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首单的诞生之路
第七十七章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到石添面前。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伸出手，与石添和褚晓亮先后客气地握了握。石添见状，连忙挺直身子，率先开口：“您是刘经理吧？刚才给您打电话的就是我。我和同事特意给您带了卷我们公司的相纸，想让您测试一下。” 石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后的急切，却也满是期待。
刘经理微微点头，应道：“没错，我是。那就请二位跟我去二楼测试吧。” 说罢，他转身在前引路，带着石添和褚晓亮往二楼走去。一路上，石添的心跳愈发急促，他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褚晓亮，只见对方神色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来到二楼，刘经理推开一扇门，门上 “机房重地，非请莫入” 几个大字格外醒目。石添和褚晓亮跟着走进房间，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房间正中央，一台大幅面的喷墨打印机静静伫立，散发着科技的冷硬气息，仿佛在无声宣告着它的重要性。打印机旁，是一台用于后期制作的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未完成的修图界面，色彩斑斓的图像在屏幕上闪烁。
墙边，各种尺寸的相纸和装裱膜堆放得整整齐齐。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味道，那是油墨的刺鼻与装裱膜里胶水的微甜混合在一起的气息，交织出浓厚的工作氛围。这味道，在石添此刻的感受里，既是挑战的信号，也是机遇的味道。
石添怀揣着紧张与期待，双手微微颤抖着，将手中那承载着希望的相纸，毕恭毕敬地递到刘经理手中。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刘经理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一丝闪失。刘经理接过相纸，神色专注，顺手拿起电脑桌上的壁纸刀。刀刃划过包装盒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机房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似敲在石添的心上。
刘经理动作娴熟，很快打开了包装盒，小心翼翼地取出整卷相纸，精准地装在了打印机的卷轴上。接着，他移步到电脑旁，手指在鼠标上轻轻一点，从桌面随意挑选了一张修好的照片。照片上，人物笑容灿烂，背景色彩斑斓，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故事。刘经理点击打印，打印机瞬间启动，墨头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发出 “嗡嗡” 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紧张的交响曲。
石添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打印机，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膛。不一会儿，打印机 “叮” 的一声，宣告打印完成。刘经理从打印机里取出刚打印好的照片，石添的目光也随之移动，一刻也不敢离开。
随后，刘经理又从一个收纳盒里拿出一个放大镜，缓缓俯下身，趴在刚打印出来的照片上，仔细地观察起来。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不放过照片上的任何一个细节，从色彩的还原度到图像的清晰度，逐一审视。石添站在刘经理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大气都不敢出。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小时候上学时，老师当着自己的面批改作业一般，既紧张又期待，满心都是对结果的忐忑。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卷相纸能经受住考验，为自己的销售之路赢得关键的一步 。
刘经理手持放大镜，目光如炬，一寸一寸地审视着相片，从一端缓缓移向另一端，而后又折返回来。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探究一件稀世珍宝的奥秘。终于，他直起身，神色平静，缓缓开口对石添说道：“还可以吧，这相纸的品质还说得过去。” 石添闻言，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哽住，一时语塞，满心的欣喜与紧张交织，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无奈之下，他下意识地回身，向褚晓亮投去求助的目光。
褚晓亮敏锐地捕捉到了石添的窘迫，像一位经验老到的救场演员，恰到好处地走上前。他满脸堆笑，语气中满是钦佩：“哎呀，刘经理，看您这一通检查，我就知道您是位行家。您放大镜停留的地方都精准得恰到好处，我在这行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头一回碰上您这样专业的！” 这番夸赞如同一股暖流，瞬间让刘经理的神色舒缓，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容，原本严肃的氛围也随之轻松了几分。
紧接着，褚晓亮话锋一转，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们家的相纸，在业内那可是出了名的品质稳定。这可不是我自吹自擂，跟我们合作的四十多家影楼，反馈都出奇的好。您要是用了我们这相纸，我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您出的片儿，保管能让客户个个满意！” 刘经理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可，随后问道：“兄弟，你们家相纸什么价？” 褚晓亮心中一喜，知道刘经理已然心动，赶忙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说道：“我们这一款相纸是 15 块钱一平米。不过说真的，您是我这位兄弟联系的第一位客户，我也盼着您能多照顾照顾他。这样吧，您要是订货，我给您打个折，14 块钱一平米卖给您！”
刘经理听后，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只为给我便宜一块钱，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如果你要是 12 块钱一平，我就要了，而且跟你们长期合作！” 石添一听，心中猛地一震，暗自窃喜。他清楚，这款相纸公司给出的底价是 10 块钱一平，客户要 12 块，这买卖岂不是稳赚不赔？可就在他满心期待时，褚晓亮却面露难色，苦笑着说：“哎呀，这价格太低了，您说您这开着这么大一个影楼，家大业大的，能差这一两块钱吗？如果这个价，我们就赔钱了！” 刘经理双手抱胸，态度坚决：“要是超过 12 块，我就不考虑了。”
石添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眼神中满是沮丧，心想：不好，这谈判是不是要黄了？亮哥你就答应他不就成了吗？他无助地望向褚晓亮，眼神里写满了焦急与失望。褚晓亮长叹一口气，一脸为难地说：“哎呀刘经理，我今天可算是遇见砍价高手了，哪有您砍价这么狠的？这样吧，我俩都是打工的，您要的价格这么低，我们实在没权做主。我回去跟老板申请一下，您看成吗？” 刘经理微微点头，神色诚恳地说：“行，小兄弟，我不为难你。你回去跟你老板申请一下，我这边平时要货量还是很大的。”
