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靠在那张雕花红木椅背上,扶手被他的手指敲得“哒哒”作响,每一下都带着烦躁与不安。
他的脑海里像缠满了乱麻,自从踏入这宅子,王一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越琢磨越觉得这案子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那原本无精打采、好似随时都会合上的眼皮,突然间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拽一般,骤然抬起。
刹那间,他的双眼之中犹如燃起了两团熊熊烈火,满满的都是狐疑之色,那目光仿佛两道尖锐的利箭,死死地钉在了正坐在对面的王一身上。
此刻的他,宛如一头饿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而王一则像是那只妄图逃脱却又无处可逃的狡兔。
“这王二狗怎会如此凑巧地命丧于他的宅子之外呢?”李狗蛋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着,一边紧紧咬着牙关。
要知道,他可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资深捕快,凭借着那敏锐无比的直觉,破获过无数奇案怪案,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所以此时此刻,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情与眼前这个名叫王一的家伙绝对脱不开关系。
虽然说,这王一顶着一个齐国富商的响亮名头,在齐国或许还有些影响力和人脉资源。但是别忘了,这里可是大秦的地界儿!就算他在齐国再如何呼风唤雨,也断然不可能在这里掀起什么滔天巨浪来。
然而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尽管李狗蛋内心坚信王一与此事难逃干系,可偏偏就是找不到哪怕一星半点确凿无疑的证据。
若是就这样冒然将其押解回衙门,恐怕不仅难以让对方认罪伏法,反而还会遭到上司的严厉问责。
可若就此轻易放过这个嫌疑重大之人,李狗蛋又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咽下这口恶气!毕竟身为一名正义凛然的县尉,怎能容忍罪犯逍遥法外呢?
李狗蛋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那身官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在这布置得颇为雅致的会客厅里来回踱步,脚下的青砖被他踩得“咚咚”响。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反复盘算着:“管他在齐国是什么地位,在咸阳城,我可是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办案。
要是能把他带回去,就算审不出个所以然,好歹能给上头有个交代。
就算他有些背景,可我是按律法办事,他也找不出茬来。”
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不管了,先把人带回去再说,谅他一个外来的商贾,也不敢公然和大秦官府作对。”
突然,他猛地转身,脸上的狠厉之色愈发浓重,几乎是恶狠狠地开口:“哼,你可知道,按照大秦律法,故意阻碍官府办案,最轻也要杖责八十,流放千里也是常有的事;知情不报,以同犯论处;作伪证欺瞒官府,判处十年以上牢狱,情节严重者甚至可判死刑!隐匿凶案现场,破坏证据,那更是罪加一等!”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伸出粗壮的手指,几乎就要戳到王一的脸上,继续吼道:“再看看你这宅子里,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谁能保证这些东西和王二狗的死没关系?你说和他素不相识,谁能给你作证?咸阳城这么多人,命案偏偏发生在你家门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别以为你在齐国有些势力,在我大秦就能无法无天!”
王一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破他内心的安宁。他那俊朗的面庞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而亲切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的心中正暗暗叫苦不迭。
眼前这个名叫王二狗的人,一脸狡黠阴险之色,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里透露出贪婪和恶意。王一心里很明白,这家伙肯定是察觉到了自己这座宅子存在某些不同寻常之处,于是心生歹意,妄图对他不利。
只是,王二狗哪里晓得,王一所修炼的乃是一门神秘莫测的气运功法。这种功法极其玄妙,能够感知到人与人之间气运的差异。
而王二狗与王一相比,两人的气运差值简直高得离谱。也正因如此,当王二狗心怀不轨之时,竟然触发了气运功法中的某种强大反噬机制,导致其意外身亡。
这件事若是深究下去,必然会引发诸多麻烦。毕竟,王二狗可是一个被通缉的罪犯,他的死亡势必会引起官府的关注和调查。而王一虽然问心无愧,但想要完全撇清关系恐怕也并非易事。
想到此处,王一不禁轻叹一声:“唉!我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做些研究,好好享受这平淡宁静的生活,怎奈总是被这些琐碎之事纠缠不休。
罢了罢了,那击杀通缉犯所能获得的丰厚奖励,看来是与我无缘了。
如今之计,唯有咬紧牙关,坚决否认与此事有任何关联,方能避免更多的麻烦上身啊!”
