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平阳侯按辈分是你的叔父……你你。”
江彭祖急的跺脚。
一名武将沉声问道:“殿下为何如此对待平阳侯?”
“平阳侯早年追随王爷出生入死,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他独子张朝被殿下误杀,他都没有怪罪殿下的想法,殿下为何要杀他?”
“殿下难道不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
与江彭祖一起的几位武侯,脸色都极其难看。
魏冉神色平静,压低声音道:“诸位叔伯,本世子知道你们无法接受平阳侯的结局,但如果我说这是父王的意思呢?”
他平静的扫视几人。
几人全部愣住。
有的吃惊,有的不可思议,有的难以置信,有的质疑……。
魏冉很早就从温夫人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魏无忌在京城有不少亲信,眼前这几位老部下就是明面上的几位,虽然谈不上位高权重,但基本都是世袭勋贵。
毫无疑问,这些人在未来都会是自己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好坏之分。
有机会,他当然要干掉一个。
“不可能!”
江彭祖一脸惊骇道:“张平端以前给王爷挡过刀,救过王爷一命,王爷怎可能杀他?”
忠勇侯赵破虏也满脸不信。
“殿下,就算王爷要杀平阳侯,也总该有个理由吧?”
魏冉沉声道:“他背叛父王,本世子从北凉出发时,父王亲口交代让他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平阳侯对王爷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王爷。”
“殿下,他是如何背叛王爷?”
魏冉尚未开口,禁军统领杨天魁率领一队白虎卫大步走来。
甲胄哗哗作响。
几人立刻闭口不言。
杨天魁拱手道:“世子殿下,在下奉命来请殿下移步清幽宫,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等。”
魏冉对江彭祖、赵破虏等几人道:
“诸位叔伯稍安勿躁,且在府上耐心等候消息。”
“等本世子受刑出来后,再详细跟你们解释清楚。”
他没有为难杨天魁,说了句‘前面带路’后,就跟着白虎卫离开。
剩下几人神情变幻不定。
赵破虏沉声道:“老江,你怎么看?”
江彭祖皱紧眉头:“我绝不相信老张会背叛王爷,我们亲如兄弟,他如果背叛王爷,我们又岂能不知?”
他扫视一周。
一人说道:“长信侯,你不是平阳侯,你又怎知他不会背叛王爷?”
“对啊。”
又一名武侯道:“我们其中有谁投入到别人麾下,又岂会大肆宣扬?”
江彭祖欲言又止,哑口无言。
他咬了咬牙道:“我回去便修书一封送往北凉,亲自询问王爷此事真伪。”
“老张是我兄弟,我绝不相信他会背叛王爷。”
“诸位,告辞。”
江彭祖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另外几人也都相继离开。
被白虎卫簇拥而行的魏冉问道:“杨统领,这清幽宫是何处?”
“冷宫!”
“……”
魏冉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陈尧竟然把他打入冷宫?
虎德内殿。
陈尧面色灰白气息虚浮。
武公公、皇后和陈雯儿都一脸担忧。
“陛下,您怎么样?”
“呜呜,父皇,您刚刚吐血了。”
陈雯儿急哭了。
武公公摸了摸陈尧的脉象,一脸着急道:“陛下,您不能再动怒了,否则龙体…传太医,快去传韩太医。”
年迈的韩太医很快来到内殿。
给陈尧做了一系列诊断后,韩太医一筹莫展。
“韩太医,陛下情况如何?”武公公开口询问。
韩太医欲言又止,随后唉声叹气。
陈尧皱着眉道:“韩太医有话直言即可,朕恕你无罪。”
韩太医这才说道:“陛下这是隐疾发作了,当年先皇后离世,陛下伤心过度口吐心血,自那以后便开始身弱体虚。”
“今日大动肝火吐血,怕是……怕是有损寿元。”
陈尧呵呵一笑:“你就直接告诉朕,朕还能活几年?韩太医无需顾虑,直言即可。”
韩太医黯然道:“多则十年八载,少则三年五载。”
“哇,父皇……。”
陈雯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皇后也在一旁暗自神伤。
陈尧微笑道:“你们不必担忧,朕的身体还算硬朗,好好调养,活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陈雯儿含着泪,咬牙切齿道:“那几个狗官竟把父皇气的吐血,他们都该死。”
“可是父皇为何要把魏冉囚禁冷宫?关押他去大理寺天牢不是更好?”
陈雯儿有些不解。
皇后也狐疑的竖起了耳朵。
陈尧咳嗽两声解释道:“大理寺之前发生要犯提审前横死事件多达数起,想让魏冉死的人不在少数,朕是担心他吃了喝了不干净的东西死于非命。”
“清幽宫虽是冷宫,但里面已有近二十年未曾有人居住,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砍杀了惠太妃,此举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
“朕就是要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陈雯儿一脸害怕道:“清幽宫经年无人,里面阴暗潮湿,杂草丛生,蛇鼠成群,好恐怖……父皇就不怕把他关押太久,心生怨念……。”
说话同时,陈雯儿有些担忧。
清幽宫那地方,她几年前偷偷溜进去过一次,结果被里面的蛇鼠野猫黄鼠狼吓得大病一场。
把魏冉一个人关在那么可怕的地方,很难想象夜晚得有多恐怖。
陈尧闻言皱起眉头。
“雯儿所言有理,但父皇已经下令,若就此收回成命……那父皇的威严何在?”
忽然,他看了眼身旁的皇后,儒雅一笑。
“皇后的凤鸾宫,距离清幽宫不远,你每隔两日准备一些好酒好菜,代朕去探望一番,若察觉他有所怨言,随时告诉朕,朕好将他提前特赦。”
石令薇有些迟疑。
非是不愿,而是不敢。
若是魏冉在清幽宫那地方,对自己提出无理要求,自己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陈尧见状道:“皇后若是不愿,那就让雯儿代劳。”
“虽说雯儿的文秀宫离得有些远,但也不是日日都去。”
“雯儿,你偶尔去探望他一次,你们接触多了,他自然会发现你的好。”
“父皇可一直都惦记着他给你当驸马呢。”
谈到这里,陈尧心情大好:“只要他能给你当驸马,父皇这口血就不算白吐。”
陈雯儿面色有些羞红的点了点头。
“女儿听从父皇安排。”
石令薇咬了下唇儿,眼神复杂道:“陛下。”
“臣妾以为,既然闵王世子无心入赘皇家为婿,陛下又何必苦苦坚持?”
“雯儿无论是容貌还是德才都万里挑一,又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他已经拒绝陛下的美意两次,若再继续坚持,怕是会惹闵王世子轻笑。”
“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轻视雯儿几分,陛下觉得呢?”
陈雯儿欲言又止。
她虽然愿意这门亲事,但皇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
否则就连皇后都会以为自己是上杆子送出去的赔钱货。
陈尧无奈叹息道:“哎,朕又何尝不知?”
“其中原因,想必你们心里都很清楚。”
“就让朕再坚持这最后一次,皇后不必再劝。”
“嗯。”石令薇轻点头道:“既如此,那臣妾就斗胆领了探望安抚他的差事。”
“此事,就不需要雯儿再操心了。”
陈雯儿有些急,她其实很喜欢这门差事。
陈尧失笑道:“探望而已,无伤大雅。”
“接下来半个月,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陈尧闭眼摆了摆手,虚弱的像个行将就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