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冲进地下溶洞,白兰姐的蛇尾缠住钟乳石才稳住身形。
这里竟有微弱的光源——岩壁上生长着发光苔藓,照见个简陋的祭坛。
“这是...“
“你父亲建的备用据点。“白兰姐检查着我的伤口,“七处阵眼之一就在上面。“
我体内的面具碎片突然剧烈震动。
头痛欲裂中,敖璃的声音变得清晰:
「小龙...我时间不多了...听好...」
她的语速前所未有地快:
「守墓龙血脉能封印烛阴,是因为你们本就是同源...」
「你父亲当年用自己血脉为代价,把烛阴分成七份封印...」
「郑明喜找到其中六份,最后一份在...」
声音戛然而止。
我腹部的伤口突然裂开,青铜面具碎片自动飞出,与金属匣里的那半块拼合完整!
更可怕的是,拼合后的面具浮现出一张人脸——那是年轻时的父亲,他睁着眼睛,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白兰姐突然尖叫:“它在吸你的血!“
确实,面具如活物般贴在我伤口上吸血。
但随着血液流失,父亲的影像越来越清晰。
最后,一个完整的词通过血脉共鸣传入脑海:
【心脏】
我浑身一震。
终于明白父亲留的最后线索——第七份烛阴封印在他心脏里!
当年皇龙寺地宫,他自愿被做成活尸,就是为了...
地面突然震动。
白兰姐拽着我潜入暗河深处。
透过幽蓝的水光,我看到溶洞顶部裂开,一个庞然大物正缓缓爬过...
那是完全龙化的太植,背上骑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袍人。
郑明喜居然还活着!
暗河的水冷得像刀。
我憋着气,看水面上的光影扭曲变形——完全龙化的太植正在溶洞顶部爬行,脊椎骨刺破后背形成狰狞骨刺,每移动一步就有碎石坠落。
白兰姐的蛇尾缠着我的腰,带我在水下潜行。
她断尾处新生的嫩肉被暗流冲刷得渗血,但握剑的手稳如磐石。
「左前方有通道。」敖璃的声音如风中残烛,「通往...地铁废弃段...」
我轻捏白兰姐的手腕示意方向。
就在我们转向的瞬间,水面突然炸开!
一条覆满逆鳞的尾巴刺入水中,距我的脸不到三寸。
白兰姐的银蛇剑向上疾刺,水面上传来非人的嚎叫。
黑血如墨汁般晕开,我们趁机钻入侧壁的排水管。
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
爬行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微光。
白兰姐突然拽住我,蛇信轻颤:“有血腥味。“
我们钻出管道时,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
废弃的地铁站里堆满尸体,都是穿白袍的聂里教徒。
他们死状诡异:天灵盖被掀开,大脑不翼而飞。
墙壁上用血画着巨大的菊花图案,中央钉着个熟悉的身影。
“吴叔!“
我冲上前,却僵在两步之外。
吴叔的胸腔被剖开,心脏位置是个黑洞,边缘处结着冰晶。
更可怕的是他的表情——嘴角上扬,仿佛在笑。
白兰姐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但伤口...像是被极寒瞬间冻伤的。“
我胃部抽搐。
想起溶洞里看到的白袍人,他戴的青铜面具边缘就覆着冰霜...
「郑明喜体内有烛阴的寒毒。」敖璃虚弱地解释,「你父亲当年就是...」
剧痛突然袭来。
我跪倒在地,腹部的青铜面具碎片灼烧般发烫。
皮肤下的黑血管如活蛇般蠕动,在手臂表面组成龙鳞纹路。
“小龙!“白兰姐的蛇尾卷住我,“坚持住!“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
识海里,敖璃的龙吟与另一个古老意识正在厮杀。
无数画面碎片在眼前闪回:
——父亲跪在青铜棺前,任由骨手穿透胸膛;
——郑明喜将冰锥刺入自己天灵盖,绿血喷溅;
——幼年的我坐在母亲膝头,她脖子上的玉坠泛着微光...
“啊!“我抱头惨叫,感觉颅骨要裂开。
白兰姐突然用断尾刺入我颈部静脉。
冰凉的蛇毒注入血液,暂时压制了暴走的血脉。
我瘫在她怀里大口喘息,发现自己的指甲已变成龙爪般的黑色利刃。
“我们得尽快找到安全屋。“白兰姐拖着我和吴叔的尸体,“你父亲应该...“
吴叔的战术终端突然发出电流杂音。
白兰姐撬开外壳,里面藏着枚微型存储器。
接入她的改装手机后,投影出段模糊影像:
父亲站在某个隧道里,背后是七根青铜柱。
他举起杀龙匕刺入自己左胸,鲜血顺着刻在柱上的沟槽流淌。
当血填满所有纹路时,柱子中央浮现出龙形锁链,捆住个模糊的影子。
“这是...地铁二号线废弃段!“白兰姐放大背景里的站牌,“离这里三站地!“
我挣扎着站起,突然发现吴叔右手紧攥着什么东西。
掰开后,是块被血浸透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若我失败,带小龙去心脏。1988.7.15】
日期正是我出生前三个月。
「你父亲的心脏...」敖璃的声音突然清晰,「就是第七道封印!」
地面突然震动。
远处传来混凝土碎裂的巨响,伴随龙化的太植那熟悉的嘶吼。
白兰姐拽着我冲向出口:“他们找到我们了!“
我们钻入通风管道时,下方月台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透过格栅,我看到郑明喜的白袍下伸出多条骨肢,像蜘蛛般走动。
他戴着拼合完整的青铜面具,但面具中央有道裂缝——正是被斩邪雄剑劈过的痕迹。
“小龙道长...“他的声音经过面具变成金属音,“你以为杀了我?那只是具替身。“
他忽然抬头,面具眼洞后的目光穿透格栅直刺我心底:“守墓人的血脉终究要回归本源。月蚀之时,你将亲眼见证——“
白兰姐的毒针射向郑明喜眼睛,趁他闪避时拽着我飞速爬行。
通风管尽头是垂直的维修井,我们顺着铁梯爬下,落入更深层的地下通道。
这里的墙壁上满是抓痕,有些还很新鲜。
白兰姐嗅了嗅空气:“有活人...很多...“
拐过弯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临时避难所,几十个未变异的市民蜷缩在角落。