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慕小姐!”
凌宇一只手托着慕晴雪的后背,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
慕晴雪黯淡无光的眼中彩光闪过,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流氓!”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面庞,慕晴雪被吓了一跳,双手用力推向凌宇的胸膛,后者还在对她的担忧之中,哪儿会想到她会这么推自己一下。
被推倒在地上的凌宇挠了挠头,有些幽怨的说道:“慕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
慕晴雪脸蛋微红,傲娇的将头瞥到一边不去看他:“要你管!”
凌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究这个,关切的询问起了那道彩光有没有对她造成伤害:“那道彩光是怎么回事?竟然让你失神了半个时辰。”
听到这话,慕晴雪愣了一下,她刚刚在精神境中经历的那一切在她的看来只不过的片刻,没想到竟是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那道彩光飞到我眉心后……”
当下,慕晴雪将在精神境中发生的一切向凌宇讲述了一遍,并将融合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她对凌宇是绝对信任的,毕竟自己就他一个朋友。
听完这一切后,凌宇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曾经看过的关于魔法师的书籍,但却没有一个跟她这种情况有关的。
这也正常,毕竟自上古时期到现在,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这么多元素的人了,没有相关的资料实属正常,但这也让她日后对五元素的修炼只能依靠自己慢慢摸索,无从参照。
“应该是遇到某种机遇了吧,至少现在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事。走吧,先回去再说吧,斩幽说不定早就醒了。”
凌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朝慕晴雪伸出手淡淡一笑。
慕晴雪被他这个笑容所牵动着也跟着露出浅笑,抓着他的手一用力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二人向着居住的地方走去。
“你就不能把头发重新束起来吗?这样湿漉漉的披着看着都难受。”
“慕小姐你不也是一样啊!”
“我拿发绳绑住的话脑后太重了,还不好干。”
“我的也是啊!”
山林中,二人打闹的声音不断响起,迎着中午的烈阳,向着远处走去。
……
芸城,白家府邸。
昏暗无光的地下室内,破烂的祭坛中央,一名青年男子盘膝坐在地上,闭合着双眼,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缓缓往他鼻腔中钻入。
身前不远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食物上都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灰尘,显然是摆在那里已经有段时日了。
一身穿浅绿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从入口处走来,两只手上分别拎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像是有50岁出头的样子,被束缚着手脚,口中塞着一个浸湿了的毛巾,小的,只有几个月,是还未断奶的小娃娃。
浅绿色衣衫男子正是白家家主,白茗。
走到祭坛中央的青年面前,看着他胸前衣物破开的大洞,心中一阵绞痛,用脚将他面前的食物,将手中的两人像是扔垃圾一般丢到地上。
青年听到动静后睁开了双眸,当他的瞳孔对上白茗的眼睛后,白茗心中绞痛再次放大。
没有眼白的眼睛是那么的空洞,没有一丝神采,空洞且深邃,犹如深渊一般的黑暗。
“父亲。”
青年正是被白茗用“阴傀儡”邪术所“复活”的白麟。
说是复活,但他却没有自己的思想、意识,只会根据白茗对他施展“阴傀儡”时下定的潜意识来行动。
而白茗下定的,正是他是白麟的父亲,而杀了凌宇这个人,就是他再次“活着”的目的。
白茗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悲痛强行压下,宽大的手掌搭上白麟的肩膀,一股灵力顺着掌心流入白麟体内,在他的体内游走着,感受着他体内的情况。
当灵力流过那颗被黑色灵力所包裹的心脏时停顿了片刻,这片刻的停顿,令白茗思绪万千。
只会按照一定规律跳动的心脏,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导致加快或者减慢,犹如遵从设定的机器一般。
当人失去了自主意识后,那不过就是可以行走的死人。
收回手掌,目光中掺杂了难言的悲伤,虚抓向地上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身躯被暗黑色灵力所包裹,缓缓升空,向着白麟身后飘去。
