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锭银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直到“当啷”一声脆响,银子从柳韵手中滑落,砸在地面,他才如梦初醒,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剧烈地哆嗦起来。
“哎呀呀!”掌柜惊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身子,双手慌乱地在地上摸索,那模样就像是在黑暗中寻找救命稻草。
终于,手指触碰到了银子,他一把将其紧紧攥在手心,激动得手直打颤。
“可不能是假的,可不能……”掌柜嘴里嘟囔着,把银子凑到嘴边,哈了口气,又战战兢兢地咬了一口,感受到那实实在在的硬度。
他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星辰,脸上的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可这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一抬头,瞧见柳韵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掌柜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几分,一丝怜悯悄然爬上心头。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
犹豫再三,内心犹如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一个叫嚷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自己找麻烦”;
另一个则小声嘀咕“这姑娘看着太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
终于,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他牙关紧咬,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低声说道:“姑娘,那少女我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跟她一起的那几个手下,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要去去那边碰一下运气?”
柳韵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被点亮,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急切地追问道:“真的吗?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她上前一步,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掌柜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期盼。
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看到柳韵眼中的渴望,又定了定神,重重地点头,确认道:“是的,他们就住在城东的一处宅院里,那里就是他们的住所。不过,姑娘,”
掌柜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我劝你小心一些,我看他们几个也不是好惹的。”
柳韵激动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松开掌柜的胳膊,感激地朝他深鞠一躬,说道:“多谢掌柜!您的大恩大德,柳韵铭记在心。”
说完,便急匆匆地朝着王通的住所赶去。
掌柜望着柳韵消失的背影,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他脸上漾起笑意,边摇头边抛着手里的银两,美滋滋地念叨:“哎呀,真是碰到活菩萨了,两单就顶两个月的收入了,要是再来几单,可就完美了!”
说罢,哼着小曲儿,将店铺关门打烊。
柳家内斗终了,可整个柳家却仿若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死死笼罩,院落里人影憧憧,忙碌的人们穿梭其中,个个神色凝重,忙着清理大战后的满目狼藉。
大厅内,柳焚天独自端坐在家主之位上,那座椅气派非凡,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仿佛在诉说着柳家往昔的荣耀。
柳焚天的双手像着了魔一般,反复摩挲着座椅的扶手,冰冷的木质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达心底的权力的快感,让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哈哈哈,二十年,我整整等了二十年,终于重坐上了这家主之位!”柳焚天仰头大笑,笑声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柳山河,你终究还是败在你的手里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疯狂,仿若被点燃的野火,“老家主,你看到了吧?哈哈哈,当年你偏心,死也不愿意将柳家交给我,如今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长袍随风猎猎作响,彰显着他此刻的意气风发。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带领柳家成为金阳城最强大的势力。
有朝一日我会亲手灭了张家,挽回我柳家之前所遭受的耻辱!”
笑罢,柳焚天突然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来人!”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外,一名手下身形矫健,如鬼魅般迅速入厅,单膝跪地,低头静候。
“传我命令,通知所有家族中的精英,我要在明日清晨召开家族大会。”柳焚天双手负在身后,在大厅中踱步,声音铿锵有力,神色肃穆得如同正在宣判的法官。
手下领命而去,柳焚天刚要转身回座,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打着扶手,心中已然开始谋划下一步棋该如何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宏伟蓝图。
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一声慌乱的咆哮:“来人,不好啦,敌袭,敌袭!”
这道声音惊恐万分,仿若被恶鬼追赶。
柳焚天手指的敲打戛然而止,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眼中寒光一闪,仿若寒夜中的利刃。
他身形矫健,大步流星地冲向大厅门口,要亲自查看情况,那气势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只见一名满身是血的家族守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盔甲破碎不堪,多处地方露出了里面的皮肉,脸上写满惊恐与疲惫,眼神中透着绝望。
“家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好多人,来了好多人,他们杀了进来!!”守卫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带着哭腔。
“什么!”柳焚天大惊失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寒芒毕露,仿若被激怒的雄狮。
虽说满心愤怒,可他心里明白,这节骨眼上有人突袭,定是有备而来。
当下,他强行压下怒火,冷静下令:“立即召集所有能战斗的家族成员,准备迎战!”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立刻安排人手,将家族之中的老人跟小孩带往后山通道,若是情况不对,立即带着他们离开!”
守卫领命飞奔而去,柳焚天迅速抽出长剑,那长剑寒光闪闪,在火光的映照下仿若一道夺命的闪电。
他疾步往外冲去,嘴里还念叨着:“哼,不管是谁,敢在我柳焚天刚上位就来闹事,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刹那间,喊杀声、惊恐声、哭泣声以及愤怒声交织在一起。
柳家陷入一片混乱,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夜空,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入,所到之处,一片血腥。
柳家的护卫们迅速集结,他们虽满脸惊恐,却也握紧武器,试图抵挡外敌。
柳焚天冲入敌阵,手中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血花,他怒吼道:“来犯之敌,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然而,敌人显然有备而来,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个个武艺高强。
他们配合默契,或用刀劈,或用剑刺,一步步向柳家内院逼近。
柳家的一位年轻护卫,初出茅庐,面对如狼似虎的敌人,双手颤抖着握紧长枪,还没来得及刺出,就被敌人一刀砍中肩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旁边的柳家老人见状,目眦欲裂,大吼一声,抡起大刀向敌人劈去,可敌人侧身一闪,反手一剑刺进老将腹部,老将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柳焚天见此情景,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这样下去,柳家必败无疑。
他试图组织起更有效的抵抗,大声呼喊着指挥众人,可敌人的攻势太猛,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轰隆隆~”夜色下,惊雷炸响,银色的雷电撕开夜幕,点亮夜空,整个金阳城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重,仿若世界末日来临。
随着时间流逝,柳家府邸被血红色浸透,大门上那块巨大的牌匾哐当掉落,摔得粉碎,仿佛在宣告着柳家昔日辉煌的终结。
与此同时,张天霸将柳山河与柳云飞父子关进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刺鼻的血腥味和霉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墙壁上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湿气中摇曳不定,仿若随时都会熄灭。
张天霸坐在一张椅子上,那椅子破旧不堪,与他此刻的得意形成鲜明对比。
他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看着被锁链束缚的父子俩,冷笑着说道:“柳云飞,我劝你还是早点把重宝交出来,不然就不要怪我杀了你爹。”
“不可能!”柳云飞虽声音虚弱,可眼神中的倔强与愤怒不减,双眼通红地瞪着张天霸,气得咬破嘴唇,鲜血渗出,顺着下巴滴落,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你这卑鄙小人,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我父亲!”
一旁,柳山河身受重伤,鲜血淋漓,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张天霸,咬牙切齿地吼道:“张天霸,你这个卑鄙小人,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我儿子!”
说着,拼命挣扎,锁链被扯得叮当作响,手腕和脚踝处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张天霸听到柳云飞的话,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将至,“呵呵,还真是嘴硬。”
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走到柳山河面前,抬起脚,作势要踢,“既然不打算交出来,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爹,是怎样被我折磨吧!”
柳云飞瞪大双眼,直视张天霸,怒吼道:“你敢!你若敢动我爹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天霸冷哼一声,放下脚,又回到座位上,冷笑道:“那就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