他俩从影楼出来，午后的阳光洒在街道上，石添的心却七上八下。刚一拐过街口，他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迫不及待地向褚晓亮抱怨起来：“亮哥，他出的价格咱们能接受，为啥还要走呀？” 石添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急切，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甘。毕竟，这可是他苦苦寻觅许久才迎来的第一个意向客户，他满心盼着能趁热打铁，达成合作，迈向销售成功的第一步。
褚晓亮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仿若一位洞悉一切的智者，不紧不慢地对石添说：“弟弟，沉住气。这客户啊，铁定能成。我只是晾他一下，放心，他跑不了！” 石添原本阴霾密布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兴奋，可随即又被疑惑笼罩，他像个好奇的孩子，追问道：“亮哥，我不明白！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褚晓亮依旧面带笑容，耐心地解释道：“这个刘经理啊，在任何方面都是个外行。你看他刚才用放大镜看照片的时候，注意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还有，他对咱们这一行根本不了解，一开口出的价格就暴露了他的外行身份。就凭这些，你说我能拿捏不了他吗？” 石添听后，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那你还夸人家是行家？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褚晓亮眼睛一亮，像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认真地对石添说：“老弟，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对于这种外行客户，就得这么捧他。把他捧得心里发飘，觉得自己无所不知，这样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掉进我设的坑里。这可是销售的一门学问，你得好好学。咱们不能让客户觉得咱们太容易让步，得让他觉得这合作来之不易，他才会珍惜。而且，咱们回去跟老板申请价格，也是给客户一种咱们重视他的感觉，让他知道咱们为了和他合作，在努力争取。你就等着瞧吧，一会我就给他打个电话，到时候这合作就稳稳当当的了。” 石添听着褚晓亮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这位经验丰富的前辈愈发钦佩，但是却又对这种勾心斗角的销售方式感到纠结。难道挣钱就要必须这样吗？
两个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公司楼下。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厦门前的小花园里，绿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褚晓亮伸手拉住石添，朝花园里的长椅走去，说道：“走，老弟，咱在这儿坐会儿。” 两人在长椅上坐定，褚晓亮便向石添伸出手：“把那个刘经理的电话给我。”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准备拨号，同时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对石添说：“哥给你露一手，给你谈成这个客户，你一会儿给我买盒‘红塔山’怎么样？” 石添听了，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没问题亮哥！” 可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觉得褚晓亮这话有点不靠谱，八成是在吹牛。
这时，电话接通了，褚晓亮迅速按下免提键，声音热情又爽朗：“喂，刘经理您好，我刚从我们老板办公室出来，把您这边的期望价格和老板申请了一下。您说的那个价格，我们肯定没法出货，连物流的运费都赚不回来。不过看在您是我们这个小兄弟第一位开发的客户，所以给您 12 块一平，您看要是行，咱就合作一下试试，要是您觉得不合适，您再看看别家？” 石添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心里直犯怵，不明白褚晓亮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太害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了。
见刘经理没有立刻回应，褚晓亮又换了一种诚恳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对着电话说：“刘经理，说真的，这个价格我们都没给过别的客户，我们在北京的大客户拿货都是 13 块。我们是看在我们的新同事需要业绩的份上，才向您破例的。不过我敢确定，您去别家都不会比 13 块低。更重要的是，咱们影楼离着我们公司这么近，您要是有个急活儿缺货，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们就是扛着相纸过来都来得及，保证不会耽误事！” 石添听着褚晓亮的话，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眼睛紧紧盯着手机，仿佛这样就能看到电话那头刘经理的反应。
刘经理又是一阵沉默，这短暂的十几秒，对石添来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刘经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行吧。就这样，明天给我送四卷过来！” 褚晓亮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的笑容，立刻说道：“得嘞刘经理，我明天第一家就给您送过去，那咱们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褚晓亮得意地看向石添，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麻利儿的，买烟去吧，老弟？” 石添这才如梦初醒，心中对褚晓亮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一边站起身，一边感慨道：“亮哥，您可太神了！我这就去买烟。” 说着，便快步朝着附近的便利店走去，脚步轻快得仿佛要飞起来。
来到便利店，石添快速地在货架上找到 “红塔山”，拿起一盒，又生怕不够，犹豫了一下，索性拿了两盒。他紧紧攥着烟，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来到收银台前，迫不及待地付了钱。
返回的路上，石添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他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手中的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满是成就感。他想象着自己未来在销售领域一路披荆斩棘，拿下一个又一个客户的场景。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生新的起点上，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无限可能。
很快，石添回到了花园，将烟递给褚晓亮，真诚地说道：“亮哥，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一个客户。” 褚晓亮笑着接过烟，拍了拍石添的肩膀：“老弟，希望你能学到点东西，以后好好干，肯定能行！” 石添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他知道，自己的销售之路，已经正式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