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后,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染得一室静谧。
叶嘉言缓缓起身,从行李箱中拿出昨天买的螺钿镶嵌装饰的漆盒,那漆盒表面光滑如镜,螺钿的图案在光线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似是组成了一张仕女画。
漆盒的正中,挂着一把古朴的古代密码锁,锁身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铜绿。
叶嘉言将漆盒放在茶几上,周懿行也凑了过来,轻抚锁面,指尖感受着凹凸不平的汉字密码槽,眼中半是兴奋,半是遗憾。
“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古代的密码锁了。”
一般人,会以为密码锁是现代科技发展的产物,实则不然。
其实,我国古代已出现密码锁了。当然,它使用的密码,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汉字密码。”
叶嘉言颔首:“没错,我昨天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它与众不同。这就是古代密码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那你会解吗?”
“难说,密码一般都是一句诗。这里也是,是七言诗。”
古时的密码锁,雅号文字组合锁,常以横卧的圆柱体的样式出现。
其轴心,巧妙地隐藏着数枚大小一致的转轮,转轮的外壁镌刻着相同数量的文字。而圆柱体的首尾,则由两根挺拔的立柱稳稳支撑,立柱间巧妙地连接着一根锁梁。
解锁之道在于,将每个转轮上的文字精准地旋转至特定位置。这一点,和阿拉伯数字密码锁相似。
这种文字组合锁,其密码多为三到七个字。有几个转轮,就有几个字的密码。
“我也知道很难解,”周懿行叹了口气,眼里的一半兴奋,也转为了遗憾,“七言诗句那么多,哪背得完?”
“也有一个办法。”
“嗯?”
“直接把漆盒锯了。”叶嘉言故作狠辣。
周懿行赶紧把漆盒往怀里一拢:“这我不同意。且不说里面会不会炸,这漆盒也是件艺术品啊。”
“我逗你呢。”叶嘉言忍俊不禁。
“我知道啊,我这不配合你吗?”
“你呀!”
“老实说,强行打开真的会炸吗?”
叶嘉言摇摇头:“那都是小说里写的情节,很少有这种事。”
“那也要保护好漆盒,密码吗,我们慢慢找。”周懿行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有办法,我们先把1-7格的汉字抄下来,再来组合。”
“……”
周懿行看出叶嘉言很无语,只得讪讪一笑:“笨办法也是办法嘛。”
“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虽然文字的组合是多样的,但我们可以借助工具啊。”
“不然呢?我就是这个意思啊。难道你自己去组啊?”
“哎,少废话。”
两人说干就干,一个去拨文字,一个负责抄录。
花了大半个小时,两人才把七组汉字整理好。
两相对视,叶嘉言说:“来吧,找几个古诗词网站,开搜。”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眼都要瞪直了,都没能搜到一句诗。
叶嘉言万般无奈,沮丧道:“难道密码不是一句诗?”
“肯定是……也许,诗句太冷僻了,所以古诗词网站不怎么收录。”
“呃,这个,也有可能。”
“接下来?”周懿行等她指使。
“干饭。”
“好吧。”
下楼吃过饭,两人重新上楼来,对着挂密码锁的漆盒发呆。
“要不,睡了午觉再研究吧?”周懿行建议。
“我在想,或者我用这些字来写句诗?”
周懿行抹了把汗:“每一格里,有八个字,亲爱的。”
按照排列组合的规律,一句七言诗,可以有两百多万种搭配。
开什么玩笑!
“原来,才华横溢的周公子,竟然也有不懂的东西。”叶嘉言揶揄道。
“什么?”周懿行秒变丈二和尚。
头脑在哪儿?
“先不说诗意,诗句讲平仄啊!写归写,狗屁不通的,我能排出来吗?”
周懿行汗涔涔:“行吧,行吧,你教训得是。”
叶嘉言说干就干,毫无睡意,周懿行只得强打精神,陪她一起写七言诗。
转眼间,两人写了十几句诗,读着还都有些意境。
可惜,周懿行一一试过了,密码都不对。
见状,叶嘉言心中难免生出沮丧,索性躺下,长吁短叹,满腔热情似被冷水浇灭。周懿行忙安慰她不要泄气。
喝过一杯咖啡,叶嘉言的战斗激情再次被点燃。
只可惜,一个小时过去了,脖子酸了,但密码还是不对。
周懿行问得小心翼翼:“你今天是跟它杠上了吗?”
“不然呢?”
“不用急吧,”周懿行说,“就像我找东西,越急越找不到,不急的时候,也许它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种经历,叶嘉言也有过,但她现在只想让自己忙碌。
“我……其实,我想让自己忙一点。”叶嘉言垂着眸,眼里沁出泪花。
“你……”周懿行心里纳闷,她这情绪变化也太大了。
“那天,刘老板说,我爸身边过来一个人,然后就断网了。你说,会不会……”
“不会,”周懿行明白过来,忙出言打断她,“你想想,时隔多年你爸爸都还在世,这只能说明,他对别人有利用价值。既然有利用价值,他的安全就有保障。”
叶嘉言缓缓点头,他说的道理,她也想过。
只是,事关父亲安危,她自然忧心忡忡。
人在心慌意乱之时,最喜找些事来做。
周懿行沉吟道:“话说回来……咳,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啊。”
“不生气。”
“找密码的办法,还是太笨拙了。”
“我知道。”
“我觉得,我们不如再看看漆盒,说不定那上面有什么线索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倏然间,叶嘉言破涕为笑,抚掌大笑:“妙哉!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