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眼前一亮,当即以此为由展开攻势。
“魏冉,你好大的胆子,众目睽睽之下,竟杀害先帝嫔妃?”
“陛下,魏冉胆大包天,在虎德殿上动刀染血,杀的还是太妃娘娘,如此蔑视王法,不顾皇家威严,臣恳请陛下诛杀此獠,以正朝纲!”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几位承受丧子之痛的狗官也纷纷跳出来附议。
魏冉怒道:“这也附议,那也附议,你们是眼瞎还是没长脑子?”
“陛下,惠太妃心怀仇恨,对臣恶意报复,臣慌乱之下正当防卫,失手杀了她,还请明察。”
常怀古怒道:“好一个失手,你弹指断刀的时候怎么不说失手?”
“本官看你就是故意将断刀丢到大殿上,引诱惠太妃出手,好达到你斩草除根的目的。”
“魏冉,你好狠的心呐。”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够了。”
陈尧怒拍龙案,殿内顿时熄火。
温夫人看向秦山,对秦山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
秦山无奈,终是站出来道:“陛下,老臣以为,惠太妃此乃失德之举,她企图刺杀藩王世子,如此不顾全大局,有违皇室体面。”
陈尧瞪了一眼秦山:“靖国公,你给朕退下。”
秦山悻悻然退了回去。
陈尧起身冷声道:“惠太妃丧子之痛,被仇恨冲昏头脑才有如此不智之举,但是罪不至死。”
“魏冉,你防卫过当,失手杀死先帝嫔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朕念你年少,不予从重处罚,罚你在清幽宫禁足幽禁半个月,你给朕好好反省。”
“退朝。”
陈尧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满朝文武一脸懵逼。
魏冉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清幽宫是个什么地方。
可还没等陈尧离开,殿外便传来一声:“报!”
陈尧驻足回首,发现是派去桃花庄挖尸体的白虎卫统领杨天魁。
他又重新坐回了帝位。
杨天魁大步走到殿内。
“启禀陛下,臣奉命去十里桃林挖尸体,结果第一次便挖出一个百人坑来。”
“据家中有失踪女眷的百姓确认,这百人坑中所葬,皆是今年年初元宵佳节,去莲花坊参加竞选花魁的那上百位失踪女子。”
“尸体早已腐朽为白骨,无法辨认死因,是她们的家眷通过衣服和饰品才验明正身。”
杨天魁皱眉扫视殿内的刑部尚书、定远侯、兵部侍郎、户部侍郎……。
最后咬了咬牙,夹带嫉恶如仇的心思继续汇报。
“桃林外已聚集数万百姓围观,他们全部自发帮忙挖尸体,不需要一天,最多一个时辰,整片桃林便会被掘地三尺。”
“臣回来复命之前,已有不少人在桃树下挖出尸体,失踪女眷的家属哭声震天……女子尸骨连成一排,犹如地狱……。”
大殿内到处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本就怒火攻心的陈尧,鬓角青筋凸起,面色一红便吐出一口血来。
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
“陛,陛下……。”
“陛下吐血了,快,快去请太医。”
“来人,快来人呐……。”
陈尧擦了擦嘴角的血,拍着龙案怒喝道:“都给朕住口。”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慌什么?朕死不了。”
他冰冷的眼神盯着之前喊冤的几位官员。
突然拿起茶盏砸在惠太妃的尸体上。
“你们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好啊,真好。”
“惠太妃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
“来人啊!”
陈尧愤怒起身吼道:“刑部尚书常怀古、户部侍郎孟希堂、定远侯沈怀,纵容子嗣残害百姓,蔑视王法,全部抄家灭族。”
几人同时瞪大双眼,脸上满是惊惧。
“陛下饶命啊,逆子行为瞒天过海,微臣不知啊。”
“不知者无罪啊陛下。”
“求陛下开恩……。”
陈尧怒哼道:“哼,不杀你们难消朕心头之恨,不杀尔等不足以平民愤。”
“事已至此,你们有罪无罪还重要吗?”
“来人呐,将他们押上囚车巡城三日,三日后全部斩首示众,子嗣所犯罪状公之于众。”
“城外喊冤的罪臣家属全部抄家发配为奴,一个也不要放过。”
足可见陈尧真是动了怒。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陛下……臣不服啊……。”
喊冤的几位勋贵官吏全被拖了下去。
“哼,退朝。”
陈尧怒哼一声,甩袖就要离去。
魏冉却道:“陛下留步。”
“魏世子还有何事?”
陈尧回头冷冷望着他。
魏冉在武将队伍中扫视一周道:“哪个是平阳侯张平端?”
武官队伍里的平阳侯突然愣住。
包括他身边几位闵王的老部下,也同时愣住。
陈尧眯眼望着魏冉;这小子到底要搞什么?
张平端走上大殿,脸色很差。
“世子殿下叫老夫出来所为何事?”
哪知魏冉指着张平端,对陈尧道:“陛下,平阳侯之子张朝也在桃花庄。”
“而且臣见到张朝的时候,他正在用烧红的匕首,往少女的胸上刻字,并且花房里已经有两具不堪折磨而死的豆蔻少女。”
“论起罪大恶极,张朝为最,平阳侯身为张朝的父亲,纵子为祸,难辞其咎。”
“臣提议,将这厮与沈怀常怀古之流一同巡街三日后问斩!”
张平端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与张平端关系不错,都是闵王老部下的几名侯爵也都满脸懵逼加震撼。
陈尧更是人都傻了。
他微微张口注视着魏冉,满脑袋都是问号。
啥情况?
张平端不是你爹当年麾下的无双猛将吗?
他可是魏无忌最器重的老部下之一。
这闵王世子实心疯了?竟然连他爹的袍泽兄弟都不放过?
莫非杀红了眼?
陈尧尚未开口,长信侯江彭祖急忙走出来道:“陛下息怒,平阳侯对张朝所做恶行并不知情,而且他也并没有追究世子殿下的想法。”
“殿下,搞错了,搞错了。”
江彭祖急赤白脸的对魏冉使眼色,同时不停地小声提醒。
“这是你张叔叔,你可别乱来啊。”
又有一人站出来道:“陛下,平阳侯昨夜连夜调查了张朝死因,他认为张朝死得不冤,平阳侯对其所作所为并不知情,而且并不追究责任。”
陈尧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魏冉。
“魏世子,你确定,让朕追究平阳侯的责任?”
张平端紧张的望着魏冉。
魏冉义正言辞道:“陛下,沈怀、常怀古、孟希堂都说自己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不知情。”
“其实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所以陛下一罪论处,将他们斩首示众。”
“平阳侯之子同样参与其中,陛下也应当秉公执法。”
张平端环眼怒瞪:“魏冉,老夫是你父亲义弟,你,你竟然如此对待老夫?”
魏冉冷笑道:“什么义弟?本世子不知道,本世子只知道犯了罪要认罚。”
陈尧也是二话没说,直接大手一挥。
“来人,将平阳侯张平端抄家,押入囚车巡城三日后斩首示众。”
陈尧说完,便甩着袖子从后门离开。
不让任何人与之接触?魏冉眼前一亮,顿时计上心来。
“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
“啊,世子殿下,老夫不服,为何?为何你要杀老夫?给老夫一个理由……。”
张平端的声音渐行渐远,他已经被白虎卫拖走了。
闵王的老部下们,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