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瑾留下来守车,唐榆树和简沐涵回了地洞。
简沐涵悄悄坐在了靳成安边上。
“老江,我们准备出发了。”唐榆树推了推江淮。
“好,保重,一路顺风。”江淮坐直了身子。
“计划有变,我们一起走。”
“啊……”江淮长大嘴,刚想拒绝,就听唐榆树说道:“我们搞到一辆车。”
“不……”不是,这荒郊野岭的,你们从哪儿搞的车,上午还没有呢。
“不要废话,时间紧迫。”
唐榆树说完,立刻命令队员带着行动不便的伤员转移。
江淮一把撸下帽子,摸了两下头发,见了鬼了,咋啥好事儿都能被他碰上呢?
一行人来到了房车边上,简沐涵眼睁睁看着他们先将伤员抬进去,再一个挤一个把自己插进去,还有五六个人动作利索的翻身上了车顶,用宽布条系住两边车窗,做了个简易的固定带……
简沐涵爬上专门给她留的副驾驶,神色恍惚的扭头冲陈少瑾比了个大拇指,牛哇,兄弟。
不过,这车真的不会半路上散架吗?
唐榆树最后一个上车,他脚下一蹬,轻松爬上车顶,拍拍窗户:“走。”
陈少瑾一踩油门,车如同离弦之箭,驶了出去。
有了夜视系统,不需要摸黑辨路,显然好开了许多。
但这个时候的路还是比不上后世混凝土浇筑的公路平稳,一路上十分颠簸,简沐涵一开始还能还能忍着屁股痛帮陈少瑾看路,后来实在撑不住,直接当坐在摇摇车上睡着了。
唐榆树趴在车顶,半夜的寒风直吹得他缩头,幸好出发前小简给他们一人丢了一条被子,不然就难熬了。
突然,他支起身子,侧耳倾听。
轰鸣声隐隐从后面传来。
他脸色一变,用力拍打着车顶,“敌机!敌机!”
不止是他,车顶上的其他人也听见了。
车还没完全停住,车门车窗已经从内部打开,他们帮忙将伤员抬出来背在身后,四处跑开。
陈少瑾停住车,第一时间将简沐涵拽了下来,往边上跑,靳成安紧随其后。
然而人的速度哪能比得上飞机,不过跑了十几米,飞机的光束就已经聚焦在他们身上了。
“哦,上帝,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一辆汽车,还有一群四处逃散的小老鼠。”约瑟翰语气顽劣。
“哦,伙计,你真是幸运,我这边什么动静都没有。”耳麦中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让我来逗逗这群该死的小老鼠吧。”约瑟翰猛拉操纵杆,飞机从众人头顶滑过。
简沐涵被巨大的气流吹得跪倒在地,她甚至能听见飞行员恶劣的笑声。
唐榆树拔出枪,在战机再一次下落到最低点时,他毫不犹豫的射出一发子弹,侦察连的其他人也紧接着开枪。
唯有陈少瑾和靳成安,拉着简沐涵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然而,即便敌机在低空飞行,仅凭步枪也是射不到的。
约瑟翰愈发嚣张,注意力完全被火力吸引。
“等等……”简沐涵想停下脚步。
“沐沐,别任性,连长他们在帮我们拖延时间。”靳成安眼眶发红。
简沐涵死死盯着战机前的螺旋桨,意念操控被子覆盖到上面。
“Shit!”约瑟翰看见突然出现在飞机前面的白色物件,有一瞬间的惊慌,但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凭借高超的技艺堪堪躲了过去。
他的后背莫名有些发凉,想到东方古国的鬼神之说,他决定速战速决,将飞机稳定在适合的高度,准备投弹。
然而简沐涵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刚刚是第一次远距离操作,不太熟练,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他躲掉了。
简沐涵小脸苍白,忍着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聚精会神。
多条白色的被子顺利的覆盖在螺旋桨上,瞬间被螺旋桨绞成碎片,但有碎布条将螺旋桨绞住,螺旋桨运转受阻,飞机猛然往下坠去。
“快散开!”唐榆树看准时机,枪口对准驾驶员,用力往旁边一扑。
飞机坠落在地上,荡起层层尘埃。
简沐涵瘫坐在地上,头痛欲裂,止不住的想要干呕。
陈少瑾和靳成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说实话,这个发展我是没想到的。”靳成安看看坠落的飞机,又看了看简沐涵。
陈少瑾目光复杂,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个空间的能力。
远处,唐榆树一众甩了甩头上的土,扭头看着燃爆的飞机和生死不知的飞行员,静默无言中突然出现一句:“艹,牛逼啊。”
“别贫了,赶紧走。”简沐涵擦了擦鼻子里流出的鼻血,这破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呆了。
房车幸运的逃过一劫,一行人再次上车。
等另一架战机飞来时,只余烧成钢架的飞机残骸了。
相对于一开始,现在车内的气氛诡异了许多。
“江连长,你们看见了吗?”问话的人语气飘忽,他是伤员中的一个,左胳膊被炸没了,刚刚却也右手执枪,抵着肩头疯狂射击。
“那被子是突然出现的,还正好落在螺旋桨上,你们说,会不会是祖宗显灵?”
“说什么呢?那是封建迷信!”有人回呛。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白色被子咱车上也有,”说话的是卫生员,她刚刚从车里跑出来时正好被散在地上的被子绊了一下,“就在唐连长他们身上。”
“霍,咱们之间不会有神人深藏不露吧?”
伤员们上过药,休息了一天显然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此刻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而侦察连的成员静如鹌鹑,闭口不言。
简沐涵也听见了他们的讨论,刚刚情况紧急,她没有能够及时将被子收进空间,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现在根本顾不得理会这些,她头疼得厉害,神经一跳一跳的,口腔鼻翼里全都是血腥味。
江淮也没有参与讨论,他捏了捏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悄悄打量着简沐涵,与这群刚当兵几年的兵蛋子不一样,他打了十几年的仗,见识也多些,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汽车,里面有床,有座椅,甚至还有桌子,要说它是车,其实更像一个小房间。
这种东西,绝对不会是从敌军那边得来的。
况且,刚刚敌机来时,侦察连目标一致,拖延时间,掩护这个小姑娘撤退。
态度也不对,江淮扫了一眼车内侦察连成员,自己这边都吵翻天了,他们一个个不动如钟,一点都不参与讨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与这姑娘有没有关系。
但他转念一想,也许这世上就是有些深藏不露的能人呢?小姑娘看着也没坏心,想那么多干嘛,还不如休息一会儿呢,嘶,日他奶奶的,伤口裂开了,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