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煦凝视着这些曾经代表着温情与回忆的物品,心中却感到一丝冷漠与疏离,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片刻后,她果断合上匣子,轻轻地推到了角落里,仿佛是想要将这一切都尘封起来。
今天,蒋知煦的心情格外轻松愉快,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与平日里的沉默寡言大相径庭。
悯枝和星茗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白天的阳光明媚了一整天,似乎整个世界都被金色的光辉照耀着,但到了晚上,天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遮蔽了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桂树的枝叶在风中哗啦作响,那支起的窗户猛地被一阵狂风吹落下来,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吓得蒋知煦心头一紧。
星茗连忙起身去关窗,同时轻声说道:“今天这天气真是奇怪,刚刚还是艳阳高照呢,转眼就阴沉成这样。估计今晚又要下雨了,奴婢给姑娘换床被子吧,这样睡觉会舒服些。”
然而,屋外的电闪雷鸣并没有引起蒋知煦过多的关注,她仍然端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封信,反反复复地阅读着。
每当读到信中的关键部分时,她的眼眸就会亮起一抹期待与激动。
如今,父母都在陈书翊身边得到了妥善安置,而自己也可以借助成康王妃的帮助,带着星茗和悯枝一同离开蒋府,脱离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蒋安屿心中再生起什么不好的念头,也没有办法对她下手了。
想到这里,蒋知煦内心的喜悦几乎要涌出心扉,差点兴奋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离开蒋安屿这件事,她三年间不知幻想了多少次,万万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从此以后,天地广阔,她再也不用受到他的任何束缚与控制了。
她的生活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自由。
星茗仔细地铺好了床褥,确保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却发现蒋知煦依然捧着手中的信纸笑个不停,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让星茗不由得感到一丝惊讶。
按理说,平日里南家的大小姐对于陈世子的情感似乎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强烈,每次收到来自于那位青年贵族的消息。
都只是一种礼貌性的翻阅,并未显示出特别的兴趣或情感波动,然而今天晚上的情形却截然不同,仿佛是遇见了天大的喜事一样,笑容从未在她的脸上消失过片刻。
尽管心里面充满了好奇和不解,但是出于对自己主人私密空间的尊重,星茗选择了不追问下去,而是微笑着提醒蒋知煦该休息了。
随后便将一沓被小心拆开过的信件重新整理好放置于案桌上,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其锁进那沉重而又安全的木箱之中保存起来。
随着灯芯上的最后一丝火苗缓缓熄灭,整个房间被黑暗所吞噬,与此同时外面突然间风声大作,雨点如密集的小锤敲打窗棱发出响亮的声音。
在这恶劣天气中,躺在床上的蒋知煦却慢慢地闭上了双眸,试图进入梦乡。
此时此刻,在她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着对未来未知之路的好奇与兴奋,也不乏对即将到来变化可能带来的挑战感到了一些忐忑与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她即将踏入甜美的梦境之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毫无预警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让她猛地惊醒了过来。
一道明亮却又带着寒意的闪电划破夜空,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将漆黑一片的房间彻底照亮。
在这令人震撼的一刻,蒋知煦清楚地看到,桌旁正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影,他坐姿端正,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这样的场景差点使胆战心惊的她直接从温暖的被窝中跳了起来。
“谁?!”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喊出了声音。
为了验证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蒋知煦再次大声呼叫起:“星茗?你在哪里?星茗!”
根据轮流值班守夜的规则,今晚应该是由这位忠诚可靠的侍女负责夜间巡逻的任务,虽然说平时这位小姐对待任何事情都很放松,经常能很快入睡,但她毕竟身手敏捷、机警聪明,不应该会轻易地让人潜入到屋内而不察觉。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呼喊,但外面仍旧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响起。
这让原本就有些恐惧的女孩更加忐忑起来。
紧接着,在这诡异而又紧张万分的氛围之下,那位坐在椅子上的人缓慢站起了身,伸手至怀中摸索了一会儿后拿出一个看起来能够点火的工具,随后轻巧地点燃了置于桌面一侧尚未熄灭的油灯。
昏黄而又柔和的光芒随着烛焰轻微跳跃逐渐蔓延开来,渐渐驱散了周遭浓重的黑暗。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射下,那个人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
蒋知煦一眼看清他的面容,先是一口气松了下来,紧接着,愤怒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上了心头。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即将倾泻下一场大雨。
她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枕头,毫不犹豫地朝对方砸了过去:“蒋安屿,你这个混蛋!”
话语中满载着愤恨与无奈。
蒋安屿迅速反应过来,抬手一接,动作敏捷地稳稳抓住了那个飞来的枕头,并随手丢到一旁,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接着,他缓缓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那叠厚实的信件,一步步慢慢地向蒋知煦走来。
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坚定。
走到蒋知煦面前站定,蒋安屿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信封,眼神冰冷至极。
然后他看向蒋知煦,此刻的蒋知煦面带惊慌之色,这让他心中更是不满,“这是什么?”
冷酷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不屑。
蒋知煦感受到他话语背后的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当然是信。”
虽然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自若,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不确定和胆怯。
听到这样的回答,蒋安屿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讽刺的光芒。
“我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是信。但是,这些信到底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