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箫瑜安目睹了这一切,她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瑾宁的脸。
这次瑾宁没有上妆,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微抿,十分漂亮却能看出这是个男子。
这样的容貌,见过一次便终生难忘。
瑾宁察觉到箫瑜安的目光,微微别开头,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恼,但更多的是疲惫。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容貌。
“走吧。”徐嘉阮拉住瑾宁的手,对大娘也喊了一声,“快带宁宁回去,人太多了,不安全。”
大娘闻言,将面具塞给瑾宁,护着瑾宁挤出人群,走前还回头骂了一句:“没见过世面!”
箫瑜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但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瑾宁的容貌实在过于惹眼,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怕是会生出许多麻烦。
凤辇缓缓已接近皇城,皇帝率众人俯身行礼,高呼:“恭迎太后回宫!”声音洪亮,回响在长街,百姓纷纷跪下齐声高喊:“太后万福金安!”
凤辇停下,车帘被撩开,太后向百姓颔首致意,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哀家不在京数载,京城依旧如此繁华,是万民之福,也是天家之幸。”她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百姓更是激动地连连高呼。
随后,仪仗队继续护送太后前往皇宫,沿途鼓乐齐鸣,民间艺人载歌载舞,献上各地的传统表演,长街上彩旗飘扬,气氛热烈。
街边的茶楼酒肆早已满座,人们争相涌上窗台,探头目送车队远去。
入宫后,皇帝亲自搀扶太后下凤辇,将她迎入寿康宫中。
宫女早已在寿康宫门外列队等候,铺好的红毯直通殿内,内外装饰焕然一新。
小憩一会后,太后端坐在寿康宫主位,皇帝与几位皇子依次行礼,太后微微颔首,慈爱地看着他们。
接着,便是凌王父子上前拜见太后。
殿门缓缓开启,凌王箫珏与箫瑜安一同迈步而入,引得殿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各怀心思。
六位皇子的反应不一:
太子嘴角带笑,似乎对这位堂弟颇感兴趣,眼中透着几分打量的趣味。
二皇子轻哼一声,眼底掠过一丝不屑。
三皇子神情温和,但眼底笑不达意。
四皇子颔首微笑示意,就像是见到一位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并没有表现得太激动。
五皇子则是先惊奇地看了箫瑜安一眼,但很快便移开目光,低声嘀咕:“瘦不拉几的,看着就不中用。”
六皇子则皱起眉头,惊讶于箫瑜安竟是小王爷,低头沉思,不知心中作何盘算。
凌王父子俩在众人的目光中行礼问安,直到他们起身,众人那探究的视线才慢慢收敛。
“许久未见,哀家很高兴,今日能见到你有子相伴,实在令人欣慰。”太后目光慈爱,声音略带感慨,甚至微微泛红了眼眶。
“这就是瑜安?”太后将目光转向箫瑜安,神情愈发柔和。
被点到名的箫瑜安上前一步,神情恭敬,微微一拜,虽然举止得体,但还是能看出她的紧张,显然她并不习惯这大场面。
“嗯,是个俊俏的孩子。”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又转向皇帝笑道:“你看这眉眼,多像父子。”
皇帝未置可否,倒是箫珏微笑着开口道:“这是自然,儿子总是像父亲的。”
“这么说来,你的病已经好了?真是苍天有幸!”太后满脸喜悦,语气中满是关切。
箫珏笑而不语,太后将他的沉默解读为默认,眉目间更加舒展了几分,看向箫瑜安的目光愈发柔和。
箫瑜安却暗暗皱眉,心里有些发懵,这太后不是仇人吗?
正在她思索之际,太后忽然开口:“既然有了孩子,你何不再找一个王妃?这样你们父子也有个伴。”
听到这话,箫珏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回答:“缘分未到,若遇见合适的人,自然会考虑。”
太后眉开眼笑,话里透着几分促成的意思:“好!若是遇到了合适的人选,哀家与皇帝替你赐婚。”
“那就多谢太后与陛下厚爱。”箫珏从容应答,神态依旧淡定从容。
“你啊,这么多年没回京了,不如今年就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太后话音刚落,目光便转向皇帝,带着几分期待,“你说呢,陛下?”
“母后说得是。”皇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但语气平淡,“凌王父子会在京城陪着母后。”
至于他们能待多久,皇帝并未明确表示,只是言辞含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箫珏面色如常,平静应答:“听从陛下太后意旨。”
太后听得心满意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然后目光温柔地落在箫瑜安身上,“来,乖孩子,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箫瑜安心中一动,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上前,保持适当的距离。
太后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意,“嗯,果然是个俊俏的孩子。”说完,太后转身对一旁的嬷嬷吩咐道,“去,拿香囊来。”
嬷嬷恭敬走近,双手捧着一个墨蓝色的香囊,小心翼翼地递给太后。
太后轻轻接过香囊,笑眯眯地对箫瑜安说道:“来,靠近些。”
箫瑜安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再次上前,站在太后面前。
太后动作温柔,亲自把香囊挂在箫瑜安腰间,笑得慈爱又和蔼,“这是哀家特意为你求来的,保平安的香囊。
希望你平安无事,快快乐乐的,永远都能如此。”
箫瑜安心中不解,表面上却是欣喜不已模样,立刻行礼道谢:“谢太后,瑜安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她心中怀疑香囊中是否另有玄机,太后真是为了她的平安,还是另有阴谋?回去后一定要让许老好好检查一番!
殿内的几位皇子见状,也纷纷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太子眼中带着疑惑:不是说凌王与太后皇帝关系不融洽吗,怎么太后好像有点偏爱箫瑜安?
二皇子则是冷眼旁观,眼底的阴鸷之色显而易见,显然对箫瑜安得宠的不满已在心头翻涌。
三皇子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觉得这其中有些许趣味,神情中不乏几分玩味。
四皇子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不明白太后的意图何为。
五皇子则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与轻视,显然觉得箫瑜安不过是一个草包,理应不会受到如此待遇。
六皇子低垂着眼眸,沉默不语,尽量避免引起注意,保持低调。
太后见状,微微一笑,仿佛感知到了众皇子的复杂情绪,随即轻轻开口:“放心,哀家给每位皇孙都准备了礼物,大家都不会被忘记。”
听到这里,二皇子和五皇子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心中依旧不悦,却也不再表现得如此直白。
凭什么一个整日游山玩水的草包小王爷竟然得到太后的特别宠爱?
箫瑜安心头一动,眼神略微闪烁,“太后这难道是要给她树敌吗?”她心中隐约不安,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默默站在那里。
此时,殿内的氛围依旧和谐,小聊一会儿,便轮到后宫的妃嫔们和公主们前来拜见太后。
而皇子与凌王父子就此先离开,等待后续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