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婵深深鞠躬,高举礼品。
这一幕,让魏冉联想到,一位身穿JK制服的软萌学妹,正在求高年级的前辈学长原谅。
“抬起头,看着我。”
苏玉婵抬头,对上魏冉漠然的眸子,不由心头更慌。
“哼。”
魏冉轻哼一声:“若非本世子这几天忙,早就亲自去找你爹问罪。”
“堂堂国子监祭酒,竟教育出背后嚼人舌根、咒人早亡的女儿。”
“本世子早晚砸了你爹为人师表的招牌。”
苏玉婵本就瑟瑟发抖。
一听这话,更是抖的不像话。
自己背后嚼人舌根咒人早亡这种事,若是被御史台的人知道,指不定要怎么参奏自己父亲。
到那时,不仅砸了为人师表的招牌,恐怕国子监祭酒一职不保。
想到此处,苏玉婵竟哭出声来。
“世子殿下,我知道错了,我,我……。”
“我是专程来赔罪的,求你不要去问罪我爹,唔~~”
魏冉目光扫过想要上前围观的路人。
板着脸道:“跟本世子回府,我要亲自教训你。”
他说完,便转身进了王府。
“什么?跟你去,去王府?”
苏玉婵顿时脸色煞白。
她记得,自己的祭酒爹爹常说。
王侯将相家的世子公孙们,不逼良为娼、强抢民女,就已经算是百姓福泽了。
她曾亲眼目睹过,谁谁谁家的世袭小侯爷,在大街上强抢民女的场面。
魏世子让自己去王府,该不会……。
她想要求饶,却发现魏冉已经进入王府。
苏玉婵面露凄然惨笑:“爹,都怪女儿口无遮拦,女儿绝不能砸了您为人师表的招牌。”
“若是名节受辱,女儿以死明志,也绝不让苏家蒙羞。”
她毅然决然进入王府。
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人丁兴旺。
偌大的王府,婢女仆役甚至都没有祭酒府的多,整座王府显得冷冷清清。
苏玉婵心下疑惑,跟魏冉保持在十步开外。
内府的佣人更是少可怜。
她只看到一个青衣少女,神色惊慌,声音哆嗦对魏世子行礼。
“奴,奴,奴婢参见,参见世子殿下。”
这青衣婢女声音抖的不像话,明显是在畏惧闵王世子。
苏玉婵顿感一阵心凉。
完了。
这婢女对他畏之如虎,想必他是性情暴戾残忍之人。
看来今日自己凶多吉少。
其实不然,青衣只是害怕魏冉这个冒牌世子把她给灭口。
毕竟有白雪和王润莲两个前车之鉴。
她这几天过的是提心吊胆,生怕出门时不小心因为迈出左脚而被杀。
魏冉冷冷撇了眼青衣。
“去让膳房准备两人份午膳,顺便再用餐盒打包一份。”
“是,殿下。”
青衣逃命一样跑去膳房。
魏冉来到内院阳光下的躺椅上一躺,沐浴着微热的阳光轻拍大腿,对苏玉婵勾了勾手指。
“想让我原谅你,就得看你的表现,本世子乏了,来给本世子解解乏。”
他言罢,头枕双臂闭目养神。
苏玉婵娇躯一颤,脸色微微发白。
她紧咬着唇瓣儿,眼角滑落两滴屈辱的眼泪。
果然。
魏世子如同凉州传言那样,是个欺男霸女的色坯。
都怪自己逞口舌之快,才引来如此祸端。
爹爹的养育之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她弯腰将礼品放在地上,心如死灰般走去,缓缓骑乘在魏冉双腿之上……。
魏冉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不对劲,睁眼一瞧,人都傻了。
“你……你在搞什么飞机?”
苏玉婵咬紧下唇,神情悲戚。
“只要世子肯原谅小女子口无遮拦,不去找我爹问罪。我今日便全都依你。”
“无非……事后以死明志罢了。”
魏冉由下至上瞧着她微微颤动的傲人双峰,顿时嘴角一抽,脸一黑。
“你是不是脑袋有坑?我是在惩罚你,不是在奖励你。”
“你什么条件,也想骑本世子?”
苏玉婵眼神迷茫,有些懵懂。
魏冉没好气道:“你若不会捶腿,去后面捏肩也行,想睡本世子?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苏玉婵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她悲戚表情顿时变成羞愤欲绝,面红宛如残阳泣血。
她嘤一声,翻身从魏冉腿上下来,双手掩面背过身去。
魏冉忍住不笑:“本世子是想让你帮忙解乏,不是让你帮忙解衣。”
“该不会,你方才之举也是苏祭酒教的吧?”
“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不,不是的。”
苏玉婵羞愤连连摇手。
“不是我爹教的,我爹是正人君子,你千万不要误会他。”
“那你这是无师自通咯?”
