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曼恩夫人忙完外部事宜后,回到庄园,走回房间,看到自己的丈夫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
“你们似乎谈的不怎么好?”吉拉曼恩夫人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应该说,十分不好。”丈夫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大致说了一下和凯特琳的对话经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担忧,显然对女儿的固执和理想主义感到头疼。
“一定是那个跟她一起回来的‘底城小子’(是的,在吉拉曼恩夫妇眼里,蔚是个‘底城小子’。)干得好事!”吉拉曼恩夫人听后,不禁有些恼怒,“我们家凯特琳原来是多么乖巧听话,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原来就是正义善良的。不过现在,更加的,正义善良了。”吉拉曼恩先生苦笑了一下。
“可所谓正义,本来就是依照立场决定的。她在那纠结什么?”吉拉曼恩夫人不解地问道,她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女儿的坚持和执着。
“怪我,原来给她塑造的世界太美好了。”吉拉曼恩先生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她去底城转了一圈,可能发现现实跟理想的差距有点大,一时接受不了。然后产生了应激反应,把她往正义善良的方面推的更远了。”
吉拉曼恩夫人走过去,轻轻抱了下丈夫的头,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事情没发生前,谁也不能预料到结果。我们也没想到,这几年突然发生这么多事,对吧?凯特琳还年轻,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也许这只是她成长的一个阶段。我们要给她时间和空间,让她自己去思考和选择。”
吉拉曼恩先生拍了拍夫人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接受,轻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时间长了,她就会知道,其实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吉拉曼恩夫人坐到丈夫对面,眉头微蹙:“光是那个为底城人建的大型通风系统就几乎掏空了吉拉曼恩家族的家底。可它为吉拉曼恩家族带来的收益是,零。善良一次就够了。”
吉拉曼恩夫人继续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在这样一个世道,做好事比做坏事还难。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我们做出一点改变,就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可结果却并无不同。”
吉拉曼恩先生缓缓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明天她就会回到执法队。我们要让她当上执法队的代理局长。格雷森警长曾是凯特琳的良师益友。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糟糕!现在我们要往执法队里多加人手了。这部分武装力量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
(这属于增设职务,皮城的执法官就剧集表现来看,最高就是警长。但警长明显管理不了那么多执法官,估计是各区分派。而分在日之门大桥这个地区的警长明显势力最大。这点看格雷森女警长跟马可斯警长就知道了。现在时局动荡,趁势推出个代理局长统辖全部执法官,以后有机会再把代理两个字去掉。这执法官势力就名正言顺的到了吉拉曼恩家族手上。)。
“不让她去接触杰斯?塔利斯议员了吗?”吉拉曼恩夫人询问道。
“还是算了吧,我真怕她再把塔利斯议员给带偏了。据我所知,那也是个满怀理想的家伙。”一想到杰斯?塔利斯议员可能因女儿的影响也变得这般固执于公平正义,吉拉曼恩先生就感到一阵头疼。
“所以我就一直说,不能让她跟底城人有任何接触!”吉拉曼恩夫人焦急地说道,“不行!我得立刻去把那个‘底城小子’撵走!他们多待在一起一秒,危险就多增加一分!”
说完,吉拉曼恩夫人猛地起身,匆匆快步走出了房间。
吉拉曼恩先生依旧坐在原处,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道:“也许不用我去赶,她们自己就会因为种种差异而分开。毕竟,两个人再怎么合适,出身的环境和成长的经历不同,也会造成难以逾越的认知差距。她们本来就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不是吗?”
在凯特琳那温馨而华美的房间里,她静静地坐在床头,宛如一件易碎的瓷器,曾经的信念与支撑此刻却如同锋利的利刃,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蔚轻巧地从阳台跃入,脚步轻盈地来到凯特琳的闺房,声音柔和地问道:“你还好吗?”
凯特琳缓缓抬起头,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但她倔强地不让它们滑落。
蔚望着她,内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紧握的铁拳悄然松开,张开了温暖的怀抱。
凯特琳从床上猛地坐起,几步冲到蔚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无声地痛哭着。蔚轻轻地环住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运转。
过了许久,凯特琳才缓缓松开紧抱的双手。蔚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依旧轻柔:“好些了吗?”
