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药里头怎会有这样大剂量的红花,这是何人想要夫人的命!”
秦心竹如今已经怀孕接近九个月,眼看着就要生了。
这时候若是因为药物滑胎,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你个小贱人!竟敢害夫人,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打死!”陈嬷嬷气的嘴唇发抖。
“夫人饶命,小姐饶命!奴……奴婢是受世子指使,是世子让奴婢这么做的。
世子说只要……只要夫人喝了这碗药,他就纳奴婢为妾,求夫人开恩啊。”
翠柳一听自己要被打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连忙跪地膝行到秦心竹面前“砰砰砰”磕着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还不想死啊!”
“拖出去,记得留一口气,送到我那好哥哥那儿去。”苏衾冷冷开口。
下人直接用破布堵住翠柳的嘴,将拼命挣扎的她拖了出去。
“陈嬷嬷,先扶母亲去休息吧。”苏衾吩咐。
“是,小姐。”
秦心竹已经泪流满面。
她如何都想不通,疼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居然想要害她。
苏辰景在小院中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在他又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陶碗时,小院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
他颤抖着手将碎片捡起,心中有羞愧、难过和一丝窃喜。
应该是翠柳来传好消息的吧?
这次虽然对不起母亲,可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母亲,做一个好儿子。
必不会让母亲老无所依。
不该来的孩子,没了就没了,伯府有他一个嫡子就够了啊!
他扶着桌子站起身,叶蓉华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起来到门口。
刚打开门,叶蓉华就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啊!辰……辰景,这是谁?这人为何要倒在我们门口?”
苏辰景看着如死狗般瘫倒在地上的血人。
虽然一时也没认出来这人是谁,可通过那熟悉的服饰,也知道这是威远伯府的丫鬟。
“这……这不可能,”苏辰景冲了过去,拨开地上人满是血污的头发,便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翠柳还吊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眼睛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
“世……世子……”她还想多说些什么,只可惜再也撑不下去,直接在苏辰景的手上咽了气。
苏辰景猛地丢开手里血糊糊的脑袋,“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辰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蓉华抓着苏辰景的胳膊。
苏辰景一把甩开她,一边往外跑,一边嘴里嘟囔着。
“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那我就真的完了,不行,我要回伯府,求他们原谅。”
叶蓉华此刻只能追着苏辰景,一路往威远伯府跑。
苏辰景想要冲进威远伯府,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伯爷下了命令,世……你不能进去。”
“放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我可是你们的世子!”苏辰景愤怒地吼道。
“一切都是伯爷的意思,我等也是听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侍卫只持刀挡着苏辰景,不让他向前一步。
苏辰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大门内大喊:“父亲,母亲,是辰景啊,求你们放我进去,这一切孩儿都可以解释的,求求你们放我进去!”
任凭苏辰景一味大喊,府内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直到他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也没人出来过问一句。
苏辰景颓丧地跪坐在地上。
躲在一旁的叶蓉华这时才走过来,蹲下身劝他:“辰景,要不我们先回吧。”
她刚才之所以没有过来劝苏辰景,也是抱着威远伯会原谅他的希望。
只可惜这个没用的东西,喊了这么久,威远伯府的人都当他不存在。
苏辰景踉跄起身,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这次是真的伤了母亲的心,父亲和母亲大约是不会再原谅他了。
二人回到小院,叶蓉华给苏辰景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辰景,你喝杯水润润喉。”
“啪——”
苏辰景猛地将她甩开,水碗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苏辰景双目通红,狠狠盯着叶蓉华。
“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被逐出威远伯府,怎么会被废黜世子之位?
若不是你刻意引导,我又怎会有那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做出那样的事情!”
叶蓉华不顾手腕的疼痛,扑过去抱住苏辰景的腰。
这个时候,她只有苏辰景,若是对方也不要她,那自己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辰景,你不要激动,你先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是咱们的死路,”叶蓉华死死抱着苏辰景的腰,不让他挣脱开。
“辰景,你听我说,咱们先静观其变,等夫人生产。
若是夫人生的女孩,到时候威远伯府就是求,也会将你求回去的。”
苏辰景慢慢停下挣扎的动作,目光有些怔愣。
他明知道叶蓉华的话不对,可如今他也只能相信。
“没错,若是母亲生了女孩儿,他们还是会接我回去的,没错……没错……”
苏辰景抖着手,拿起缺了口的茶壶,直接将茶壶里的水灌进嘴里。
他的嗓子如今像是被炭火灼伤一般疼痛。
想到之前他如丧家犬一般在威远伯府门口哭嚎,他的脸就火辣辣的疼。
等日后他回到威远伯府,一定要将今日见到他丑状的那些侍卫家丁,全都弄死!
大军凯旋,顾从煜不仅大胜归来,还让南蛮让出两座城,并签订了十年年互不侵犯条约。
原本顾从煜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南蛮,他还想继续攻打,被皇帝一纸诏书召了回来。
当天夜里,顾从煜便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苏衾的院中。
两人几月未见,都有些情不自禁。
顾从煜将苏衾抱坐在自己怀中,脑袋埋在她的胸前,近乎贪婪地汲取对方身上的甜香。
“衾衾,我好想你,每时每刻不在想你。”
苏衾轻抚着他的后脑勺,无声安抚着他。
“我们成亲吧,”顾从煜闷闷的声音从苏衾胸口传来。
苏衾也感觉到身下的触感不太对,故意抬起双臂,勾上顾从煜的脖子。
“怎么?我们坐怀不乱的平南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