大人啊,请您一定要相信草民所说的每一句话呀!草民对天发誓,所讲之事绝对没有半句假话。草民和那王二狗之间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哇!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
咱们大秦的律法严明公正、赏罚分明,这点想必大人您再清楚不过了。
按照律法规定,如果有百姓偶然遇见被通缉的要犯,那么他不仅有权将此罪犯捉拿归案,而且若是罪犯胆敢反抗,甚至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当然啦,前提条件必须是能够准确地确认对方就是通缉要犯才行。像这种情况下,非但不会有罪过降临到捉捕之人头上,反而还会得到朝廷的丰厚赏赐呢!
可谁能想到,那个罪犯竟然会死在了草民家宅子外面。当草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震惊得合不拢嘴!宅子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给草民作证,说草民昨天晚上一直安安稳稳地睡着觉,直到今天早上才知晓这件事情的发生。
所以啊,对于这个案子,草民真的是没办法再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了。
如果大人您仍然心存疑虑,觉得草民有所隐瞒或者说了谎,那么您完全可以派遣人手前去询问调查。无论是家中的仆人们也好,还是周围的街坊邻居也罢,他们都会如实相告,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大人您的。
李狗蛋一听这话,那张肥嘟嘟的脸庞瞬间因愤怒而颤抖不止,活像一块颤动的凉粉。
他满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看上去甚是可怖。
只见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王一,
嘴里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怒吼:“哼,居然还敢如此嘴硬!私自藏匿违禁物品,按照我大秦律法,应当没收你全部的家产,并且让你身陷囹圄,遭受牢狱之苦!你难道还敢信誓旦旦地宣称你那些东西都是合乎规矩的吗?休要妄图凭借你那齐国富商的身份来压迫于我!告诉你,在我大秦,律法至高无上,任何人在它面前都是一律平等的!”
面对李狗蛋的咄咄逼人,王一却依旧神色自若,没有丝毫惊慌失措之色。
他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回应道:“大人明鉴啊,小民所收藏的这些物件,纯粹只是出于个人对于某些事物的钻研兴趣和喜爱罢了,其中绝对不存在任何违禁物品。倘若大人对此心存疑虑,大可随意派遣人手前来仔细清查一番。小民定当竭尽全力予以配合,绝不做半点阻拦。若是果真查出有所谓的违禁物品,小民甘愿领受应有的惩罚,绝无怨言。”
然而,李狗蛋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王一。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闷雷一般在空中炸响。紧接着,只见他猛地一甩头,从鼻腔里喷出来一股灼热的粗气,仿佛一条火龙直冲向王一。
这股粗气不仅带着熊熊怒火,更夹杂着他对王一的深深怀疑与不满。
他瞪大眼睛,继续向王一发难:“就算暂且不论你所藏之物是否属于违禁品,但就在那桩凶残命案发生之际,你未能及时向官府如实禀报情况,以至于犯罪现场极有可能已经遭到了破坏。此等行径,无疑是严重干扰了司法机关正常的调查工作,乃是一项不可饶恕的重罪!”
王一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面色诚恳地解释道:“大人啊,请您明察秋毫!昨晚我可是一直在安安稳稳地睡觉呢,直到今天早上才听闻了这件事情。一知道情况,我不仅没有去破坏现场,而且还全心全意地配合大人们来展开调查工作呀,怎么能算得上是干扰司法呢?如果我真的晓得哪怕一星半点跟这个案子有关联的事情,那肯定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就向官府如实禀报的。”
然而,站在对面的李狗蛋却依然不肯善罢甘休,他又往前逼近了一步,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哼!你这座宅子里摆放着这么多稀奇古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装置,谁能够打包票说你不是靠着它们来妨碍我们的调查呢?你这样胡作非为,搅乱了整个治安秩序,搞得咱们咸阳城里的老百姓们都惶恐不安,如此重大的罪责,难道你承担得起吗?”
面对李狗蛋咄咄逼人的质问,王一丝毫不见慌乱,他的脸色仍旧平静如水,语气和缓而又坚定地回答道:“大人呐,您可千万别误会了!
