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堂。
【楚修铭胜。】
“承让。”楚修铭冷冰冰拱手。
亓钰彦同样没多少表情的回礼。
这是两人比的第五场了,楚修铭四胜一败,状态糟糕到亓钰彦不止一次皱眉,要知道他修为比楚修铭要低上一小阶,这种情况下,楚修铭竟然不是全胜。
又不是普通人。
“你在自暴自弃吗,你现在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亓钰彦双手抱前,冷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与以前的你没几分相似,倒是与大师兄的表现越来越像了,你这是在闹什么?抛弃自己,活成大师兄?”
楚修铭语气冷硬:“与你何关?”
他本性如此。
他活成自己有什么不对。
亓钰彦蹙眉:“大师兄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又不是死了,你这个颓废样子,怎么把人带回来。”
楚修铭眉心轻皱,不解:“我什么时候颓废了?”
他好吃好喝,生龙活虎的,哪里颓废了?
不理解别乱说。
“你输给了我一次。”亓钰彦论据充分,声音震耳欲聋、铿锵有力。
对于这点楚修铭有充分理由反驳:“那天你拉着我连比了三场,我又不是你,越打越兴奋,精神疲惫之下走个神怎么了?”
亓钰彦不屑冷哼:“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的模样。”把自己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还敢说自己不是颓废。
“我本性暴露。”楚修铭胡言乱语,“之前不过是因为大师兄喜欢那样的人,我才表现出那样的性格,真实的我就是这样,傲慢冷漠,现在不过是我懒得装了,先前不过是因为你眼瞎脑笨,没看出来罢了。”
趁亓钰彦被他一通话砸得怀疑世界,楚修铭果断闪人,他不想和人解释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没法解释。
……
……
蔚亦言失踪的事是否要告诉蔚婧情,长老们争辩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
蔚婧情毕竟是蔚亦言的亲生女儿,她有权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蔚亦言找不回来……
那么蔚婧情作为凌霄峰这一代弟子剩下的领头人,身份又特殊,安抚弟子们必定少不了她,他们不可能永远瞒着。
与其到时候突然得知消息出乱子,不如现在告诉她,至少现在情况,他们大抵还是能撑住基本盘的。
但谁去说?
众长老眼神看向濮煦灼和桑霖东:看你们的了。
两人:“………”
濮煦灼气定神闲地倒退两步:“我脾气不好,话说的也不怎么好听,安慰不了人,我不适合去。”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那个口,门派大比时他就在带队长老里,结果把逸临弄丢了,他还没想好如何和蔚亦言交代,结果蔚亦言又丢了。
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霄峰的人,更别说把这种消息带过去了。
没想到他绕着凌霄峰走,不是因为他徒弟渣了逸临,而是因为这种原因……还不如前一个呢。
“我去吧,本来蔚师兄闭关这段时间就是我在代为处理凌霄峰的要事,现在出了这种事,通知消息也该是我的责任。”桑霖东黯淡笑道。
……
……
蔚婧情最近一直心情忐忑。
自从大师兄离开后,她不安难过时,就爱跑到蔚亦言闭关的地方,在外受伤的孩子本能回到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温暖羽翼下,这次也不例外,蔚婧情又往她父亲闭关处走。
父亲什么时候出关?
这次会吗?
蔚婧情期望又不那么期望,但她半途就被一个弟子拦住了,弟子拱手作揖:“蔚师姐,青鸿长老让你去他那儿一趟,说是有要事告诉你。”
“好的,多谢师弟告知。”蔚婧情压住心里的不祥,勉强笑道。
别多想,别因为这一年尽不是好事,就以为没好事发生,别多想……
这样的安慰仅持续到见到桑霖东前,因为对方一开口就让她天崩地裂,黑云压顶。
“蔚师兄失踪了。”
“什么?”蔚婧情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地反问。
桑霖东表情怜惜地看着她,再次重复:“蔚师兄失踪了。”
“非常抱歉,婧情,但这是事实。”
蔚婧情只觉得天旋地转,先前不好的预感直接让她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近乎将失踪与死亡等同,力气突然消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泪如泉涌,近乎崩溃的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可能……”
“你在骗我对不对,桑师叔,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求你了……你一定是骗我的……”
她几乎是爬着拽住了桑霖东的袍角,哀求着桑霖东告诉她:他是开玩笑的,他说的都是假的。
桑霖东歉疚地蹲下身,平视着蔚婧情的眼睛,黑色瞳孔不忍而坚决:“非常抱歉,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师兄的魂……”
“为什么?!”
蔚婧情无力地垂下手,受不住的大声痛哭了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蔚婧情几乎痛恨起了桑霖东,如果不告诉她,她是不是就还有希望……
为什么老天要在夺走了她的师兄、她的兄长后,又夺走她的父亲,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降罪于她爱的人身上?
为什么……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破开心底悲痛的门扉,让悲伤破门而出,与泪水一起涌现出,压垮了坚强而脆弱的心脏——蔚婧情晕了过去。
桑霖东叹息:“连遭不幸,也不怪如此。”
他掐了几个手诀,给后院眼巴巴等着的一群人传了信息,让他们暂且不要焦急,等蔚婧情苏醒后他会通知他们的。
冷静下来后,蔚婧情不一定会愿意让太多人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
……
五日后。
万毒老祖将两浑身血的两人从蛇窟里提出来,对两人还活着的表现很满意。
“果然还是修士的身体更耐毒,换成凡人,都用不了几次就没了,这次怎么着,小心点都能用个十七八年吧。”
“呸。”闾丘竹乐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表现不屑,君逸临则忙于在死亡线边缘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