凯特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蔚坐到柔软的床上。待蔚坐定后,她轻轻地依偎进蔚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要走好吗?不要离开我。”
蔚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一只手轻轻抚上凯特琳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柔:“我们说好了的,如果说服不了你的家人,我就会……但我又不是不再回来了。这个阳台可拦不住我,我的小蛋糕。”
“可我现在需要你,蔚,无比需要。”凯特琳嗫嚅道。
蔚的手臂用力把凯特琳往胸口紧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
感受到蔚的温暖和坚定,凯特琳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蔚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要讲清楚,我还是会离开的。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事实上,蔚在吉拉曼恩庄园的生活堪称优渥,但这并非她内心所真正渴望的。在这里,她总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就连她最爱的练拳也无法施展。一个从小到大都靠拳头说话的人,现在连拳头都握不住了。
凯特琳轻轻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这里并不适合你。我刚才想到了一个或许能两全其美的法子。”
蔚用双手轻轻撑起凯特琳,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那双充满美丽与善良的眼眸。
凯特琳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想要重新回到执法队,然后努力把执法队改造好。执法队应该拥有更大的权力,去维护这个世界的正义和公平。执法官们应该严格执行每一条法律,而不是仅仅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服务。”
蔚听后,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想法确实很好,但实现起来恐怕难如登天。执法队的腐败和问题根深蒂固,想要彻底改变绝非易事。”
凯特琳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愿意尝试。很多执法官贪赃枉法,其实他们大多是被生活所迫。我们可以给他们提高工资,改善待遇,让他们不再为了那点小钱而违背良心。同时,我们还可以加强执法队的监督和培训,让他们真正成为维护正义和公平的中坚力量。”
蔚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从哪来钱给他们发更多的工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凯特琳看了看蔚,说道:“从我家里。我家钱还是很多的,虽然这些钱原本是用来维持我们家族的生活和地位的,但我觉得拿来做这些总比干别的好。至少,我能为改变这个世界做出一点贡献。”
蔚知道自己不该发笑,但面对凯特琳这份单纯而又善良的执着,她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那如果你家里的命令跟你的命令相违背,那些执法官是听你的,还是听你家里的?”
凯特琳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她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可能的矛盾。
蔚见状,继续严肃地说道:“而且,有些执法官贪赃枉法可不仅仅只是因为钱。欺压民众,发泄欲望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你以为多给他们一条财路,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凯特琳摇了摇头,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所以我们要认真挑选执法官。我们要让更多善良的人加入执法官队伍。甚至,可以让底城人也来加入。执法官队伍壮大了,好人多了,我们还可以把底城也纳入执法官的管理范围。一切都会变好的,不是吗?”
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如果底城人加入了执法队,那么他们就会摇身一变,全然成了上城人。你想得很好,可惜不现实。底城和上城之间的鸿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越的。”
凯特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就算能改变一点,也是好的。至少,我们在努力,我们在尝试。”
蔚看着凯特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拍了拍凯特琳的肩膀,鼓励道:“别整天待在房间里愁眉苦脸的。有想法那就去做,总能更好一点。就算结果不如人意,至少你努力过了。”
“可我自己不行的,蔚,帮帮我。”她靠向蔚,轻声说道。
蔚愣了一下,她看着凯特琳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身体不由得僵硬起来,“你,什么意思?”
“来跟我一起加入执法官吧!”凯特琳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坚定地说道,“我们两个一起,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也发疯了吗?”蔚坚硬的身体颤了一下,仿佛被凯特琳的话击中了内心的某个痛点,她往后缩了一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凯特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知道我父母都被执法官杀害了。我也被没有任何缘由地扔在静水监狱7年。你,现在让我,加入执法官?”
凯特琳看着蔚那不断闪烁、充满痛苦的双眼,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对执法官的仇恨有多深。但是,如果大家都执着于自身的仇怨,那永远都不会过上好日子的。放下伤痛,重新出发,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去改变那些不公正的事情。”
蔚摇了摇头,语气恢复平静:“你的想法在口头上还行,但是到了实际中你根本没办法保证执法官一定会那么做!他们可能会再次滥用权力,欺压民众。而且,就算执法官全都是好人,你又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变坏?权力是最容易腐蚀人心的。”
凯特琳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们可以加入监察官制度,来让他们监察执法官的行为。这样,一旦执法官有不当行为,监察官就能及时发现并制止。”
蔚盯着凯特琳的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那谁来监察监察官的行为呢?如果执法官权力比监察官大,那监察官就很难管得了执法官。可如果监察官权力比执法官大,又有谁来制约他们?权力者是最容易受到污染的。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点名检察官制度跟东厂西厂锦衣卫。除非整成一个完美的圆环监督体系,否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凯特琳没有放弃,她继续说道:“至少我不会变,你也不会变。我们都是有着坚定信念的人,所以才要我们两个一起加入执法官,一起努力改变现状。我们可以从自身做起,做到公正、廉洁,然后慢慢影响身边的人。”
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算我能放下仇恨,加入执法官,我也做不好。我没办法循规蹈矩地做事,那只会让我束手束脚。我一个人习惯了自由自在,不喜欢受到束缚。而且,一个人要清楚自己的强项是什么。我应该去做更适合我的事,比如……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我的方式去伸张正义。”
“你想做什么?”凯特琳关切地问道。
蔚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我要去打击那些曾经在底城犯了罪,却仍在上城风流快活的人。”她想过回底城去,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都已死去,唯一剩下的妹妹已然变成那副模样,便放弃了这一想法。
凯特琳对此表示了疑虑:“可,那些人,”
蔚打断了她的话,“那些人在上城的法律里,其实不算罪人是吧?这才是问题所在,凯特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执法天神,那么为什么那些在底城犯了罪的人却并没有受到审判?你才该放开自己,凯特琳。有时候你需要亲手打开一扇门!”
凯特琳似乎开始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她思考着:“所以,真正重要的应该是修订一部完善的法典吗?可法律并不是由执法官制定的,而是由议会下的立法委员会定下的。那些立法委员又是从各大家族中选出来的。所以,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