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来来往往，声音鼎沸。
这像是完全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看出姜芸疑问，祁璟道：“这里是魔界，镇魔塔底是通往魔界的通道。”
“他是魔吗？”
张燕蓉说的描述像修仙之人才有的品行，又加上是祁璟的师兄，灵山宗宗主的第一个弟子。
她完全没办法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祁璟牵住姜芸的手走动，“等见到他，你就清楚了。”
姜芸“嘁”了声，祁璟还跟她搞起神秘来了。
步行到街市的最中心停下，一座茶馆牌匾上的题字飞龙凤舞，占地广阔，看起来是座带客房的宅院，分为前厅和后堂，还有单独的院子是用来做厨房的。
姜芸惊讶的微张嘴，脚跟着祁璟走了，眼神还在四处观看。
见有人进来，跑堂小二立马迎上去，“二位客观，选雅间还是大堂？”
小二身后垂着长尾巴，看颜色像黄鼠狼。
“雅间，麻烦告诉东家一声，说他师弟来看望他了。”
“好勒。”小二大声对记账台的人道，“雅间一间！”
又转头弓腰到祁璟和姜芸前面，做着方向指引，“来，两位二楼请。”
雅间不愧是雅间，门一关上，外面嘈杂的声音大多都被隔绝，屋里的座椅板凳都透着茶香，像是被茶水给腌入味了。
不多时，门被推开又关上。
姜芸登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进来的人。
何正自然注意到这女子的举动，瞟一眼后先同祁璟打了招呼，“师弟，好久不见，你今儿个倒是相起你师兄我来了。”
他随后看姜芸，问：“这位是？”
祁璟没什么反应，好像他才是那个东家，他缓抬头道：“你女儿。”
何正当即道：“师弟，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人家一小姑娘，你怎么乱让别人认爹。”
姜芸开口道：“你先坐下，我给你说。”
何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坐下后就听到了一道惊雷落在背上，人瞬间头皮发麻。
“你还记得二十几年前你曾受伤被一个女子所救的事吗？”
话不需多，只需提一句，聪明的人自然会联想起来。
何正脑海里风暴席卷而来，他内心尘封的记忆慢慢复苏，一遍遍浮现眼前。
盯着姜芸的脸失神片刻，容貌和他相像，那一夜…
居然让张燕蓉有了孩子，他嘴里无端弥漫出苦涩。
当初张燕蓉做出那种事，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堪和耻辱，过去这么多年，他不想去计较张燕蓉的错。
可是他如今已经有家庭，有孩子，面对你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他不知如何是好。
斟酌半晌开口：“你这次来，是想认亲吗？”
姜芸想要摇头时，心口忽地一揪，她捂住胸口。
【原主意识还在吗？】
【残留一点，不过无碍，顶多让你身体难受。】
祁璟随时注意着，只是以为姜芸见到生父太过激动。
姜芸缓了缓，转移话题，“我今日前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姓甚名谁？你为什么在魔界？你与魔障之气有关系吗？或者我换个问题，你有得罪过魔界的人吗？”
何正提在嗓子眼的石头落下，不是来找他认亲的就好，不然他都怕他说出的话伤了这小姑娘的心。
对张燕蓉谈不上恨，顶多算对人品败坏的埋怨，更怨她私自剩下孩子。
至于这孩子成长日子里有没有受到别人风言风语的影响，他都不想去想。
说真实点，他对面前这个女儿，没有感情。
“我姓何名正，我是灵山宗主的大徒弟，我自幼修得无情道，在天罚渡劫时受伤被张燕蓉所救，后面你知道的。
我本无情道，破戒就等于这么多年的修行白费，若要成仙只能另寻他法重修，因此我心中有了魔念，修行数年无法精进，后来索性就到了魔界混日子。”
何正坦然道：“魔障之气我来魔界的时候好好关在镇魔塔里，是近年来才逃出去的，跟我可没关系，我来魔界生活，不代表我要同魔同流合污。
至于你问的得罪过什么人，那可就多了，我粗略算算就得上百号人。”
见姜芸脸色变化，他尴尬的笑笑，“我年轻的时候是灵山的宝贝疙瘩，天之骄子，所有长辈都对我纵容，如果遇上做坏事的人，不免都要上去教训一番，还让人写反思信寄给我才算完。
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有权贵子弟，也有江湖术士，妖魔都占点。”
姜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能开口，她目光落在祁璟脸上，“看来只要是宗主的弟子，都是你们灵山的宝贝疙瘩。”
毕竟何正这番话可像她听到别人偷偷传祁璟的形容。
长辈娇惯，从小培养的天之骄子。
祁璟嘴角荡开笑意，捏着茶杯的手指摩挲着，“要当宗主的徒弟也不简单，需要仙根和慧根，还要有能力、相貌、品行都是要极好的。”
姜芸小声嘟囔：“好好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二人没听清，只当她不满嘀咕。
想来姜芸来魔界就问这事，何正觉得事情可能不太简单，“你好端端的就来问我这些？”
姜芸正了正神色，“有魔界的人想要杀害我，我清楚我没和魔界结仇，所以只能从你身上找答案，可显然这趟前来，并没有找到。”
姜芸毕竟是自己女儿，聊上几句脾气也很好，好感上升不少，听到她说有魔界的魔想要杀，何正汗流浃背了，他咳嗽一声。
“主要是年轻气盛得罪太多人了，不然我还能想想到底是谁，但终究是我惹的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我让我儿子保护你的安全，帮你把那个魔揪出来。”
姜芸迟疑的点头，怪不得何正对她不咸不淡的，原来是已经有家庭了。
还好她不打算认亲，不然可尴尬了。
祁璟接话道：“他儿子叫何舟佞，之前切磋大赛的第二名。”
姜芸脑海飞快闪过一个身影。
英姿飒爽，炳然正气。
能拿第二名实力不错，但她身边有祁璟在，何舟佞的意义并不大，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没准还能像萧瀚文一样使唤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