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
“只要消灭了灾厄！”
“我们可以亲手找回希望！”
“我相信，一定有人跟我想的一样，干掉它！”
时念真一脸真诚看着镜头，她用手撑着腰，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把末世真相展露了，她不信这世界没人想救一救自己。
她紧盯着弹幕：
【可是一靠近灾厄就会变倒霉，这么玄，怎么打？】
【戴着护身符去？】
【真姐你是真的姐，一步三摔的倒霉，也不能动摇你打灾厄的心。】
【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我建议真姐到我房间来探讨。】
【真姐应该把这信息告诉官方，强大的异能者都在他们手里，由官方组织会比较好。】
【就是说啊，我们老百姓能做什么？】
【蓝星兴亡，匹夫有责，你的世界你都不拯救，指望谁替你出头？】
【我没说我不拯救，只是我一个普通人能起到什么作用？给英雄们做饭吗，我倒是乐意但也没菜让我做啊。】
……
时念真一直站在门厅。
她这一下全公开，无论是官方也好，民间也罢，统统都给她想办法。
北绵说得对，这是全蓝星的事，所有人都该知道，都得动起来。
就算民众知道后因恐慌闹起来，但末世还能糟糕到哪儿去？说不定反而因此有了希望。
今日直播目的达到，时念真心神松驰，往客厅迈了一步又停下，盯着自己的脚。
走厄运，令她对走路都不自信了。
“我抱你过去？”秦空说。
时念真迟疑。
秦空失笑，“放心，如果摔了，我一定垫在下面。”
“好吧，一定要小心。”
时念真一点头，秦空就弯下腰。
直播画面里，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一个公主抱，把时念真轻轻放在沙发上。
他起身的瞬间，俊美不似凡人的脸不经意在镜头前露出，一闪就消失了。
平安抵达沙发，时念真松了一口气，弹幕却让她一愣。
【好帅的助理！】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魅魔！这一定是罕见的男魅魔！】
【这这这，有这样的人在真姐面前晃，我还有机会吗？】
【磕到了！】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时念真秒变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装不经意瞟了眼秦空，谁知一抬眼就跟他直勾勾的眼神对上了。
秦空挑眉，“嗯？”
时念真一个激灵收回视线，努力压下想爬上脸的热意，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
突然。
一艘艘星舰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后面都跟着浅金色的弹幕：
【深渊主宰臭不要脸！】
整整十条，依次闪过。
时念真眨眨眼。
脑子中闪过黄金八点档会放的狗血剧情，三角恋的爱恨情仇之类的。
佩内洛普的播报：“恭喜，您获得伊甸园丁打赏的十艘星舰。”
“感谢伊甸园丁的打赏。”
时念真机械念完，紧盯手机屏幕，等待深渊主宰的回应。
下一瞬，
二十艘星舰在屏幕上刷过，统一带着红黑弹幕：
【你没资格说我。】
时念真看得眉头轻挑，嘴角含笑。
老板的八卦，谁不爱看呢？
各个世界的看客，今日瞧过灾厄，又看到了深渊主宰和伊甸园丁的八卦，都是宇宙里叫得出名号的存在。直播间里一时热闹极了，弹幕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只有身处末世的人们，还在讨论灾厄：
【主播确定吗，末世是灾厄引起的？】
【如果真的消灭了灾厄就可以逆转末世，那无论多难，都得试试了。】
【对！哪怕是用人命去填，我也会报名的。】
【这苟在房子里的破日子我是过够了，干灾厄加我一个！】
【主播对灾厄了解多少，对它的弱点习性什么的都了解吗？】
【哦哟，末世的人突然崛起了，我倒对他们有点刮目相看了。】
【关注主播了，我也想看看才刚接触法则力量的世界如何干翻灾厄。】
时念真看着一条条弹幕，嘴角露出一丝笑，跟镜头外的北绵对视一眼。
仿佛在说，瞧，不止我一个想干翻灾厄。
