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在门外站了许久。
直到房间里再次传来阮娘的声音。
“殿下,床暖热了,您可以进来休息了。”
声音娇糯,婉转动听。
到底要不要留她?
魏冉此刻满脑袋就只有这一句话。
阮娘的自荐枕席还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能拒绝一次两次,可三次四次呢?
十次八次呢?
每次都要当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说,还会惹姑娘伤心。
“殿下?外面天寒,您该休息了。”
阮娘语气有些失落道:
“殿下放心,阮娘只是觉得被褥寒凉,为主人暖床是每个奴婢分内的事。”
“奴婢服侍殿下宽衣入榻后也就回了。”
魏冉闻言步入卧房。
烛火将他影子拉的修长。
来到榻前,目光平静注视着阮娘。
阮娘有些不自然面露强笑:“殿下,奴婢服侍您宽衣后就走。”
“不急。”
魏冉抬手制止要下床的阮娘。
“阮娘,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世子殿下了,你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待我?”
阮娘大惊,慌忙匍匐在榻上颤抖道:“殿下莫要胡言,阮娘今生今世都是您的奴婢。”
“你只需要回答,会,还是不会?”
阮娘稍作迟疑,便抬眉望着他重重点头:“会,一定会。”
“哦?”
魏冉淡淡一笑,饶有兴致道:“说说原因。”
“原因?”
阮娘想了想,轻咬贝齿。
“殿下,那,那阮娘就斗胆了。”
“但说无妨。”
得到允许后,阮娘才谨小慎微道:
“阮娘敬重您,其实无关身份。”
“阮娘敬重的是殿下身份尊贵,却不飞扬跋扈、轻慢侮人。”
“敬重殿下身份尊贵,却又看重百姓,为受不公的女人怒杀勋贵。”
魏冉问道:“仅仅只有敬重?”
阮娘面色一红,微微垂首。
“除了敬重,还有,还有爱慕。”
“呵呵。”
魏冉呵呵一笑:“那你说说,你爱慕我哪一点?”
阮娘略带娇羞道:“爱殿下玉树临风,俊朗无双。”
“慕殿下诗才横溢,待人宽厚温和。”
“奴婢待在殿下身边很安心,很舒服……。”
魏冉拿出一张万两银票放在阮娘面前。
阮娘脸色一白,颤声道:“殿下这是,要赶阮娘走?”
她瞬间泪如雨下,语气哽咽:“殿下,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奴婢一定改,求殿下不要赶走阮娘……。”
魏冉语气平静道:“阮娘,你应该知道我身份特殊,是被送来长安做质子的。”
“我是一个弃子,随时都会被抛弃,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阮娘脸色一白:“不,殿下,您不会死的。”
“其实,我与父王关系并不和睦,所以才会被送来长安做质子。”
阮娘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父王送我来做质子的目的,是为了稳住朝堂上他要造反的流言蜚语。”
“他怕我破坏他的计划,所以派了很多人来掌控我。”
“我不想被人掌控,我想从一个棋子,跳出棋盘成为执棋者。”
“所以我一直都在反抗北凉来的管事。”
“李青田不是离开了长安,而是离开了人间,人是我杀的。”
“高明和青衣也不是回家奔丧,他们都是我杀的。”
“锦儿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掌控闵王府,就是怕我跳出棋盘,破坏父王的计划。”
阮娘脸色变得苍白,颤声道:“殿下为何,为何要告诉奴婢这些?”
魏冉说道:“告诉你这些,是不想有朝一日我死后连累你。”
“你本性不坏,又对我很好,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这是一万两银票,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你可以带着银票离开长安,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殿下。”
阮娘一下扑入魏冉怀中,抬手放在他唇边,娇容挂满柔情。
“阮娘不走,就算您在王爷那里不受宠,但在阮娘眼里,您永远是殿下,是阮娘的主人。”
她说着,开始泪如雨下。
“您告诉然娘自己的心意,是把阮娘当成人来看待,阮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阮娘不求权财,只求殿下真心,现在殿下给了阮娘真心,阮娘此生无憾了。”
“若殿下不嫌弃阮娘,阮娘愿意永远追随殿下。”
魏冉平静道:“不要急着做选择,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唔~~。”
没等魏冉把话说完,阮娘便主动吻上去。
许久后,阮娘娇唇轻启,娇羞颤抖:“请殿下怜爱。”
“如你所愿。”
魏冉不再犹豫,欺身而上。
被浪翻滚直至深夜。
翌日天还未亮。
魏冉被一股温热包围,阮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也不怕被闷死。
待阮娘忙完,外面已经天亮。
刚吃过早饭,温夫人就催促道:“觉也睡好了,饭也吃饱了,可以开始了吧?”
“不急,婉姨可以去找几个亲信来,准备好记录步骤再开始,否则还要不停地教。”
温夫人心里如同猫爪一样追问道:“话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先给姨透个底。”
魏冉淡淡一笑:“我打算制作两种清洁用品,一种用来洗衣服,一种用来洗身体。”
“这东西名叫肥皂,去污能力极强,用来洗衣服留香持久,用来洗身体干净清爽。”
“肥皂?”
温夫人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东西?”
她转身对紫秋道:“紫秋,去靖国公府,挑选几个掌柜备选人,顺便把陆红鲤也带来。”
“是,夫人。”
待紫秋走后。
魏冉问道:“你打算把陆红鲤培养成掌柜?”
温夫人笑道:“你呀,这次是捡到宝了,陆红鲤那丫头不仅聪明,还极有经商天赋。”
“我打算把她培养成大掌柜,以她的能力,绝对能够独当一面。”
魏冉不可置否,差人准备了锅炉与炭火。
待人员就位后,就开始了一系列操作。
温夫人拿着小本本准备记录过程,但看到哥舒芸和萧媚儿两人后,眉头轻轻一蹙。
“这种商业机密,不打算让她们两个回避一下?”
魏冉摇头道:“不用,以她们的猪脑,就算看明白了步骤,也掌握不了用量和精髓。”
哥舒芸愠怒,傲娇的哼了一声。
萧媚儿则气得小脸一红,面纱下的腮帮鼓起,咬牙切齿。
她知道哥舒芸北胡公主的身份。
但哥舒芸并不知道她的北齐公主身份,一直都把她当成跟一个北齐女婢来看待。
萧媚儿为了能当好卧底,一直都勤勤恳恳本本分分接受阮娘的调教。
哥舒芸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两人如此态度,魏冉冷笑道:“别不服,就算你们从这里学会赚钱的法子也没用。”
“因为我根本不打算放你们离开,你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当一辈子婢女吧。”
萧媚儿脸色发白,心中充满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也不一定能逃回北齐。
倒是哥舒芸不以为意道:“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永远留在这里了。”
她相信父汗一定会亲率大军来救她。
“好,你很有骨气。”
魏冉转头对阮娘交代一句:“今晚安排她侍寝,等她生下孩子以后再把她赶走,让她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哥舒芸脸色一白,不安起来。
萧媚儿露出同情目光,同时心中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口嗨。
否则今晚侍寝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想起昨夜听到魏冉房里的女人娇呼,萧媚儿就一阵担心自己也会被神秘方式惩罚。
哥舒芸虽然有些不安,但没有卑微的去求放过。
她只是在心中盘算,北胡使团应该已经抵达千山关。
如果开战,战报最快过完年才能传回长安。
恐怕到那时,自己已经不知道侍寝了多少次。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到时候让父汗逼迫大骊皇帝放自己回北胡的同时,向大骊索要闵王世子一同前往北胡。
如果魏冉能去北胡效力,她不介意做对方的女人。
这样一想,侍寝反倒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