这些个装置不过就是我平日里用来钻研那些奇妙精巧技艺的小玩意儿罢了,它们跟治安秩序压根儿就沾不上边,更从来没有被使用过在干扰调查上头啊
。我一直以来都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地奉公守法,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扰乱社会治安的荒唐事来的。要是大人对这些装置心存疑虑,尽管随便检查好了,我绝对不会有半点儿隐瞒的。”
李狗蛋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脸上青筋暴起,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衙役怒声咆哮:“来人!把他给我押回衙门,往死里审!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非要把他和王二狗的关系查得清清楚楚!”
衙役们一听,赶忙抽出腰间的佩刀,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噌噌”的声响。他们虽然心里害怕,但仗着人多,还是咋咋呼呼地围了上去,作势要拿人。
就在这时,王一的脸色瞬间一沉,原本温润的气质荡然无存。他周身的气场陡然发生变化,一股强大到令人胆寒的气势从他体内汹涌而出。他周身灵力汹涌澎湃,金色光芒夺目耀眼,光芒照亮了整个会客厅,连角落里的灰尘都被照得无所遁形。
“县尉大人,莫要得寸进尺!”王一的声音低沉雄浑,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在会客厅里不断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我本不想与官府为敌,可也容不得被人冤枉!”
李狗蛋心中猛地一震,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威压,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让他几乎窒息。但他还是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想干什么?公然反抗官府,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话虽这么说,可他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后背的官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大人,草民绝无半点反抗之意啊,只是真的不愿平白无故地蒙受这不白之冤呐!”只见那王一神色虽看似平静如水,但他的双眸之中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更不容他人肆意侵犯的威严之气。
他挺直了脊梁,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缓声道:“大人您应该也是心知肚明,草民乃是堂堂炼气七层的高手。
要知道,依照咱们大秦帝国的律法规定,但凡修为达到炼气七重以及更高层次之人,只要未曾犯下诸如屠城之类的滔天重罪,那么一律都是无罪之身啊!
这条律法原本就是为了能够切实保障那些实力强大的修士们,可以在一个合理的范畴内享有充分的自由权利,不至于被毫无来由地拘束和限制住手脚。
然而,反观如今我们秦国官府这边所能拥有的最强武力修为,也不过才仅仅只有炼气六重罢了。
草民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低调做人做事的原则,并不愿过多地显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今日大人您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些咄咄逼人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番话一经从王一口中说出,整个会客厅内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静得出奇,甚至连一根细针掉落于地面所发出的轻微声响都能够清晰入耳。
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衙役们此刻一个个皆是吓得面如土色,他们紧握着刀柄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手中的钢刀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一般。
有些人更是两腿发软,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恐怕早就已经当场瘫倒在地,直接给跪下去了。
李狗蛋此刻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不由自主地颤抖个不停。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平凡无奇、总是笑容满面与人谈生意的齐国富商,竟然拥有这般令人胆寒的强大实力!李狗蛋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先前太过轻视对方,以至于如今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尽管内心早已充满恐惧,但李狗蛋仍强装镇定,试图继续维持自己官员的威严,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竟敢威胁本官?”然而,他那颤抖得厉害的声音却将其真实情绪暴露无遗,任谁都能听出其中所蕴含的深深惧意。
此时,王一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重新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温和模样。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瞬间便将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灵力收归体内,然后不紧不慢地淡淡说道:“大人言重了,草民岂敢威胁您啊。
草民只不过是希望大人能够秉持公正之心,明察秋毫,断案时切莫冤枉了无辜之人。草民愿积极配合大人的调查工作,只盼能早日洗清自身冤屈,还我一个清清白白罢了。
”话毕,王一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神情自若且平静如水,就好像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压根未曾发生过似的。
然而,此时此刻的会客厅内却是一片鸦雀无声,在场众人皆被方才那震撼至极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如同泥塑木雕般愣在当场,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李狗蛋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意识到自己刚刚强行带走王一的决定太过鲁莽,如今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收场。他偷偷瞥了一眼周围同样惊魂未定的衙役,暗暗叫苦,思索着该怎么挽回这尴尬又危险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