北绵微微欠身致敬。
“主播目前对灾厄了解得还不够，只知道任何人看一眼灾厄就会变得不幸，靠近它就会死亡，跟它接触连灵魂都会消亡。”
“它是毁灭、不幸和死亡的宠物。”
“只有强大如法则，才能跟它打交道。”
“以及灾厄喜欢吃丧尸凝珠，爱在地下筑巢。”
时念真把她了解过的知识点毫无保留介绍了。
“目前只知道这些，等后面了解更多，会直播公开。”
时念真说完，忽然看向北绵，“你的净化，可以驱散我身上的厄运吗？”
北绵凝视时念真。
过了十秒，她嚯的一声，“你身上可真够精彩的。”
具体怎么精彩，她没说下去。
时念真只好按耐下好奇。
“咳！”北绵清了清嗓子，“可以一试，但我不确定。”
时念真询问看向秦空。
秦空点点头，示意可以净化。
时念真让北绵准备，转向直播间：“各位，我有位新朋友要在直播间露面。”
弹幕：
【是你的助理吗？】
【其实他也是主播吧？公司让你带新人了？】
【那我就勉强给你个面子，他只要直播我绝对关注！】
【真姐果然是我唯一的姐，自己吃得好，还不忘给我们喝汤。她真的，我哭死。】
时念真哭笑不得，“大家想歪了，不是要介绍我的助理，而是另外一位，她不是主播。”
“她是歌姬。”
“有些人可能以前是她的粉丝。”
“而她今天早上，跟我一起遭遇了灾厄。同为火山爆发不能出门的人，我想她的状态对普通人来说更有参考价值，你们一定会想看。”
弹幕划得飞快：
【嚯，末世歌姬啊！】
【超级难得！末世歌姬都有一种从黑暗中诞生的乐观，在所有歌姬里，她们特别有生命力。】
【感情早上你不是一个人遇到了灾厄啊？】
【我对歌姬可是非常挑剔的！】
【才接触法则的歌姬，能有多强的本事？还是别抱太高期待了各位。看在真姐的面子上，我勉强听一耳朵吧。】
【就是说啊，只会一两个职业技的歌姬，能有多厉害？】
【歌姬可是非常考验艺术表现力和想象力的！恕我直言，有些歌姬唱得并不好听。】
【谁啊，是以前的哪位歌星吗？】
【是张晰晰吗？他是男团出道，唱跳歌手也算歌姬吧？】
【真真以前跟哪位歌星要好吗？】
“等她亮相，你们就知道了。”时念真说。
“对，早上她给我唱歌，我有了新灵感，灾厄就来了。”
北绵作为职业歌手，又是歌姬，职业素养相当高，只花了几分钟开嗓，换了套体面的白西装，她站到时念真面前，示意准备好了。
“各位，准备好，我隆重向大家介绍——”
“歌姬，北绵。”
时念真调转手机镜头，对准北绵。
北绵微微欠身，姿态优雅，“直播间的观众朋友，我是歌姬北绵。”
“大家好久不见，以及——”
“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包涵。”
弹幕里，蓝星人疯了：
【我去～～～北绵啊！】
【偶像！你还活着啊！！！】
【啊啊啊！你被真姐捡回家了吗？】
【泪目了，朋友们，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在真姐这里，看到北绵啊！】
【这他妈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末世吗？不，末世一定是我的幻觉！】
【真姐不止给我们吃喝，还给我们听歌，她真的，我哭死。】
北绵的知名度远高于时念真，有些不爱看剧的人可能没看过她的剧，但北绵的歌传遍大街小巷，没人不曾听过。
“直播间的各位，有些是新朋友，有些是老朋友。但无论如何，音乐无界，相信大家都能从我的音乐中感受到我想传达的一切。”
北绵看不见弹幕，没能回应弹幕，她淡笑着对镜头说：“一首try Everything送给各位。”
“希望所有跟我一样遭遇灾厄的人，都能重新振作起来。”
啪！
客厅所有的灯熄灭了。
一束光从半空打下来，只有北绵站在灯下，电音和合声凭空出现，一起响起，“oh oh oh oh oooh～”
“I messed up tonight~”
“I lost another fight~”
伴随着节奏明快的鼓点，北绵清亮的声音把所有人拉到了金色大厅。
相对原唱的浑厚歌声，北绵的更透亮，一听天灵盖都通透了。
弹幕炸了：
【天籁啊！】
【泪目了。】
【宝，宝藏歌姬！】
【虽然不是北绵自己的歌，但这首也演绎得好好听。】
【我的心重新获得了力量，就从这歌声里！我现在强得可怕，感觉可以干碎灾厄！】
【人美歌好，不对，人帅歌甜，也不对，呜呜呜，总之，我喜欢上她的歌声了，求问专辑哪里买？】
……
