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城,气氛焦躁的城市,恶意在空气的每一寸流淌,而且光明正大,不带半分遮掩,人与人之间似乎随时能爆发一场战斗,将对方的肉撕咬,血饮尽。
恶意,在这里,不需要任何原因,或者说,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想。
尽管在之前五天的时间里,已经见识过了白骨城的恶劣,但君逸临看着身后不断增多的人,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声,他敢打赌,里面至少三分之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仅是因为看到‘猎物’就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了。
“你竟然站在我后面,说!你是不是想偷袭我!找死!”
“笑什么笑?!你敢看不起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蝼蚁之辈,也敢看不起我?!”
“哈哈哈都去死吧,杂碎们!”
万幸,人多了,就容易闹矛盾。
趁着后面正乱,君逸临加快速度,与闾丘竹乐顺利汇合,对着闾丘竹乐点了点头,君逸临闪身隐在暗处,无数剑气在魔气遮掩下蓄势待发。
唢呐的声音呜呜咽咽地响起,魔性的旋律,犹如一声声轻柔而诱惑的低语,拨动人脑中某根代表冲动和愤怒的弦。
尾随而来的敌人们越发混乱,自相残杀得不亦乐乎,闾丘竹乐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但闾丘竹乐毕竟只是金丹巅峰,修为不高,自然有人发现了他,狰狞大笑地向着他冲来,最终被暗中的君逸临留下了性命。
唢呐声稳定的响了一会,君逸临和闾丘竹乐拐了好几个弯,离开现场。
“哥,我觉得白骨城比镜海城疯多了,这里的人是不是不太对劲,虽然我的唢呐声很厉害,但那些人表现太夸张了,里面有两个和我同修为的,竟然也没发现不对。”
闾丘竹乐越想越觉得怪异,他又不是没在镜海城吹过唢呐,对自己唢呐的威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刚刚那个,太过了。
他有那么厉害?他怎么不知道?
“白骨城人更容易愤怒,失去理智。”
君逸临说着不免担忧地看向闾丘竹乐,白骨魔尊花了不少心思在白骨城上,生活在里面的人,潜移默化的渴望杀戮,并且更加容易失去理智。
讲真,如果不是各个魔尊的领地只能从‘首都’进行转站,也只有这里资源最丰富,适合修炼(特指魔修),君逸临都不想来这种会影响人神智的城。
“城市应该有问题,你有感到不对吗?比如说遇到矛盾就想杀了制造矛盾的人。”
闾丘竹乐认真回想,认真回答:“事实上,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挺有道理的,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解决制造矛盾的人吗?我们在镜海城不一直是这么做的吗?”
君逸临:“………”
“好的,我知道你暂时没问题了。”
他能怎么说,细细回想,还真差不多是这样。
“之后遇到事想杀人或战斗,和我说一声。”
天魔之体别的不说,在排斥这种外因对他的影响方面还是很给力的,虽然它自己孜孜不倦地试图影响他,弄得君逸临心里时不时就阴暗一把。
但好在,身边还有个闾丘竹乐,那些刚萌芽的阴暗情绪和思想很容易被更加脱线的打断。
想到这里,君逸临不禁笑了起来。
“哥,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
……
……
翌日。
君逸临和闾丘竹乐来到魔尊府,阴暗可怖,幽绿色的火焰照亮整座府邸,十分符合两人对魔修的刻板印象。
大门前聚了二十多个人,君逸临和闾丘竹乐找了个角落安静观察情况,闾丘竹乐充分发挥自己三年练出来的手语优势,和读君逸临表情的技能,一直“叽叽喳喳”。
直到血色阳光变淡,像层蝉翼时,大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个皮包骨的瘦削老者,看着众人露出强作欢迎却阴森森的笑容。
“欢迎各位来到魔尊府,各位可千万别忘了职责啊。”
一部分人大概是老手,对此见怪不怪,百无聊赖地听着老者的老生常谈,不过,没人试图去打断老者的话。
“那么,各位跟我来吧。”
瘦削老者转身向府内走去,‘令牌护卫’们跟上,眼神不时从身边的人身上滑过,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幽深漫长的走廊上,时不时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几个人,有人注意到了,不作声,有的被吓得叫了出来,声音还没出完就被前方的老者转头杀了。
“记得保持安静,魔尊大人不喜欢吵闹。”
白骨侍女们穿着腥红色的服饰出现,脚踏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扫卫生一样抬走地上的尸体。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规则了:杀其他人可以,但不可以发出声音。
闾丘竹乐疯狂戳戳君逸临的手臂:这个白骨魔尊是变态吧,肯定是变态!他绝对是在拱火看乐子对吧对吧!还有他是不是在针对我,不能发声我怎么攻击……
君逸临随手把刺向他和闾丘竹乐的线震碎,眼神微眯着瞥向左手边慢慢收回线绳的男人,无声冷笑。
十米范围内,他有的是办法,无声无息把人弄死。
线绳男人突然感到身周一片沉重,肢体难以移动,喉咙更像是被人堵起了,半点声发不出来,死亡逼进的感觉更是清晰,心中大叫不好,预感自己大概可能逃不过,就想拼命往君逸临的方向倒。
只要对方也发声,到时对方也死定了。
至于是不是君逸临动的手,男人不在意,反正他都快要死了,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不过,任男人怎么努力,他都难以移动身体,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
君逸临眼都没眨,见到这一幕的其他人,把针对君逸临和闾丘竹乐的手段撤回,柿子不好捏,换一个。
在一路暗中争杀中,到达目的地,只剩下十二个人了。
“接下来你们就是岳护领的手下了,工作要做好啊,诸位。”瘦削老者用他那格外有特色的腔调说道。
但君逸临和闾丘竹乐在意不了一点。
那长白刘海、眼角“x”疤,不是岳广文又是谁。
君逸临:“………”
闾丘竹乐:“………”
冤家路窄了,不是。
岳广文也看到了两人,他笑了,牙齿在灯光照射下闪着绿莹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