“啊?”
苏玉婵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冉失笑道:“行了,一场误会而已,何至于如此?转过身来吧。”
苏玉婵面色通红转过身来。
“过来,捶腿。”
这次,她学精了。
轻咬唇角,望着魏冉:“捶完腿,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不去问罪我爹了?”
“想得美。”
魏冉态度强势:“本世子心眼小,瞧你顺眼才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若看你不顺眼,早将你脱干净游街示众了,还敢跟本世子讨价还价?”
苏玉婵贝齿轻咬,满脸为难:“那,那你怎样才能放过我?”
魏冉本来就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纯粹是她自己想多了送货上门,这能怪谁?
“先捶腿,剩下的等日后再告诉你。”
“日后是多久?”
“日后就是日后,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滴。”
苏玉婵无奈上前,开始给魏冉捶腿。
“用点力,没吃饭吗?”
“对,还,还没吃……。”
这妹子,还怪耿直。
“既然没吃,那待会儿一起吃,吃完饭替我办件事,你咒我的事情就算了。”
“多谢世子。”
苏玉婵神色一喜。
待吃过午饭后。
魏冉指着餐桌上的食盒。
“把这些饭食,还有这瓶伤药,送到这个地址,交给我家小产的娘子。”
“对了,我家娘子外号白馒头姑娘。”
苏玉婵忙不迭点头。
“世子放心,我保证幸不辱命,”
她拿起纸条,抱着餐盒逃命似的离开。
人家让捶腿,自己倒好,直接坐腿。
没脸见人了。
……
云柔寄宿之家。
“姑娘,喝碗鸡汤吧。”
张大娘将一碗鸡汤端给云柔,碗里还有两颗红枣和一条肥美鸡腿。
云柔蹙眉摇头:“我不吃肉,麻烦大娘弄些清淡饭食即可。”
她是出家人,已经斋戒十几年未曾吃肉。
张大娘为难道:“那可不行,姑娘小产身子虚。”
“您家相公给了几十两银子,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婆子一定要照顾好他家娘子。”
“这老母鸡汤最是养人,平时我们都不舍得吃呢。”
几十两银子?
自己不是给了魏冉几百两吗?
云柔闪过这个念头,苍白脸色浮现一抹红晕。
“大娘,你别误会,他不是我相公,我也不是他娘子,而且我根本没有小产。”
张大娘将信将疑。
可外面此时却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请问白馒头姑娘在吗?”
张老汉:“姑娘,你认错门了,这里没有白馒头姑娘。”
“可魏世子给的地址就在这,我是来给魏世子刚小产的娘子,也就是白馒头姑娘送饭的。”
房内的云柔当场石化。
张大娘表情古怪。
云柔一阵气血翻涌,有些恼羞成怒。
“我真不是他家娘子,更没有小产。”
“那天夜里这么说,只是给留宿找个借口,大娘,你千万别再误会了。”
她还要在这里逗留几日,有些事情必须得说明白。
张大娘瞪大眼睛,表情更加奇怪:“姑娘,你们那晚都睡一起了,你还说不是他娘子?”
“咳咳,咳咳咳。”
云柔又急又气,一阵咳嗽快要吐血,抬手抓住张大娘的衣领,气喘吁吁。
“去,去把外面,外面那个女人给我赶走。”
若是在被人误会,她内伤可能会更加严重。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别急,那她送的饭你吃是不吃?”
“不吃,统统拿走。”
云柔咬牙切齿,身子侧歪倒在被褥上一阵剧烈喘息。
张大娘急忙出门把苏玉婵给赶走。
可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食盒,拿着一个小瓷瓶。
“姑娘,外面那丫头说,这饭食是你家相公亲手做的,这伤药也是你家相公亲自调配。”
“她还说自己就是个跑腿的,东西不要你可以扔掉……。”
张大娘看着精美的檀木食盒,抬手抚摸夸赞:“这木料真好,看着就名贵,丢了多可惜。”
云柔稍稍一愣,轻轻抬起眸子,眼神格外复杂。
她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有男子如此关心她。
又是亲自下厨制作饭食,又是亲手调配伤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这些东西姑娘都不要,那我就拿去丢了好了。”
张大娘作势要走。
云柔急忙道:“等等,把东西留下吧。”
张大娘依依不舍把东西放在桌上,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木盒出了门。
云柔打开食盒一看,里面一个馒头和四道小菜,瞧着五颜六色,色香味俱全。
她轻咬唇角,目光复杂中带着一抹柔和。
很难想象,这些菜肴如此精致,烹饪者肯定费了一番心思。
这让云柔很是感动。
再看药瓶,做工精细,都被盘出了包浆,想来也是贴身多年的物件。
“为何……对我……这么好?”
云柔捏着飘散着温夫人奶香的白瓷小药瓶,目光渐渐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