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言打了个呵欠。
早上起床,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不真实的凉意。
昨晚睡得不踏实,她拉开窗帘,想接收一下晨光的照拂。
窗外,城市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太阳的金辉,宛如一片片巨大的镜面,将整个世界都映得璀璨夺目。
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想起。
是一个陌生电话。
见是上海本地的,叶嘉言没有犹豫,接起电话。
“喂,你是叶嘉言吗?”
陌生而急促的声音。
“我是。您好,您是哪位?”
“我是姚贝,朱韫生的老婆。唯一的老婆。”
对方的语气很急迫,还透出几许责备。
叶嘉言捕捉到她的情绪,心里忽地一跳。
她有些词不达意:“姚女士,您好,您好。好久不见。”
“不是好久不见,是从来没见过。但我现在想见见你。”
这……怎么有点来意不善?
她脑子转起来,先前的困意荡然无存。
“我现在手里有点事,不方便出门。姚女士您有什么事先在电话里说吧。”
因为昨天的那场惊险,叶嘉言不敢随便与陌生人见面。
姚贝没说错,她们没见过面——以前叶嘉言去找朱韫生的时候姚贝不在家,所以对于叶嘉言来说,姚贝是陌生人。
“那行。希望你不是因为心虚,不敢见我。”
叶嘉言心里一沉,暗觉奇怪。
但她陪着小心,语声放缓:“我手里的确有事。姚女士,您有事直说就好。”
“你之前,进行了一场定向拍卖,把韫生祖传的蟹杯,拍给了上海海丝博物馆。是有这个事吧?”
“是有这事。”
因为这个,叶嘉言一跃而为拍卖界中的新星。
她感恩朱氏父子的成全,也感谢莫宛的礼让。
“别误会。我不稀罕这件艺术品,我也不觉得你把它拍给博物馆,有什么不对。那种好东西,放到朱寒山的手里,也只是暴殄天物。”
听了这话,叶嘉言更觉诧怪。
按说,朱碧山蟹杯的流转,稍一打听就能知道。那么,朱寒山是朱韫非婚生子的事——他也并非有意为之——也瞒不住啊。
都大半年了,也没见姚贝来兴师问罪。她总不至于,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吧?
电话那头,姚贝接着说:“那个博物馆,现在专门辟出了一个‘国宝厅’,展示朱碧山蟹杯。我昨天无意中知道这事儿,就想着去参观一下。结果!嚯!真是气死我了!”
叶嘉言愕然。
她也知道,博物馆对朱碧山蟹杯珍而重之,专设了一个“国宝厅”,把它放进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去看展。
怎么?是出了什么纰漏吗?
蓦地,她想起姚贝所说的“唯一的老婆”这句话,心中有了个猜想。
该不会是,朱寒山给博物馆提供了虚假的材料,导致文案出错了吧?
“您别生气。展览出了什么问题,您尽管说。我去协调解决。”
姚贝气得咳了一声。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可得管到底!”姚贝人喘着气,语气峻急,“叶小姐,你知道那国宝厅里,对朱碧山蟹杯的来源,是怎么解说的吗?”
“您说,我听着。”
“那文案上,居然说,蟹杯是韫生送给前妻秦悦的定情之物!我tm!这小王八蛋太过分了!”
姚贝越说越生气,忍不住爆粗了。
晕!叶嘉言也想爆粗了……
一般来说,博物馆不会乱写文案,那么问题的源头只有一个。
朱寒山。
这小子乱给资料!
不是不理解他爱母心切,但朱韫生和秦悦没结过婚,朱寒山怎能胡言乱语呢?
性格强势如姚贝,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
叶嘉言完全能和姚贝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