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
给他掖了掖被角，调高了空调温度。
两个儿子的性情不同，体质不同。
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养育。
她错过了乘帆整整五年的成长，缺席了他五岁之前的童年。
这一次，孩子就在她眼前，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疏忽大意。
若有一天，真的走到了与顾漾对立面。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儿子的抚养权。
鹿桑俯下身，轻轻亲了一口儿子的脸，才去了阳台。
顾漾果然站在那里。
“什么事？”
鹿桑没有换衣服，直接在睡袍外面套了件长款开衫。
头发已经吹干，她随意绑了个丸子头。
清爽利落，又不失温柔婉约。
这种两极分化的气质，竟能够在一个人的身上融合得如此恰到好处。
顾漾转过身，眼底微不可察地掠过了一抹惊艳。
他缓缓开口，“应该算是……想跟鹿小姐互换个情报？”
准确来说，是各取所需。
“哦，”鹿桑微微扬眉，“还有你顾大总裁搞不定的事情？”
顾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帮我揪出真凶。”他语调不疾不徐，低沉而有力量。
“不对吧？”鹿桑瞬间就露出了冷意，提出自己的质疑，“真凶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你心里不该没有人选。”
顾漾低笑，嗓音清冽，“鹿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鹿桑走近了几分，“你想借我之手，行不便之事？”
“你还没打算公开你痊愈的消息？”鹿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漾点点头，盯着鹿桑冷然的面色，缓缓抛出自己的诱饵和诚意。
“你回到京都第一天，不就一直想送你儿子入圣斯顿学院的吗？你儿子暂时没有在京都落户，而今学院才刚开学一周，我可以让理事会破格录取鹿元翊。”
“你调查我？”鹿桑有些不悦。
她回京都，要给儿子办理入学，自然考虑过当地最好的学校。
圣斯顿无疑是最具盛名的学校。
它与其他任何学校都不太一样。
它没有固定的创始人，决策大权掌握在理事会，由四大家族共同担任，非一家独大专权。
这所学校幼小初全在一个本部，采用一体化教学，整个学院的制度和教学都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顶尖水平。
但由于与四大家族沾边，还要接受背调，她果断放弃了这所贵族学校。
而现在，机会和人脉摆在眼前。
她确实被说动了。
天底下没有哪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会苦孩子的教育。
“顾总，你儿子不会也在这所学校吧？”鹿桑谨慎地问了一句。
这十分关键，关乎孩子是否会暴露问题。
“乘帆从小身体不好，一直请的这所学校的家庭教师，没有入学。”
顾漾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想有人陪你儿子，我可以来安排，乘帆也该学会独立了。”
“不必，这样很好。”鹿桑打断他，“我儿子不需要人陪，你儿子我见过，也给他检查过身体，以他的状况，还是少接触人最好。”
能瞒一会是一会儿，她需要时间来思考对策。
比如，现在。
鹿桑朝他勾了勾手指，“顾总，事关你儿子的健康，我有个提议。”
顾漾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附耳过来。”
顾漾略微顿了一下，凑近了几步。
同一时刻，凌厉的破风声飙了过来。
“鹿桑！”顾漾一个格挡，瞬间握住她的拳头。
鹿桑甩开他的手，有些遗憾地吐出了口气，“开个玩笑，你的提议，我答应了。”
还挺想跟他过过招的。
届时，孩子的事情暴露，她也好盘算自己在武力上是否能胜过他。
“好，我来安排鹿元翊的学籍。”顾漾卸去力道。
如果他没接下那一击，他此时怕是站不起来了。
虽然没能在这女人身上察觉到敌意，但他还是为刚才的攻击力度感到心惊。
鹿桑伸出了拳头，“成交！”
顾漾避开了她。
这个女人绝非善类，不可掉以轻心。
*
三日后。
鹿桑开着机车带鹿元翊停在了圣斯顿门口。
给小家伙摘掉头盔后，鹿桑正想抱孩子下来，这时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了她的车后。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下来。
“哟，这不是鹿家那个弃女吗？”女人瞥了鹿桑一眼，语气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