隐!
我曾对你说过,
姐夫不能令姐姐满意,所以她的心是荒凉的,是寂寞的!
突然天降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叫她如何拒绝?
人这一生,总得犯一次傻吧,总得做一件错事吧。
我虽然感到惊讶,但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同情她、可怜她,愿意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理解。”王川淡淡一笑,问,“三叔第二天走了吗?”
“没走,他住了五天,直到姐夫回家,一起下馆子吃了顿饭才离开。”李多汁轻声说。
“我很好奇!”
王川拍了一下手掌,
“那五天里,你是不是很痛苦?因为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不想听到的声音,尤其后半夜!”
“确实如此,”
李多汁点点头,苦笑道,
“我想到一个办法,每天睡觉前把耳机塞到耳朵里,再将手机播放器里的歌声调到很大!
如此一来,隔绝了杂音……”
“后来呢?吴坚走后,有没有再跟你姐姐联系?”
“怎么说呢,”李多汁摇摇头,“我的确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没有电话联系!
不过,我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来,三叔走后那几天,姐姐失魂落魄,整天心不在焉!
姐夫做好了饭喊她,她行尸走肉一样坐下来就吃,只是随便扒拉几口,就回卧室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
她的眼睛肿得像熊猫,我知道她夜里肯定没睡好。
有时候我看到她抱着手机发消息,鬼鬼祟祟的样子,防着我和姐夫,对方可能是三叔。
但我没有证据,不敢确定。
还有一次,是个周末,我看到姐姐急冲冲出门,像钱包丢了一样。我上了心,一路尾随。
她去的地方是街心公园。
那天下了小雨,到了公园之后,雨越下越大。
远远地,我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戴着草帽,穿着雨衣,和我姐姐雨中相拥。
由于离的远,雨下的大,姐姐还打着伞,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实在看不清男人的脸。
接下来,他们一路搀扶着,有说有笑,去了附近的宾馆。
我没有放弃,又跟了过去。
我下定决心,必须求证跟我姐姐幽会的男人是不是三叔。
一个小时后,姐姐先出来了。
她出了旅馆,直接朝着我躲藏的地方扑过来。
我知道,自己暴露了。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跟踪者。
躲无可躲,我想鼓起勇气,开门见山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对不对的起姐夫……
没等我开口呢,姐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拦下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车上,姐姐很严厉地对我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参和!
又吓唬我:
【你可以跟姐夫讲,但请你记住,如果他一气之下跟我离婚了,这个家就散了!
我可以住工厂宿舍,而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小声反驳:
【我住学校寝室……】
【你能住多久?明年就毕业了,毕业了你住哪儿?】姐姐像母老虎一样对我大声呵斥,
【这是住哪不住哪的问题吗?你是跟我亲,还是跟姐夫亲?是谁把你养育大的?!】
我无话可说了,只好闭嘴。
这件事过去两个月,忽然一天,我在医院碰到了姐姐,王川你猜一下,姐姐在做啥?”
“她得了妇科病?”王川说。
“不,”李多汁一字一顿,“她、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