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竟然把四级考试这件事给忘了，这不，班主任当场就把他给逮住了，差点没把他拉出去开个批斗会。
好在杨帆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有《疯狂的石头》做铺垫，成功转移了班主任的注意力，这才逃过一劫。
整个上午，三个人就剧组工作人员的选择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直到吃饭前，才基本敲定了正选方案和备选方案。
嗯，王峰全程只带着眼睛在看。
马涛出去打电话跟刘主任预约了下午见面的时间，然后三人就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涛哥，你说这刘主任为啥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还拉着你偷偷帮我去拉投资?”
“惜才呗，还能因为啥？
觉着你的本子好，有才华，就想帮帮你。
事没成之前肯定不能跟你说，怕你抱有希望后更失落。
你不会觉着你是哪个大佬的私生子吧？”
“诶诶诶，你可是老师，这种玩笑是你能开的吗？”
“我发现我这四年里对你的认识有些片面了，一点没发现你的无耻已经这么登峰造极了。”
杨帆没脸没皮的笑了笑，也没回话，因为已经到打菜窗口了。
“阿姨两荤两素多加米饭，一共三份，每份再加一个大鸡腿。”
“不用，不用，我两个素菜就行，我刷自己的卡。”小透明王峰第一次以小气的方式刷了一下存在感。
杨帆没好气的瞪了王峰一眼，举起饭卡说：
“这是班马的饭卡，你心疼个啥，放心吃，咱老师有钱。”
说完，低头对打饭窗口阿姨说道：“按我说的，刷卡。”
“你这是慷他人之慨啊。”马涛没好气的给了杨帆一巴掌。
然后才扭头对王峰说道：“那确实是老师的卡，你就别客气了。
就算你不吃，最后还得便宜这个脸皮厚的。”
三个人领了餐盘，杨帆正在点菜，也就没搭话，他第一个打好饭后先去占了个桌子。
等俩人过来之后他才反驳马涛道：“这难道不是我凭借实力赢的？怎么就慷他人之慨了。”
马涛瞪了他一眼，说道：“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再说话，我这辈子跟人打扑克一两分一局的都不参与。
目前为止除了小时候活尿泥的时候跟人打过赌，这个东西我就没碰过。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话，我现在真觉跟学生走的近不是啥好事，净他娘的出力不讨好来着。”
杨帆赶忙正色道：“马老师，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您先别急，现在才刚进入夏天，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继续道：“煽情的话我说不出口，这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记着。”
“滚滚滚，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只要以后别骂我，偶尔能回来看看我，比什么都强。
对了，草拟的那份名单得抓紧联系了，眼瞅着马上放假了，在不抓紧好些老师和学生就不好找到人了。”
马涛回了一句就赶紧转移话题，在顺着杨帆的话头下去，他都不好接了。
“名单交给王峰先联系那些学生，下午咱去见刘主任，如果时间早咱俩就去拜访那些老师。”
作为这个草创班子的核心和真正掌舵者，杨帆直接安排任务道。
结果这第一道命令刚下来，王峰就跳出来反对了，脸上还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不行，让我干点录音相关的具体工作我没问题，这种跟人打交道的活我是真不行。”
杨帆板着脸直接就回绝道：“不行？公是公私是私，要是哪天你去别的公司上班，老板给你派活你能拒绝么？
你敢拒绝么？
走上社会后就没谁会迁就你了，这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我这里你就两个选择。
要么接受，要么离开，哥得让你提前适应适应职场。
不能再因为你的那点脆弱的自尊心而护着你了，不然你永远都长不大。
以后社会上混实在拉不下脸了，你就想像你爸妈为了你正跟家里吃糠咽菜的画面。
要是还不能把脸扔地上，那你就不配人子，不配当哥哥。
职场上没有兄弟，没有舍友，没有老师，你能提供多少的贡献，就拿多少钱。
这部片子只要能开拍，兜底我给你一万块，除了配合老师做音效方面的工作外，其他所有事你都得给我顶到最前头。
我这话里没情分没水分在，只是给你个机会。
钱其实给的比市场行情要低，因为你只是个新人。
唯一的情分就是只要你全力以赴干，出了啥差错我可以忍你一两次，第三次就直接炒你了。
职场就是职场，不是讲情的地方，没工作的时候我是宿舍老三，该帮忙的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
上班的时候我就是给你发钱的老板，没能力就滚蛋，有能力就跟我喝酒吃肉。
话我可能说的重了，但也好过让你出去被外人欺负了。”
杨帆还是第一次跟王峰说这种重话，这小子能力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缺少一股子闯劲。
后来跟组的活大多都是杨帆跟谭剑锋帮他找的，他就只知道埋头干活顺带还给一些人当背锅侠。
人际交往那就更是一塌糊涂。
当然，杨帆比他就只好一点，都是北漂久了之后一点点自己琢磨过来的感悟和现实。
但最后也就混了个副制片或者副导演的成就，说白了就是职位高点的大苦力。
这辈子回来，杨帆的起点从确定中奖那一刻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想拉兄弟一把，那也得兄弟自己能板正起来，不然他再怎么扶都不能扶上墙的。
马涛倒是没觉着杨帆说的有啥问题，这孩子性子里软弱的东西太多，也太没自信。
人际交往除了他们宿舍就没别的什么朋友，真扔到社会上去他也很不看好的。
杨帆跟马涛是对坐着，而王峰是挨着他坐的。
说了几句重话之后自然需要婆娑几下，拍着对方的肩膀和声细语的继续道：
“哥知道你家条件不好，所以特别自卑，因为自卑就有些自闭。
但跟宿舍里，我发现你其实也是个阳光男孩，说话也利索情商也不低，就是自己给自己肩膀头子上压的担子太重。
不就是穷么，不就是没钱么，那又怎么了？
你家再穷也就吃糠咽菜，万把元的饥荒而已。
你知道我为啥不跟你一起去那个破剧组了么？
是因为我老子给我家整破产了，县城里的房子家里的存款，一分没剩全填了窟窿还有一百多万的外债。
当时我都蒙了，没心情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