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体温升不回去,”珠礼碰了一下珊瑚宫兰枝的脖颈,急的鼻尖滴下了一滴汗,“这样下去不行,再放几个暖手炉吧。”
这样大量失血,体温能不下降吗。
雨夜举起手,自告奋勇:“交给我吧,需要几个?”
“你能拿得动几个就装几个,一定要快。”
“好。”
雨夜熟悉的拿出柜子里的几个暖手炉,快速离开了。
抱着铜炉,雨夜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柴火房,开始装热水。
“现在血还没有止住,她能熬过这次吗?”
白夜回答了她:“很悬。”
“我想也是。”
雨夜内心百感交集。
这次完全就是在跟死神赛跑,所以自己的动作一定要快。这个暖瓶里水倒完了,雨夜'哐当'的一声将它放在地上,伸手拿起下一个的时候,手一抖将一个还没盖上盖子的暖手炉顶翻在地。
“嗷!烫烫烫!”
热水溅在腿上,疼的她面容扭曲,捧着一条腿原地跳了几下。
越想快些,就越容易忙中出错。
“冷静点啊雨夜。”她拍拍脸,深吸几口气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将地上摔的凹陷的暖炉捡起,重新灌水。
因为紧张,她的手在不停颤抖。不能再出错了,雨夜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盖子盖上,拿起一旁的布将它们裹起,抱在怀里跑了起来。
在雨夜返程的时候,对面的廊道上响起了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宫羽带着人回来了。听着这么大的阵仗,雨夜不解的皱起了眉。
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进去,将手中的暖炉递给看守的两位巫女后,雨夜抿唇,狠心打断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心海,小声道:“宫羽带着人回来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心海点头,轻柔的将握着的这只手塞到被子里,再帮珊瑚宫兰枝紧了紧被子,起身说道:“我们走吧。”
牵着心海走出门,雨夜看见远处赶来的乌泱泱的一大堆人, 眉头紧锁。这个人来的确实太多了,让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今天,心海已经没有心情去在乎别的事情了,她扯了扯雨夜的衣袖,伸出双手,虚弱道:“雨夜,背我去洗把脸好吗。我不太想动,背背我,好吗?”
咦,还需要我背?说起来,心海的穿着背起来好像有点尴尬来着......
没有察觉到对方是在对她撒娇的雨夜收回目光,惊讶的眨了眨眼,点头道:“乐意效劳。”
再次托起心海,她们和那一大帮子人几乎是前后脚离开和到来,刚刚绕过拐角,听见身后做作的哭喊声,雨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
什么鬼,珊瑚宫大人还没死呢!
雨夜嘀咕道:“真是让人不爽......”
这宛如哭丧般的声音属实烦人,雨夜忍受了一会儿,感到心海蹭了蹭自己,立刻回眸试探道:“心海小姐?”
“......”心海疲惫的闭着眼,不作回答。
雨夜也没有再问,折起耳朵不去听身后的哭喊声。
走到盥洗室,她将背后的心海放下,踮起脚尖拿下挂架上心海的毛巾。幸好有段时间她跟得紧,知道该怎么做。
生疏的将其打湿,拧干,她放缓声音,笨拙道:“心海小姐,你还好吗?”
这句话刚滑出口,雨夜马上拉紧了嘴,想给自己一巴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能好吗,自己在说什么废话?
见心海没有什么反应,她尴尬的摊开了毛巾,盖在心海的脸上,试图用这种方法帮她擦脸。
“唔!”突然被毛巾糊了一脸,心海惊的回了神,抓住雨夜的手腕,哭笑不得,“让我自己来吧。”
“哇!对不起。”雨夜马上松开了手,“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唔唔......帮我放回去吧。”
挂回毛巾,雨夜再次背起心海回到了宫羽房间。这里已经听不见混乱的动静了,雨夜担忧的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想到:珊瑚宫大人,你千万要没事啊。
看着雨夜微微摆动的尾巴,心海握了握拳,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雨夜,我想睡一会儿。”
“哦,”雨夜合上门,转身回道:“暂时睡宫羽的床可以吗?我马上去铺。”
心海无精打采的应了一下:“嗯......鲣鱼干去哪里了,我想抱着它睡。”
雨夜顿时身体一紧,眼神飘忽了起来,心虚道:“小姐你先睡吧,它会回来的,我马上去找它!”
生疏的帮心海脱下繁重的外衣,雨夜紧张的背后冒出了不少汗,早上的澡算是白洗了。这样好不方便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鲣鱼干和雨夜两种形态同时存在呢?
帮心海压实被子,雨夜垂眸低声道:“我现在就去找鲣鱼干。”
“唔......”心海虚虚的应了一声,马上进入了浅眠。
一阵布料的摩挲声后,一个毛绒绒热乎的身子挤进了有些冰凉的被窝,还没找好位置的鲣鱼干马上就被心海抱住了。
“鲣鱼干......”
听着心海啜泣般的低吟,鲣鱼干难过的折起了耳朵。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以这种方式离去,真的好痛苦.......
室内悄无声息了许久。
鲣鱼干一觉睡醒后,宫羽终于回来了。它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心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钻出,迎了上去,变成人形小声问道:“宫羽,珊瑚宫大人怎么样了?”
“勉强稳住了。”宫羽揉了揉眉心,表情沉重道:“但是下次就不好说了。对了雨夜,珊瑚宫大人让你晚上去一趟她的房间,熄灯前的半个小时内,千万不要迟到。”
雨夜歪头,尾巴勾成了一个问号:“珊瑚宫大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