男子剧烈的挣扎着,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即使他再怎么挣扎,捆绑他的绳索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直到飘到白麟身后祭坛的边缘,包裹他的暗黑色灵力消散,男子落在了祭坛上一个圆圈中,圆圈内有着复杂的纹路,隐约构成了一个“祭”字。
做完这些后,目光又看向脚下正在放声啼哭的婴儿,这次并没有使用灵力将婴儿包裹,而是直接用手抓住了襁褓,转过身,走到祭坛的边缘,将婴儿放到另一个圆圈之中,这个圆圈中的纹路是一个“冥”字。
后退走下祭坛,从腰间拿出一把3寸长的小刀。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过,鲜血瞬间从伤口中流出。
缕缕鲜血顺着手掌滑落自地上放的小碗中,直至鲜血快要溢出时,白茗这才使用灵力将伤口封住,让鲜血停止了流动,
看着碗中的鲜血,白茗的表情很是淡漠,好像这些鲜血不是他的一样。
蹲下身子,右手食指沾上鲜血,开始在地上勾画了起来。
手指在地面上飞快的移动着,直到一碗鲜血所剩无几时,手上的动作这才得以停止。
漆黑的青石上已经有了很浅的一个沟痕,这是长时间被摩擦所产生出的痕迹,顺着这些沟痕将鲜血涂抹后,一个玄奥的纹路就这么出现了。
白茗盘膝坐在纹路前,眼中多了几分期待,灵力转动,地上的纹路上的鲜血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沿着沟壑缓慢的流动着。
突然间纹路黑芒大放,祭坛前后分别写着“冥”、“祭”两字的圆圈也跟着亮起,“祭”字中的中年男子口中的“呜呜”声加大,“冥”字中的婴儿啼哭声也愈加强烈,一缕白色气体自他们的体内飞出,飞入中央的白麟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呜呜”声和啼哭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从他们体内飞出的白色气体也同一时间不再冒出,男子与婴儿的脸上皆是一片惨白, 嘴巴微张,一副死状无疑。
白茗猛地从地上站起,激动的看着祭坛中央黑气萦绕的白麟,高兴的就像是出门捡到了枚灵币一样。
“果然可以!”
白茗欣喜的说道。
这正是白家秘法:“冥祭之术”,也是天日帝国命令禁止的邪术之一。
以血肉为引,夺他人之生气以来滋补自身之灵气,这个术法正是利用人的生气来提升自己的境界,而被夺取生气的人将绝无生还可能,邪术的阵法需要有一个婴儿为引才能启动,还必须是在5个月前大小的婴儿,由于太过残忍,被天日帝国甚至是其余国家纷纷禁止此术法的修炼,违者直接诛杀,连带现存家族也会被剥夺所有一切,驱逐出国,永生不得入内。
“儿子!感觉如何?”
白茗快步走到白麟面前,期待的询问道。
白茗木讷的抬起头,没有丝毫情感的回道:“即将突破。”
白茗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险为父没有白冒!”
白家自祖上便有了这个术法了,直到现任君王上任才命令禁止了此术法修炼,不过白茗还是在暗中悄悄的使用这个术法来提升自己的境界,只不过次数少了很多,一年下来次数不会超过6次。
君王也曾下令搜查过白家,当时将整个白家府邸都搜了个遍,最后却无功而返,他们又怎会知道,白茗早就将这祭坛迁移到了城外的一座高山山体中下百米深的位置,入口只有他和白麟二人知道,二人来的次数又不多,怎会被他们这么容易发现呢?
......
明城,城中大户宅院。
孙金艰难的抬起眼皮,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令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的空虚感不断涌上心头,这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此刻竟是连抬手都无法做到。
“孙武师,你醒了。”
胖大户从门外走来,看到床上的孙金已经醒来,不禁松了口气。
孙金将头向着声音的方向扭去,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脑袋上中间的一撮头发不知多少天没洗了,油的发亮。
“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有些疑惑是谁将自己送回来的,难道这明城还有隐居高手不成?总不能是那阎猿善心大发给自己送回来的吧?
胖大户笑道:“我们的人发现你时是在城门口,至于是谁把你放到哪儿的…”
说到这里,胖大户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准确来说是有人把你给丢到哪儿的,当时你是在一个坑中被人发现的,那个坑以前是没有的,应该是你被丢到哪儿砸出来的。”
听到此话,孙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还真是被丢到哪儿的。”
没在想自己是怎么从明湖山谷回来的,毕竟自己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没有必要再去考虑那些迷一样的事情了。
“我的衣服呢!”