时念真一边看弹幕，一边低声嘀咕：“都末世了，原作者应该不会找我要版权费吧？”
“你嘀咕什么呢？”
耳边，突然传来些微热气。
时念真耳后汗毛一竖，鸡皮疙瘩一激灵都起来了。
她猛然扭头。
近在咫尺的秦空无辜眨眼。原来，是他凑过来说话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耳朵上。
时念真一阵耳热，抿了抿唇，强自镇定，“弹幕怎么让她看到？”
秦空含笑凑过来，抬手越过她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就像半拥着她。
下一秒，
时念真没来得及抗议过近的距离，眼中的弹幕一缩，浮在手机上方，随着手机而动。
北绵忽地瞪大眼睛，显然她也看到了半空的弹幕，但她声音很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唱得很平稳。
弹幕：
【我的天，这位歌姬与法则的共鸣度好恐怖，我身上看灾厄被侵染的霉运，竟然在她唱完第一句时，消散了！】
【一般的歌姬至少要唱三分之一首才能看出动静，这位一定是法则的宠儿！关注了！不对，我去哪儿能关注她，真姐？】
【这不是侧面说明了，真姐与法则的共鸣度也很恐怖，能把歌姬的力量几乎无损耗的传过来。】
【以前看真姐实时传送货物，还想着借用奇物也能做到，没想到啊没想到，不愧是深渊主宰亲自下场强推的主播。】
【末世出来的职业者，就是强啊。】
……
时念真看着弹幕挑眉，“原来共鸣度是起到这种作用的。”
秦空：“高共鸣度，是人类的优势。”
“它在五大基础属性中，是唯一不能通过修炼功法提高的，提升手段少之又少。不过一般人天生的共鸣度就够用，很少会去想着提升就是了。”
时念真听完，面无表情往前走了一步，拉开跟他的距离。
讲解就讲解，凑那么近做什么？
惹得她耳朵好烫。
秦空垂眸看着她揉耳朵的动作，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没再凑近，在心里细细咀嚼她的青涩。
上一次，遇到她太晚。
她太成熟了，而自己还是个小孩，完全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手足无措的那个人是他。
现在，两人位置颠倒。
她的每一点反应都是不曾见过的，全新的一面。
让他如获珍宝。
时念真回头瞪了他一眼，“专心点！”
“你怎么知道我不专心？”秦空挑眉反问。
“我是让你听歌！”时念真在昏暗中的脸有些红，她实在说不出口“不是专心看我”这种话。
秦空见人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时念真哼了一声，头扭了回去，直到北绵唱完了一首，也没再回过头。
弹幕里一片安可。
能看到弹幕的北绵，见大家热情高涨，又唱了一首她自己的《塞壬》。
弹幕里如痴如醉，全是赞美。
一条蓝灰色的弹幕突兀出现：
【找到你了，我的歌姬！】
【就算你投了深渊阵营，也逃不掉的！】
【我在地狱等着你！】
时念真嘴角猛然下垂，浅笑骤然消失了。
一直注视她的秦空抬眸看了一眼弹幕，一丝嘲弄在眼中划过。
北绵反而比时念真淡定，她唱完了一首，才开口：“我是深渊阵营的歌姬北绵，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歌声。”
【喜欢死了，姐姐给个机会！】
【我要溺死在你这片海！】
【临死前还能再听北绵唱这首，被超度了，安详～】
【不过北绵被幽冥之主盯上了啊，好可惜。】
【可惜什么？她可是深渊阵营的歌姬，又是真姐强推的，真姐又是深渊主宰强推的，有大佬撑腰，肯定没事的。】
【不对，地狱等候标记！难道上次真姐被标记，是因为北绵？】
【破案了！真姐那么早就捡到北绵，却藏到今天才介绍给我们，真姐你太见外了！】
【再唱一首！】
“不过，我已投身深渊阵营，目前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再一次，婉拒了哈。”北绵说。
北绵的拒绝没有惹来幽冥之主的怒火。
因为幽冥之主的怒火对准了深渊主宰，她恼怒地发了弹幕：
【深渊主宰臭不要脸！】
【竟然抢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