突然发现身上除了绷带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孙金有些急切的问道,衣服包裹的东西可是他救夫人命的,要是丢了他就这一趟去明湖可就白跑了。
胖大户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呵呵呵”的笑个不停,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株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灵草和一个巴掌大小的紫色圆球,让孙金看了看。
“放心,东西都在这里。”
看到灵草后方才松了口气,至于那紫色圆球他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便再无任何动作。
“等我回到芸城会向家主为你讨要赏赐的。”
“多谢孙武师!”
胖大户一听到他说回去给自己讨要赏赐,满是肥肉的脸上瞬间笑的向菊花一样灿烂,肥肉堆挤在了一起,令孙金有些想吐的感觉。
孙金看到这枚灵丹想起了白茗交于自己的任务,向胖大户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胖大户从怀中掏出两张改良过的通缉令展示到孙金眼前,孙金没办法动,只能歪着头看着这两张通缉令,发现这两张通缉令的图像并没有改变,只是在悬赏金额下多了几行小字。
凌宇的通缉令上的小字为:“嫉妒白家长子天赋,联合妖女将其杀害,躲藏于明湖山谷之中。”
慕晴雪的则是:“妖女诞世,为祸苍生,心狠手辣,滥杀无辜。”
孙金皱了皱眉,自己并未要求加这些小字,看来是他自作主张加的,毕竟慕晴雪是人和妖之女这件事,早在通缉令刚刚发布之时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全城的百姓都看到了吗?”
孙金问道,胖大户有些自豪的扬起了头:“我敢保证,整个明城现在人尽皆知!”
孙金“嗯”了一声,没有回话,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只要有钱能赚,他就能舔着脸讨好你,将你吩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去办,妄想以此来讨好获得更多的钱财。
至于白茗交给他的任务…等伤势恢复好后再说吧。
……
“公主,君王传令让您到殿中一趟。”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长公主府,布置奢华,全屋都为粉色格调布置,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妙龄少女。
一位身穿薄纱裙的女子坐在床榻上,闭合着双眼在修炼,房门被敲响的同时声音传来。
女子张开闭合的双眸,奇异的蓝色瞳孔显露,听到“君王传令”后白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副烦燥的表情。
“知道了!”
声音略微有些尖锐的回答了门外的人,翻身下了床。
打开琳琅满目的衣柜,随意的拿出一件粉色绣花长裙,穿上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推开房门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来到大殿内,君王早已在大殿的黄金龙椅上等候多时,见到她的到来,君王欣喜的说道:“颜颜,你来了!”
女子对他的热情并不感冒,朝着他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父王找小女所为何事?”
见她对自己这样,君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颜颜不必多礼。”
说着跟在大厅内的其余人使了个眼色,其余人会意,纷纷走出了大殿。
大殿就剩下了他们父女二人,被叫做颜颜的女子一改先前极具礼数的模样,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翘起二郎腿问道:“老闫,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君王被她这样称呼不禁不怒,反而一脸慈祥笑容的走到她身边的另一个座位坐下:“颜颜,好歹父亲也是一国之主,你就这么称呼我啊?”
颜颜不屑一笑:“你这一国之主现在还有实权吗?别在这给我装样子了,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去修炼呢!”
被她揭老底的君王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是他唯一一个女儿,名叫闫颜,人如其名,长的是出奇的美貌,颜如玉是形容她最好的词汇。
今年29岁的年纪还没嫁人,不禁对势力钱财没有丝毫兴趣,偏偏独爱修行,已经有了3级3阶的境界。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她嫁出去与帝国那些大家族子弟联姻,可她却百般不愿,甚至以死相逼,再加上他也不舍得将这唯一一个女儿嫁出去,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而父女二人这样如同兄弟一般的聊天,也是因为他自小对这女儿百般宠爱,而她又随她那已经逝去多年母亲的性格。
君王脸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格外的严肃中又显露着几分悲痛:“蛮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你三哥他…”
闫颜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大致的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身体轻微的颤动,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怎么会…大哥、二哥已经为了帝国捐躯了,他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